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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子在前麵走著,她的手裏拿著一把非常廉價的雨傘。一陣風吹來,雨傘的骨架就被吹折了,她立刻跑到前麵屋簷底下。就在她迴頭的一瞬間,猛然看見了一個人拿著刀,正冷冷的凝視著她。愛子害怕極了,不過她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心想一定要設法讓自己活下來,不然自己的丈夫也得死,她說:“這位仁兄,我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難道你要對我行兇”那人愣了一下說:“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


    愛子說:“我騙你作甚。”那人把刀子裝進袖子裏說:“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愛子覺得很失望,她多麽希望對方能夠停下腳步,來照顧一下她的生意。她分明看見,在遠處那人停下了腳步,進而看見他轉身朝自己奔來。愛子一陣興奮,那人撲過來做了男人想做的事,然後心滿意足的走了,沒有留下一分錢。愛子感到非常失望,雨夜裏,難得看見一個人,就算是看見了也大多行色匆匆,沒有心思照顧她的生意。


    她迴到出租屋內,看見屋子裏空空如也,她急的四處尋找,哪裏能看得見丈夫的影子。約莫過了四個小時,田中弘迴來了,他臉色蒼白,眼睛無光,彎著腰,扶著牆。慢慢的倒在床上,長出一口氣說:“快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去吃點好的。”他顫抖的右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打鈔票,愛子立刻拿起他的胳膊查看,果然上麵有新的針眼。她真是氣不打一出來,說:“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為什麽還要幹這樣的傻事”田中弘說:“愛子,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我讓你吃這樣的苦,我自己也很過意不去。”愛子的眼睛裏滿是眼淚,抓住他的手說:“弘,你不要多想,我會想辦法維持生計,你安心把身體養好。”田中弘說:“不,我是個男人,我不能讓你吃這份苦。”


    愛子說:“你不是身體不好了嘛,如果你想對得起我,就把身體養好。”田中弘躺在床上,哭了起來,說:“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你的好丈夫,我辜負了嶽父大人對我的信任。”愛子哭著說:“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都需要堅強,等找到兒子,咱們就有了幫手,日子就會好過一些。”明日天亮,天氣顯得有些陰冷,他們去街上的店鋪吃了低價早餐,然後乘車趕往警局。見到岸信純,看到她的表情沒有什麽大異樣,他們隻得歎氣,不過田中弘還是問道:“我兒子現在有下落了嗎”


    岸信純遞給他們茶水,然後坐下來說:“我們還在盡力查找令郎的下落。”田中弘哭著說:“我兒子是不是死了你不用隱瞞,實話告訴我就好。”岸信純說:“我們調動一切資源調查此案,發現令郎在失蹤前曾經去過歌舞伎町一番街,由此可以推斷,令郎的失蹤肯定跟暴力社團有關。”一聽這話,田中弘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愛子似乎沒有聽懂岸信純的話,田中弘清了清嗓子說:“岸信警官,你明知道我兒子最後在什麽地方失蹤的嗎”岸信純說:“這是我們努力在查的,請你們給我時間。”


    看到這二位老人一臉憔悴,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岸信純說:“田中先生,如果有任何困難可以給我說,我會盡力幫助你們。”愛子趕緊說:“我們沒有什麽困難。”他們費力的站了起來,艱難的往出走。岸信純說:“這樣吧你們不要來警局了,把你們的住址告訴我,早晚我去找你們,省的你們來迴跑。”愛子說:“我們已經給警局添了不少麻煩,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找到兒子的下落,我們天天念佛,保佑你事事遂心。”


    看著他們出去了,岸信純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田中隆三的案子讓他很是苦惱,沒有任何物證留下來。田中隆三為人內向,平常也沒有人在注意他,這對於破案極為不利。田中隆三的失蹤是否跟父母停止支付生活費有關停止支付生活費,要麽迴家,要麽自己謀生,為什麽會失蹤呢為什麽要去歌舞伎町一番街呢是要在離開東京之前來一次狂歡嗎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在歌舞伎町一番街消失,必定跟暴力社團有關,暴力社團如何與一個即將失去生活來源的人建立聯係的呢難道田中隆三想投奔暴力社團


    她感到腦子越來越亂,歌舞伎町一番街裏麵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在這裏查案風險非常大,需要慎之又慎。迴到出租屋內,田中弘哭個不住。愛子苦勸,他就是不聽。一想到岸信純提到歌舞伎町一番街,田中弘心中就感到害怕,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聽去過東京的人說那裏是暴力社團盤踞之地,那裏頻繁的發生械鬥,死人的事在歌舞伎町一番街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愛子看丈夫已經失去理智,她心中也感到深深的壓抑和憂慮,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當然她是不能去賣血的,如果她也這樣做,他們兩個人體力都下降,這便沒有活路了。她也反對丈夫這樣做,吃飯固然是大事,要是丈夫死了,她一個人在東京也活不下去。


    夜裏,愛子去工作,愛子走後丈夫又偷偷的去賣血,不巧迴來的路上,撞見有人對一個婦人無禮。他立刻衝上去搭救,被對方一腳踢倒在地,他躺在地上四肢朝天,口中不時吐出白沫。這個時候對方把衣服穿好,惡狠狠的說:“真是掃老子的興。”將幾張鈔票仍在地上走了,隻見那婦人把鈔票一張一張撿起來,反複的把玩歎氣。一輛汽車弛過,車燈照在婦人臉上,田中弘被嚇了一跳,那婦人不是自己的妻子又能是誰呢愛子雙膝跪地,哭著說:“對不起,我欺騙了你的感情。”田中弘哭著說:“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是也吃過你給我買的的飯嗎你仍然是個好妻子,我不是好丈夫,我對不起你,讓你受這麽大的委屈。”


    岸信純為了查辦此案把自己搞的心力交瘁,田中弘、愛子每天兩次來找她,這對她來說是個巨大的壓力。她其實想過逃避,可吃了這碗飯就不要再抱怨什麽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日本人的傳統是最講職業道德的,在日本有傳了許多代的小店主、工匠,他們對於自己所從事的行當是十分珍愛的。岸信純的高祖父就是一位警官,她是第五代做這一行了。她從娘胎裏就開始學習辦案了,在警局裏麵她是一位非常能幹的警官。


    無論什麽案子,隻要涉及暴力社團,一切就變的不好辦了。如果一直這麽被田中弘、愛子逼著辦案,她會受不了的,她決定反客為主,自己如果主動去找他們,至少可以讓她不要在同事麵前太丟臉。明日一早她來到警局,田中弘和愛子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到了上班時間,他們來到了岸信純的辦公室。岸信純說:“真是抱歉,因為我的無能,讓你們陷入了漫長的等待和痛苦。”愛子說:“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岸信純說:“我的去歌舞伎町一番街暗訪,把你們的住址告訴我,暗訪完了就去找你們。”愛子說:“還是我們來找你吧”岸信純說:“我已經報備過了,我要一連幾日在歌舞伎町一番街暗訪,沒空到警局,即使你們來警局也打探不到消息了。”


    愛子把住址告訴了她,然後她看著田中弘和愛子走出警局。副局長過來說:“你一個人去哪裏不安全,我看還是多派幾個人,大家也好有個照應。”岸信純說:“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她給自己的手槍裏裝上了子彈,然後騎上自行車一路飛去了。副局長立即點齊三位男警身穿便衣暗中保護她。陽光雖然不那麽溫暖了,卻依舊那麽迷人,那麽可愛。所以風景在陽光的裝飾下,都變得有了幾分詩意。這條街道依舊熱鬧,密集的廣告牌和人潮,讓人能夠深切的感受到這裏的繁華。漂亮的女子隨處可見,看到她們,就連岸信純也感到有些自慚形穢了。


    她盡量穿的不那麽引人注目,她一邊騎車一邊四下打量。突然一輛摩托車飛馳而來,騎摩托的男子四十來歲,嘴裏不時冒出酒氣。岸信純的自行車立刻就飛了出去,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穿著便衣的男警們迅速撲過去把肇事者擒住,然後把她送去醫院。本來警局人員緊張,岸信純出了事,讓警局的長官們頭痛不已。


    副局長親自代理此案,田中弘、愛子在出租屋內等著岸信純來,結果哪裏能等到她的人影明日他們接著等,一連等了三天,終於忍不住前來警局詢問,前台的工作人員說了實情。田中弘和愛子都覺得很過意不去,他們想去看望岸信純,但他們卻拿不出什麽像樣的禮物來。為了看望岸信純,愛子去賣了一管子血,然後買了點禮物,在警局打聽到了岸信純接受治療的醫院地址。見麵之後,岸信純深深的感到慚愧,沒想到田中弘說:“對不起,我們給你添麻煩了。”岸信純說:“我是警察,查案是我的本分。無奈我學藝不精,耽誤了你們和兒子團聚的時辰。”大家說一些互相撫慰的話,然後他們離開了醫院。


    當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才像是真的迎來了冬天。店裏永遠是忙忙碌碌,從事這一行,有人趴著掙錢,有人躺著掙錢。不過這是外人的觀感,實際上沒有那個行當可以很容易就掙到錢。這一行競爭非常殘酷,用什麽方法可以讓你的客人對你念念不忘呢如果沒有迴頭客,你是掙不到大錢呢老板每天因為掙不到足夠多的錢在罵他的員工,甚至動粗也不是什麽新鮮事。阪本純二的業績越來越差,最後一直墊底。老板非常憤怒,覺他他做不好這項工作是態度問題。於是決定一個星期不給他吃飯,阪本純二被餓的滿屋子亂轉,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你總不能讓客戶滿意呢


    前文書曾提到阪本純二是個性格內向之人,再加上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老爸總是教導員工們每天都要精神飽滿的去服侍客人,阪本純二的精神狀況總是不怎麽好。大家都覺得這個人腦子反應慢,許多服侍男人的竅門沒辦法交給他,他根本就領悟不了。在老板看來,阪本純二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這種架勢,讓他十分頭疼。打他也好,餓他也好,每天用美妙的話語去誘到他也好,一切都沒什麽用。


    老板開始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個人很可能在某一天會壞他的事。但是每當有這種奇怪想法的時候,他立刻就恢複了理智。一天後晌,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子來到店鋪內,領頭的是一個胖子,五短身材、皮膚呈紫紅色。額頭很窄,目光中透著奸詐。鼻梁很低,鼻孔很大。裏麵的鼻毛長出來有半寸長,嘴唇很薄,他說話的聲音像是烏鴉叫,老板一看,立刻奔來,笑嘻嘻的說:“寶貝們,你們需要什麽樣的服務我來幫忙安排。”


    那胖子走到老板跟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雙眸一下子亮了許多,說:“請你為我們提供服務。”老板用柔和而有些纏綿的語調說:“想與我共進魚水之歡,我自然不能拒絕。不過我已經是壞掉的豆腐,我們店裏有許多新鮮的好貨,也有陳年佳釀一樣的美妙男子,我一定讓你們滿意。”那胖子說:“除了你沒有人能讓我們滿意。”老板自知不能免,於是笑著說:“莫急,我先去沐浴,然後再來共享歡樂。”


    那胖子說:“我和我的這些兄弟們都是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顧不得髒。”老板說:“我沒有聽懂。”那胖子走到他跟前突然抬起一隻腳朝老板的下身踢去,老板本身學過功夫,閃在一邊,笑著說:“兄弟們有事好說,不要傷了和氣。”話音未落,背後突然中了一刀。老板迴頭一看,隻見一張猙獰的臉正在望著自己,那胖子說:“我讓你死個明白,我的一位小兄弟到你這裏還尋歡,你居然敢打他的主意,讓他蒙受經濟損失。”老板倒在血泊中,那群人揚長而去。


    老板出了事,員工們立刻歡樂起來。大家衝過去砸開店裏的保險櫃,然後搶奪裏麵的鈔票。阪本純二其實也很想搶一點錢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別人都是組團巧奪,自己身單力薄,去幹這種營生總還不大方便。之後去報警。報警之後,大吼一聲,說:“兄弟們,得了錢財快走,我已經給警局打了電話,這廝絕沒有好下場。”大家聞聽此言,不辨真偽,奪門而逃。


    就在他們出逃的過程中,因為走的過於倉促,所以丟下不少鈔票。阪本純二撲上去撿錢,哪知道背後突然落下來一隻腳,阪本純二立刻抱成一團,昏昏沉沉一陣,失去了知覺。在他失去知覺的前一刹那,似乎看見了一個光頭壯漢。光頭也趴在那裏撿錢,沒成想又有幾個人衝迴來撿錢,大家打成一團,最後錢也被撕成了碎片。他們心中都結起了一股怨氣,於是打鬥不止,直到警局的人趕來。


    在場的所有人被帶到了警局,給阪本純二做筆錄的時候,警官問道:“姓名”“阪本純二。”阪本純二迴答,警官說:“籍貫。”阪本純二說:“北海道。”一聽到北海道三個字,警官立刻想起了田中隆三的案子,隨口就說:“你知道田中隆三這個人嗎”聽見有人說起自己曾經的名字,他感到有些陌生,陌生中又有些親切,說:“我曾經就叫田中隆三,很遺憾,我應該不是你說的那個人。”警官搖頭歎息,說:“你不知道,之前他在北海道的父母給寄來了一封信,信中說要停止支付給他生活費,沒過多久他就失蹤了。他的父母變賣了田地和房屋,如今就在東京,每日以淚洗麵。我們警局的人判斷,他的失蹤跟暴力社團有關,因此他很可能已經被被殺掉了。”


    一聽此言,阪本純二極為震驚,說:“他的父母叫什麽,你知道嗎”警官漫不經心的說:“父親叫田中弘,母親叫愛子。”阪本純二立刻急的幾乎要跳起來,說:“他們住在哪裏,你知道嗎”警官雖然感覺到有些異樣,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說:“這個隻有岸信純警官一個人知道了。”阪本純二說:“我能去看她嗎”警官沒好氣的說:“她需要靜養,你就不要去醫院打擾了她了。”阪本純二說:“你知道那家醫院在哪兒”語氣中似乎帶著某種嘲諷,這讓警官很不高興,說:“你當我真不知道那家醫院在雪花路五十號嗎”阪本純二恨不得馬上飛過去探望岸信純,筆錄做的十分費力,折騰到天要黑的時候才弄完。


    當夜阪本純二無處可去,便在街上湊合了一個晚上。明日他果然患上了感冒,即刻奔往雪花路五十號,因為是步行,到正午時分才抵達目的地。這是一家看起來十分體麵的醫院,樓房的造型很漂亮,進去之後,越發感覺這家醫院的所有設施都很考究。來到前台詢問岸信純警官的病房是多少號前台的工作人員說:“我先問一問她本人,看她願不願意見你。”她撥通了電話,說了幾句問阪本純二道:“你叫什麽名字”“阪本純二。”對方答道。她說:“人家說了,不願意見你,請迴吧”


    阪本純二說:“等一等,你就說田中隆三要見她。”工作人員說了,岸信純當即表示要見他。阪本純二上去之後,推門進去,看見岸信純雖然穿著病號衣,依舊有一種美。這是一種沒有修飾過的美,他立刻壓住自己體內的那隻小鹿。岸信純打量他很久,說:“你就是田中隆三”阪本純二說:“是。”岸信純立刻從抽屜裏拿出一打紙說:“告訴我,你失蹤是怎麽一迴事”阪本純二一五一十說了,岸信純聽了大為驚訝,阪本純二說:“我有一個請求,能不能不把我的事告訴我的父母,這對於他們來說太殘酷了。”


    岸信純點點頭說:“這一點我們會考慮,你趕緊找你的父母去吧他們找你太辛苦了。”阪本純二聽了說:“是。”在臨走前他向岸信純深深的行了個大禮,然後飛一樣去了花田街。到了父母租房子住的地方,他呆住了,這裏的房子又矮又破,簡直不能看。牆壁上爬滿了死蟲子,地上還有結冰。他捂著鼻子走進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她完全瘦的脫了像,又看見地板上躺著一個人,正是他的父親。阪本純二抱住他的母親大哭,沒想到愛子一把將他推開了,又一下子把他推出門。口中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說著就在屋子裏大哭,鄰居嫌棄他們吵鬧,紛紛出來咒罵。


    裏麵的哭聲止住了,大家罵罵咧咧半天才消停下來。田中弘說:“愛子,我剛才聽見兒子迴來了。”愛子趕緊把門打開,看見阪本純二跪在門外,愛子說:“你父親在喚你呢”阪本純二衝進去撲倒在父親跟前,隻聽田中弘一邊流淚一邊說:“兒子,這些日子你去了那裏我們找你找的好苦。”阪本純二說:“父親,一言難盡。”田中弘說:“告訴我。”阪本純二那裏能張得開口,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愛子說:“迴答你父親的話,你去哪裏了”


    阪本純二說:“父親,我被暴力社團劫持了。”這個時候愛子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人跟從前兒子的音容笑貌都有明顯的不同,聽聲音似乎有點像,不過總覺得他的發音有點飄。阪本純二說:“我沒想到我能活著看到你們。”一聽這話,愛子感到有些奇怪,說:“你遇上什麽禍事了”


    阪本純二說:“我去人才市場謀職,迴來的路上看見歹徒行兇,我上去幫忙,結果被劫持了。”這話前言不搭後語,田中弘和愛子都覺得有些可疑,田中弘說:“我聽岸信純警官說你的事跟歌舞伎町一番街有關”一聽這話,阪本純二便著了慌,忽然外麵響起了敲門聲,隻聽外麵那人一邊敲門一邊說:“開門,不要裝作沒人,快給老娘交房租,否則就搬出去。”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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