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鳴般的“滋滋”聲在沉默中響起，最先被黑著臉的伯符注意。
來不及提醒，伯符猛地提起艾薇，一把將她拋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格瑞斯的蕾絲白傘忽然騰起了半透明的黑色火焰，火焰兇猛，不一會兒便竄上了格瑞斯的手臂。
“咻——”
格瑞斯迅速抽出白傘，左手一抬撲滅了手臂上的火焰。
可再次抬眼時，小醜的半個身體已經變成了細小的灰塵，被吹來的微風揚開了幾分。
“咣當！”
伯符的長劍登時出鞘，高速旋轉著向小醜砍去。
劍光刺眼，在空中飛出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這一劍的目標，直指他的喉嚨。
可就在長劍觸碰小醜的瞬間，小醜立刻變成了一縷黑煙，隨風消失在了半空。
長劍揮了個空氣，被格瑞斯輕巧躲過，利落地飛迴伯符手上。
“要追嗎？”
伯符沉下眼，望著黑煙散去的方向，不滿地問道。
“別費力了，那是分身。”
格瑞斯用手抹去傘尖的黑血，平靜地迴道。
“收拾下這裏吧，至少我們找迴了一部分靈魂。”格瑞斯對伯符說道。
“還有，立刻搜尋那些被縫起來的人，沒有靈魂卻還能正常說話行走，這違背了創世的規律。”
說罷，她轉過頭，自言自語：“真可憐，被取出靈魂了的肉體，要麽被人控製，變成奴隸；要麽被人拋棄，變成空心人……”
“我已經派人包圍了這裏，現在已經開始進行大範圍搜查了。”
伯符沒有聽見格瑞斯的嘮叨，他將長劍收迴腰間，神情嚴肅。
“那就好，我去匯報，你去把那個東西盡快找出來……”
“所以你們要去找小醜的真身嗎？”
艾薇不知何時爬了起來，她看上去有些狼狽，眸光卻是真誠透亮。
“我能幫忙嗎？”
“不行。”格瑞斯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艾薇小姐，這裏很危險，我理解您的好心與誠意，但保護您，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
“這是你的職責，我的職責裏沒有這一條。”伯符突然在一旁出聲，語氣冷漠。
他抱住雙臂，身姿挺立卻神色傲慢：“不過她可以勉強當個誘餌，反正她也快死了……”
“喂！”艾薇氣得跺腳，眼眶頓時泛起紅色。
“不可！”
格瑞斯聲色俱厲地迴道，艾薇立刻向她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死神不應該幹預將死之人的生前瑣事，這是我們的原則，艾薇小姐在這段時間愛幹什麽就幹什麽。”
此話一出，艾薇立馬收迴了期待的目光，轉眼換上了悵然若失的神情。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重心有些不穩，感覺再下一秒就要去角落畫圈圈了。
“或許，您可以幫忙疏散群眾。”
格瑞斯寬心安慰道，可這個說法更是給了艾薇一個滿滿的暴擊。
她的心頭咯噔了兩聲，腦袋沉重得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所以……所以活動不能繼續了嗎？”
“要……中止嗎？”
她聲音顫抖，抽動的眼尾早已沾上了愧疚的眼淚。
畢竟這個盛宴，是她一手操辦的，也是她一手搞砸的。
人多就會有靈魂聚集，靈魂聚集的地方就會引來惡靈的蛀蟲。
她完全沒想到，操辦的這一個星期裏，她完全沒想到人群聚集會帶來數不清的災難。
艾薇最初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想為死神引出為害一方的惡鬼，從來都不是想再次蟬聯“最受歡迎”的頭銜……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把路易十六的斷頭台搬進遊樂園，把歡樂的聚集地變成血腥屠殺的地盤，始作俑者還是艾薇害怕了將近二十年的，那個該死的小醜……
最初的目標，她隻是想讓華人碼頭的孩子們感受西方萬聖節的氛圍。
在這個時間裏，他們可以感受新奇的玩意兒，交朋友、穿怪衣、要糖果、惡作劇……
純粹的歡樂，不是很棒嗎？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歡樂，為什麽這麽難實現呢？
怪誰呢？
怪誰呢？
怪誰呢……
“艾薇小姐。”
迷糊之中，格瑞斯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清晰了被淚珠糊上的朦膿。
她不知何時來到了艾薇麵前，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將她摟進了懷裏。
“it''s not your fault……”
格瑞斯輕聲說道，她用下巴摩挲著艾薇的頭頂，一字一句地蹦出詞句來。
艾薇的眼眶立即變得酸脹不堪，無論如何也無法抑製下去。
“it''s not your fault……”
寬慰第二次出現時，艾薇早已泣不成聲。
格瑞斯攥緊了她的手，任她的腦袋悶在自己肩膀的布料上，留下一片潮濕。
“真無聊，我走了。”
伯符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們一眼，慢悠悠地轉身朝集市走去。
臨近拐角時，他壓著眉頭瞥了眼還在擁抱的兩個女人，本不該出現的不忍在他的眉梢閃了閃，隨後跟著白衣消失在了燈火闌珊處。
不知過了多久，艾薇的嗚咽漸漸轉小，格瑞斯也慢慢將她挪開，不顧艾薇臉上的淚痕緩緩托起了她的臉。
“謝謝你為孩子們做的一切，也謝謝你為保護他人做的一切。”
格瑞斯的眼眸如繁星般耀眼純淨，不一會兒便掃開了艾薇心裏的陰霾和餘燼。
“就我個人而言，我想你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夥伴。”格瑞斯說。
艾薇有些疑惑：“為了不讓自己留遺憾嗎？”
“有這麽一部分的原因吧。”格瑞斯撇過眼，聳了聳肩，“我隻是認為你的朋友可以幫助你戰勝恐懼，尋找真正的幕後真兇。”
“真正的幕後真兇？”艾薇頓時提起了心髒，“有人操控著小醜毀掉這一切嗎？”
“他既然可以潛伏這麽久，躲過了死神的追捕還躲過了賈斯伯的作亂，不管他是什麽路子的妖魔鬼怪，他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地獄……或者古神……”
艾薇皺皺眉，眼珠左右滑動了一會兒，迴複道：“一定是其中一個……”
誰知，格瑞斯搖了搖頭，否定了艾薇的猜想，也不知否定的是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她慢慢起身，神色再次換迴了波瀾不驚。
“有時候，森林裏的狗熊和陰溝裏的老鼠是很好的夥伴，在外人看來，他們互不相識，可一方作亂時，另一方就是最意想不到的默許者。”
這番話讓艾薇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森林裏的狗熊”，還有什麽“陰溝裏的老鼠”，她知道格瑞斯在暗指些什麽，但她沒有任何頭緒。
“好了，你想去哪裏？我可以把你送過去。”格瑞斯彎著眼笑道。
“不用了……謝謝你，格瑞斯小姐，我會處理好這裏的事的……”
艾薇托著裙擺行了個禮，她擦了擦眼淚，轉身向一旁的店鋪走去。
格瑞斯迴了個禮，她緩緩抬手，從廢墟後招來了數百個黑色的火球，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廢墟之前。
背後的微風提醒著格瑞斯的離去，艾薇沒有迴頭，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被斷頭台分成兩半，兩半的身體在店鋪後縫合，縫合之後的屍體被拿走靈魂變成空心人，空心人從店鋪裏走出，變成他們的奴隸，為他們辦事。
走進那家雜亂的小店鋪，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繚亂。
艾薇輕輕撫摸著門口的羊頭骷髏，視線仔細掃著店鋪裏的每一個角落。
忽然，一件熟悉的物品闖入了艾薇的視線，接著又是兩個，接著三個……線索組合形成了鏈條，直指腦海裏那個熟悉的身影……
幕後真兇，她似乎已經知道是誰了。
甚至潛伏在sco的那個臥底，她也知道是誰了。
隻是，除了收集靈魂，他們還想在狂歡派對上做什麽？
她不知道，但她要開始行動起來了，天要黑了，她要閉眼了。
來不及提醒，伯符猛地提起艾薇，一把將她拋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格瑞斯的蕾絲白傘忽然騰起了半透明的黑色火焰，火焰兇猛，不一會兒便竄上了格瑞斯的手臂。
“咻——”
格瑞斯迅速抽出白傘，左手一抬撲滅了手臂上的火焰。
可再次抬眼時，小醜的半個身體已經變成了細小的灰塵，被吹來的微風揚開了幾分。
“咣當！”
伯符的長劍登時出鞘，高速旋轉著向小醜砍去。
劍光刺眼，在空中飛出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這一劍的目標，直指他的喉嚨。
可就在長劍觸碰小醜的瞬間，小醜立刻變成了一縷黑煙，隨風消失在了半空。
長劍揮了個空氣，被格瑞斯輕巧躲過，利落地飛迴伯符手上。
“要追嗎？”
伯符沉下眼，望著黑煙散去的方向，不滿地問道。
“別費力了，那是分身。”
格瑞斯用手抹去傘尖的黑血，平靜地迴道。
“收拾下這裏吧，至少我們找迴了一部分靈魂。”格瑞斯對伯符說道。
“還有，立刻搜尋那些被縫起來的人，沒有靈魂卻還能正常說話行走，這違背了創世的規律。”
說罷，她轉過頭，自言自語：“真可憐，被取出靈魂了的肉體，要麽被人控製，變成奴隸；要麽被人拋棄，變成空心人……”
“我已經派人包圍了這裏，現在已經開始進行大範圍搜查了。”
伯符沒有聽見格瑞斯的嘮叨，他將長劍收迴腰間，神情嚴肅。
“那就好，我去匯報，你去把那個東西盡快找出來……”
“所以你們要去找小醜的真身嗎？”
艾薇不知何時爬了起來，她看上去有些狼狽，眸光卻是真誠透亮。
“我能幫忙嗎？”
“不行。”格瑞斯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艾薇小姐，這裏很危險，我理解您的好心與誠意，但保護您，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
“這是你的職責，我的職責裏沒有這一條。”伯符突然在一旁出聲，語氣冷漠。
他抱住雙臂，身姿挺立卻神色傲慢：“不過她可以勉強當個誘餌，反正她也快死了……”
“喂！”艾薇氣得跺腳，眼眶頓時泛起紅色。
“不可！”
格瑞斯聲色俱厲地迴道，艾薇立刻向她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死神不應該幹預將死之人的生前瑣事，這是我們的原則，艾薇小姐在這段時間愛幹什麽就幹什麽。”
此話一出，艾薇立馬收迴了期待的目光，轉眼換上了悵然若失的神情。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重心有些不穩，感覺再下一秒就要去角落畫圈圈了。
“或許，您可以幫忙疏散群眾。”
格瑞斯寬心安慰道，可這個說法更是給了艾薇一個滿滿的暴擊。
她的心頭咯噔了兩聲，腦袋沉重得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所以……所以活動不能繼續了嗎？”
“要……中止嗎？”
她聲音顫抖，抽動的眼尾早已沾上了愧疚的眼淚。
畢竟這個盛宴，是她一手操辦的，也是她一手搞砸的。
人多就會有靈魂聚集，靈魂聚集的地方就會引來惡靈的蛀蟲。
她完全沒想到，操辦的這一個星期裏，她完全沒想到人群聚集會帶來數不清的災難。
艾薇最初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想為死神引出為害一方的惡鬼，從來都不是想再次蟬聯“最受歡迎”的頭銜……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把路易十六的斷頭台搬進遊樂園，把歡樂的聚集地變成血腥屠殺的地盤，始作俑者還是艾薇害怕了將近二十年的，那個該死的小醜……
最初的目標，她隻是想讓華人碼頭的孩子們感受西方萬聖節的氛圍。
在這個時間裏，他們可以感受新奇的玩意兒，交朋友、穿怪衣、要糖果、惡作劇……
純粹的歡樂，不是很棒嗎？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歡樂，為什麽這麽難實現呢？
怪誰呢？
怪誰呢？
怪誰呢……
“艾薇小姐。”
迷糊之中，格瑞斯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清晰了被淚珠糊上的朦膿。
她不知何時來到了艾薇麵前，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將她摟進了懷裏。
“it''s not your fault……”
格瑞斯輕聲說道，她用下巴摩挲著艾薇的頭頂，一字一句地蹦出詞句來。
艾薇的眼眶立即變得酸脹不堪，無論如何也無法抑製下去。
“it''s not your fault……”
寬慰第二次出現時，艾薇早已泣不成聲。
格瑞斯攥緊了她的手，任她的腦袋悶在自己肩膀的布料上，留下一片潮濕。
“真無聊，我走了。”
伯符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們一眼，慢悠悠地轉身朝集市走去。
臨近拐角時，他壓著眉頭瞥了眼還在擁抱的兩個女人，本不該出現的不忍在他的眉梢閃了閃，隨後跟著白衣消失在了燈火闌珊處。
不知過了多久，艾薇的嗚咽漸漸轉小，格瑞斯也慢慢將她挪開，不顧艾薇臉上的淚痕緩緩托起了她的臉。
“謝謝你為孩子們做的一切，也謝謝你為保護他人做的一切。”
格瑞斯的眼眸如繁星般耀眼純淨，不一會兒便掃開了艾薇心裏的陰霾和餘燼。
“就我個人而言，我想你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夥伴。”格瑞斯說。
艾薇有些疑惑：“為了不讓自己留遺憾嗎？”
“有這麽一部分的原因吧。”格瑞斯撇過眼，聳了聳肩，“我隻是認為你的朋友可以幫助你戰勝恐懼，尋找真正的幕後真兇。”
“真正的幕後真兇？”艾薇頓時提起了心髒，“有人操控著小醜毀掉這一切嗎？”
“他既然可以潛伏這麽久，躲過了死神的追捕還躲過了賈斯伯的作亂，不管他是什麽路子的妖魔鬼怪，他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地獄……或者古神……”
艾薇皺皺眉，眼珠左右滑動了一會兒，迴複道：“一定是其中一個……”
誰知，格瑞斯搖了搖頭，否定了艾薇的猜想，也不知否定的是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她慢慢起身，神色再次換迴了波瀾不驚。
“有時候，森林裏的狗熊和陰溝裏的老鼠是很好的夥伴，在外人看來，他們互不相識，可一方作亂時，另一方就是最意想不到的默許者。”
這番話讓艾薇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森林裏的狗熊”，還有什麽“陰溝裏的老鼠”，她知道格瑞斯在暗指些什麽，但她沒有任何頭緒。
“好了，你想去哪裏？我可以把你送過去。”格瑞斯彎著眼笑道。
“不用了……謝謝你，格瑞斯小姐，我會處理好這裏的事的……”
艾薇托著裙擺行了個禮，她擦了擦眼淚，轉身向一旁的店鋪走去。
格瑞斯迴了個禮，她緩緩抬手，從廢墟後招來了數百個黑色的火球，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廢墟之前。
背後的微風提醒著格瑞斯的離去，艾薇沒有迴頭，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被斷頭台分成兩半，兩半的身體在店鋪後縫合，縫合之後的屍體被拿走靈魂變成空心人，空心人從店鋪裏走出，變成他們的奴隸，為他們辦事。
走進那家雜亂的小店鋪，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繚亂。
艾薇輕輕撫摸著門口的羊頭骷髏，視線仔細掃著店鋪裏的每一個角落。
忽然，一件熟悉的物品闖入了艾薇的視線，接著又是兩個，接著三個……線索組合形成了鏈條，直指腦海裏那個熟悉的身影……
幕後真兇，她似乎已經知道是誰了。
甚至潛伏在sco的那個臥底，她也知道是誰了。
隻是，除了收集靈魂，他們還想在狂歡派對上做什麽？
她不知道，但她要開始行動起來了，天要黑了，她要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