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慶歲帶著十名遊魂以及兩名一男一女小遊魂,一臉恭謹的站在方塵麵前。


    “諸位,以後方大人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就是方宅的護院,該如何做,無須我再教吧?”


    慶歲沉聲道。


    “我等拜見大人!”


    十名遊魂單膝跪地,無論是動作還是聲音,都整齊劃一,顯然活著的時候,也是訓練有素。


    “他們都是你教出來的兵?”


    方塵笑了笑。


    “正是。”


    慶歲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問道:“大人可還滿意?他們都是在下按照大人的要求選出來的。”


    “還不錯,我以前也帶過兵,看的出來你曾經下過一番功夫。”


    方塵笑著點點頭。


    這番話頓時讓慶歲和十名遊魂虎軀一震。


    “難怪大人當時願意以一枚陰壽幣的價格,接下在下的這筆生意……”


    慶歲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總算明白為何自己看見方塵時,會從對方眼神裏讀到一絲親近的味道。


    本以為隻是錯覺,如今想來總算明白緣由了。


    當時若不是這種感覺纏繞,他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擾。


    十名遊魂暗暗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抹驚喜。


    “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


    方塵看向那兩名小遊魂。


    小遊魂顯得有些拘謹,年齡稍長的男孩低聲道:


    “大人,我叫方源,妹妹叫方希。”


    “兩兄妹?還是我本家,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裏,負責清掃宅子和幹一些雜活,沒問題吧。”


    方塵笑道。


    方源連忙點頭:“沒問題,大人請放心,以前爹娘不在家,我和妹妹也會自行打掃。”


    “你們爹娘呢?”


    方塵問道。


    方源目光一黯,“死了,死在陰妖手中。”


    慶歲低聲道:“大人,他們父母曾經也是陰卒司的,前些年出城與陰妖作戰時不幸陣亡,我看他們挺懂事,就想著剛好買來伺候大人。”


    方塵輕輕頷首,隨後話鋒一轉:“我聽聞幽患城裏,有不少遊魂和走陰人都在拜靈神?”


    慶歲笑了笑,“是啊,靈神頗為靈驗,有不少人生前就是靈神的信徒。


    幽患城裏不說三成,至少兩成遊魂都信靈神,他們覺得拜靈神,有望投胎轉世。”


    “這靈神在陰間,也這麽靈驗嗎?”


    方塵笑道。


    慶歲想了想,沉吟道:“在下也不知靈神在陰間靈不靈驗,隻知道拜靈神的信徒會相互幫助,如此一來,倒是形成了一股不弱的勢力。”


    頓了頓,他看了方塵一眼:“之前那位馬姓走陰人,也是拜靈神的信徒。”


    方塵輕輕點頭。


    慶歲猶豫了一下,隨後低聲道:“大人,聽聞在別的城池,也有諸多靈神信徒,其中有一些……官職極大,甚至傳聞在上京……都有人信……”


    “看樣子這位靈神還真挺靈驗啊,不知道在哪裏可以拜一拜。”


    方塵笑道。


    “大人也想拜靈神?幽患城內的靈神廟大大小小上百座,就在隔壁街便有一座。


    大人若是想去,在下可以帶路。”


    慶歲道。


    “去瞧瞧。”


    方塵點點頭。


    不多時,一行人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一座廟宇前,此刻正有不少遊魂進進出出。


    方塵等人順著人流走進廟宇,一眼就看見遠處一座大殿中,放置著一尊神像。


    “為何靈神像沒有容貌?”


    方塵眉頭微微皺起。


    慶歲驚訝道:“大人,這靈神向來都是沒有容貌。”


    “大人也想來拜靈神?那可要誠心誠意的拜,靈神終有一日會顯靈的。”


    一名老者經過方塵身邊,聽到他與慶歲的對話後,扯起嘴角笑了笑。


    隨後便見他一臉恭謹的走進大殿,跪倒在靈神像前誠心祭拜。


    在這期間,他身上不斷有一縷陰氣沒入神像之中。


    其餘的信徒亦是如此。


    換做以前,方塵會以為自己看到的是香火之力,可如今細細想來。


    所謂香火,不就是因果嗎?


    “走吧。”


    方塵轉身離去。


    慶歲心中暗暗驚訝,為何來了此地卻連靈神殿都不入,難道是特意過來看看靈神像?


    “你們暫且先迴去,我去別處走走,就不用跟來了。”


    經過宅邸,方塵交代了一聲便獨自朝遠處走去。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的身形已經莫名消失。


    忘川河前。


    方塵心中默默迴想大夏之地,隻見虛無的忘川河上,突然有一座拱橋橫跨而來,出現在方塵麵前。


    “這種能力,應該是那件陰君戰甲賦予的。”


    方塵若有所思。


    自從受到敕封,他腦海中莫名多了一些信息。


    踏上拱橋,大概走了百餘丈遠,便瞧見一座城池若影若現。


    橋上也多了一些與他同行的遊魂,這些遊魂有的麵色煞白,似乎接受不了自己已死的事實,有的正與心念之人興奮交談,對於死,似乎並不懼怕。


    方塵轉頭望去,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他看見了那條黃泉路,但並不是前往幽患城的那條。


    陰間種種,頗為神異。


    不多時,方塵在城門口停下腳步,這座看起來頗為寒酸的城池上寫著三個燙金大字:


    百越城。


    “您,您是方軍神嗎?”


    突然,一名遊魂駐足望向方塵,眼裏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這名遊魂看起來得有七八十歲了,身邊還站著一名中年遊魂,應該是他兒子。


    “老翁是?”


    方塵望向這名遊魂老者。


    “真,真的是方軍神……您怎麽也會來到這裏,不應該啊……”


    遊魂老者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爹,咱們可能認錯人了,聽聞方軍神早已成仙去了,怎會出現在陰曹地府。”


    身旁的中年遊魂低聲勸慰,“咱們先進城吧,娘等了你好些年,別讓她久等了。”


    “對啊,老朽應該是認錯人了,抱歉抱歉。”


    遊魂老者迴過神,苦笑作揖,隨後隨著中年遊魂進了百越城。


    “他,生前應該是大夏京都的子民,倒是沒走錯地頭。”


    方塵若有所思,隨後朝城內走去,隻是在城門口時,被一名守城卒攔了下來。


    這名守城卒驚疑不定的盯著方塵打量了許久,突然道:


    “閣下可是姓方?”


    “你,是夏煜身邊的近侍。”


    方塵打量了對方一眼,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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