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沒眼光
災後第六年，我靠發豆芽攢下農場 作者：荊棘之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懷榆對此表示無語。
她抬頭看著眼前似乎又悄無聲息擴張地盤的狂彪：“你年紀輕輕，怎麽滿腦子情情愛愛啊？我路上那麽辛苦，哪有空看什麽竹子——南天竹倒是見過，你要嗎？”
狂彪：“我不是種族歧視啊，就是說那個南天竹，它算竹子嗎？”
懷榆：……
她想了想：“你要求這麽多，怎麽不讓前頭的高明給你定製一棵竹子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綠竹子，黃竹子，紫竹子……你談個七彩女朋友都行呢。”
狂彪傻眼了。
“對、對啊！”
他恍然大悟後悔莫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但隨後他又反應過來：“那不行吧。那個高明沒眼光，人還怪怪的，我怕他理解不了我的審美。”
——你還怪挑的。
懷榆默默想。
林雪風聽說過高明的事，他對這種滿腦子搞研究的人並不感興趣，但卻精準的摸到了懷榆的脾氣。
假如被她當做自己人，那麽付出什麽給予什麽，她都是開開心心的，甚至心細如發。
一旦被他排除在外，她甚至沒有猶豫糾結這種內耗的情緒，格外果斷，並毫不猶豫地將人拋之腦後。
這是她每天都能這麽開心的原因——不管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她從不把痛苦留在身邊。
站在高明的角度，大概會覺得對方由極熱到極寒不留餘地隔在冷漠，但——
誰要站在高明的角度啊？
這個年月，能讓自己每天開開心心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能耐了。
林雪風將大胖抱了起來，看著它重新長出的小杆子，又問道：“小榆，你在荒原扡插迴的那些花暫時先不忙著種下去吧，等後天離開基地，我們去問問建築司，如果請人秘密作業，要怎麽算價錢。”
“這些植物等地基打好了之後再種吧，不然可能會影響規劃。”
唯一不受影響的大概就是池塘邊。
那裏種著幾顆零星的小桃樹，如今大約是經過催生，長得倒有兩米多高了，花朵粉粉的，點綴在已經綠油油茁壯生長的稗樹邊緣，還挺好看。
但因為池塘有長得格外兇猛的荷花，還有一棵不停抽水的稗樹——這也是催生過的，如果做水幕遮擋，就要將這片也排除在外。
懷榆點點頭：“好呀好呀！”
但是……
“蓋房子要很大的空間，你遮擋住這麽一塊地方能行嗎？”
“身體都恢複了吧？”
林雪風含笑：“相信我，水幕是最不費異能的一種模式了——尤其你這裏還有池塘。”
頓了頓他又問道：“池塘裏養的魚多嗎？到時候恐怕要抽許多水。”
懷榆歎了口氣：“我逮過魚苗，也買過，但去年冬天一條也沒撈著，不知道算有還是沒有。”
林雪風想了想：“不急，等我抽了水你再看看。”
懷榆點了點頭，隨後看突然又不笑了的周潛，忍不住大聲喊道：“周潛哥！別收拾菜地了，等後天忙完了我們請沉星姐來吧！”
土係異能翻菜地，那不是賊好使麽？
懷榆又接著說道：“你陪著我辛苦那麽幾個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就是那種除了睡覺和吃飯，還有看書或者發呆，其他什麽事都不做的休息。”
“你要看書嗎？我可以借你一本。”
周潛：……
“還是不了。”
……
對於懷榆來說，休息的時間過得飛快。而對於林雪風來說，一天時間足夠他查周圍地形。
至於周潛麽……
有林雪風這個前戍衛官給他收拾屋子，他倒沒什麽事可做，想來想去居然有點無聊，最後幹脆提著大堆吃的去約朋友了。
懷榆聽了大感稀奇：“周潛哥居然還懂人情世故的！他隻請朋友到家裏來吃過飯，從來沒有說拿東西去看望別人，我以為他一點不會呢！”
然後得到了迎頭一個暴栗。
“哎喲！”她捂著腦袋。
而周潛暗暗咬牙：“我之前離群索居，再加上不跟人來往，為的究竟是誰？”
他死裏逃生活下來，如今腿上裝了假肢還恢複的這麽快，如果早早去跟人交流走動，被人察覺出異常怎麽辦？又或者有人求到頭上來又怎麽辦？
那是他的朋友，又不是小榆的！她還那麽小！
再轉過頭，林雪風正伸手給懷榆揉著頭——用冰水過一遍，手指腹會變得涼涼的，揉按起來很舒服。雖然周潛也沒用太大的力氣，但她小榆，如今可不是單身啦！
當然要哼哼唧唧撒個嬌。
周潛：……
得虧剛才揍小孩的時候林雪風沒攔著，不然他真的要鬱悶了。
總之，等周潛迴來時，忍不住又在飯桌上開始說了起來：
“我打聽過了，整個花城都不太知道吳越的消息，顯然是上頭有意不讓多傳播，但中間也有許多人跟我透露，對方似乎情況不大對……應該是，也沒有特意瞞著。”
不過再一想，堂堂戍衛官對普通人出手，說出去還不夠丟人，而且戍衛軍六年出生入死奮鬥出的榮光裏夾雜著這麽一顆老鼠屎，顯然也確實不好講。
“那他身體怎麽樣？”
懷榆關心的問道。
周潛搖頭：“那肯定沒有公布細節的，你想問的話，明天試試問問白指揮，她跟吳越不是一條心。”
“白羽麽？”
林雪風迴憶一下：“木係異能對嗎？我有一次帶隊出任務，她一直在學我的攻擊手段。”
雖然異能種類不同，但作戰的核心理念大差不差，林雪風此刻點評道：“她很有悟性，能吃苦，也有韌性。”
最關鍵的是，她遇事並不膽怯。
像這樣的人跟吳越走不到一路去，那簡直再合理不過。
懷榆於是好奇道：“白羽姐你都有印象！那吳越呢？你們之前接觸過嗎？”
“接觸過。”
林雪風迴憶一番：“對他的觀感挺複雜的，歸根結底，也不是一路人。他——沒什麽決斷力。”
不管是防禦軍還是戍衛軍，【沒有決斷力】這幾個字，就已經代表了他的失敗。
懷榆簡直難以置信！
“他打我的時候超有決斷力的！說打就打！”
有那麽一瞬間，林雪風的神色沉凝的可怕。
但很快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耐心看著懷榆：“假如我是吳越，我想要殺一個人，你猜會選在整個路程的什麽時候？”
懷榆“哇”了一聲：好刺激！
她真的開始認真思索，然後說——
“趁我落單的時候？”
這樣快速殺人，然後死無對證，應該又快速又省力吧。
林雪風搖了搖頭，又問周潛：“你呢？”
周潛頓了頓：“在吳越異能發動的時候，什麽都不必管，直奔目標就行。甚至不必先拿我開刀——因為異能者的不可控性才是最大的。”
懷榆的異能再微弱，那也是異能。
懷榆想了想——確實哎！
如果當時吳越的手段直接一點，她根本不會有爆發的機會，自然也就沒有機會死裏逃生。同時吳越也不會被柿子樹捅穿，然後又被周潛在身上種下榆黃菇。
而林雪風勾了勾唇角，神色冷漠，視線觸及到懷榆身上卻又柔軟下來。
但他的神情柔軟，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
“如果是我的話，在我第一次溝通且察覺出你們對我抗拒甚至仇恨的心態時，我就會動手。”
啊？
懷榆呆住了。
“可、可那時候我們才剛說幾句話呀！這麽快動手？就在這麽多人麵前嗎？要怎麽封鎖消息啊？”
“你可以這樣殺人嗎？”
林雪風挑了挑眉：“不需要封鎖消息，我會直接下令你異能異常，然後動手——小榆，能做到戍衛官，眼力都不差的。你的異能被感應得再微弱，但變異向日葵卻能輕鬆催發。”
他們兩人的偽裝做了，但在真正有經驗的人眼裏，大約沒做。
種植真這麽簡單的話，農科院的大批木係異能者，怎麽每年出來的成果還格外艱難呢？
懷榆：……
周潛也默默扒了一口飯。
但這個不能怪他，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但沒有異能，自然也就沒辦法對懷榆的異能做出感知，當然也就不知道，其實她不應該表現得那麽好。
在人前，還需要更廢物一點。
“那，白羽姐他們知道……”
“沒關係。”林雪風又笑著搖頭：“異能強弱並不能衡量戰鬥力，戍衛軍其實不太在乎這些——比如那個方澤，他哥哥在國外出任務時，殺人隻需要一張紙。”
隻要速度夠快就行。
懷榆輕輕吸了一口氣。
“那……那如果吳越真的當時就殺了我，他要怎麽交代啊？”
林雪風認真想了想，然後問道：“異能異常，對我仇恨，不是間諜就是地下組織——我需要交代什麽？”
懷榆：……
“假如就是殺錯了呢？”她有點不甘心。
林雪風歎口氣：“首先，我殺人很少，但基本都能有切實依據。”
“其次，真的殺錯了，大不了我接受處罰——總比身邊跟著一個有異常還對我居心叵測的危險要好。”
因為真的到了緊要關頭，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做出什麽。到那時，可能被牽扯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懷榆徹底無話可說了。
不過這麽一來，她很快又美滋滋的：“所以吳越是連對付自己的仇人對付不好的蠢貨是嗎？林雪風，你這麽厲害，是我男朋友啊！”
林雪風：……
萬萬沒想到這誇獎還能轉迴自己身上，她咽下口中的飯，隨後在周潛無語的目光中毫不遲疑：
“嗯，小榆的。”
懷榆高高興興又刨下一大口飯——今天中午吃的是白菜燉肉，還有辣炒茄子幹，蘿卜絲炒肉沫，荒原之行讓她有了更多更好的豬油，下鍋爆炒青菜時，尤其好吃。
然後還有幹桂花配蜂蜜泡一杯茶，生活太美啦！
而在這美好的背後，全都是周潛哥的付出啊！一想到吳越變成了個蘑菇人，懷榆打心眼兒裏就覺得高興。
此刻她忍不住琢磨起來：“周潛哥，你當時撒了多少孢子粉？他那個蘑菇不會長著長著沒有了吧？”
周潛想了想：“我用蘑菇的經驗也不多——但假如他們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收拾蘑菇，一旦傘蓋撐開，孢子發散，那這場生長就源源不斷了。”
不過這應該不容易。
就連林雪風也說道：“在荒原路途中，大概不會有人第一時間去收拾，總有漏網之魚。但迴去之後，他作為重要醫療材料……不對，作為重要病號，肯定是會杜絕一切隱患的。”
他想了想那天白羽跟懷榆承諾的那句話，此刻判斷道：“可能已經快好了。”
“這麽快啊……”懷榆有些意猶未盡，但轉念又高興起來：“就算他好了，身體肯定也吃大虧了。我認識榆黃菇的時候它告訴我，他們可會吸收人的身體了。”
吸！
使勁兒吸！
要不是怕被人發現，她都打算讓榆黃菇在吳越身上醒過來，多打聽點兒消息了。
周潛也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忍這個人已經很久了，尤其是之前還分外尊崇對方，後來被迴旋鏢打的就格外痛苦。
如今能力所能及的踢上一腳，他高興的又給自己添了一碗飯：
“沒事，等我們去明天參加葬禮時問問白指揮就知道了。”
白羽應該不會瞞著，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更何況她為人真不錯的。
一家三口就著吳越下飯，晚上都不約而同的吃撐了，於是隻好在房前屋後溜溜達達，再遙遙看向遠處高明的屋子，懷榆好奇：
“狂彪，你為什麽說高明沒什麽眼光？”
狂彪晃了晃滿腦袋葉子：“這還不明顯嗎？兩家離那麽近，他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咱們到底有多少異常，連大胖都是遇到了才想逮的。”
“更何況……”他的竹竿劇烈的搖晃起來，聲音中帶著滿滿的不忿：“我！我啊！我堂堂狂彪！我這麽大一片領土，我這麽有存在感，但他卻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我會說話，也不知道我的能耐很強……”
這不是沒眼光是什麽？
狂彪嫌棄死了！
她抬頭看著眼前似乎又悄無聲息擴張地盤的狂彪：“你年紀輕輕，怎麽滿腦子情情愛愛啊？我路上那麽辛苦，哪有空看什麽竹子——南天竹倒是見過，你要嗎？”
狂彪：“我不是種族歧視啊，就是說那個南天竹，它算竹子嗎？”
懷榆：……
她想了想：“你要求這麽多，怎麽不讓前頭的高明給你定製一棵竹子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綠竹子，黃竹子，紫竹子……你談個七彩女朋友都行呢。”
狂彪傻眼了。
“對、對啊！”
他恍然大悟後悔莫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但隨後他又反應過來：“那不行吧。那個高明沒眼光，人還怪怪的，我怕他理解不了我的審美。”
——你還怪挑的。
懷榆默默想。
林雪風聽說過高明的事，他對這種滿腦子搞研究的人並不感興趣，但卻精準的摸到了懷榆的脾氣。
假如被她當做自己人，那麽付出什麽給予什麽，她都是開開心心的，甚至心細如發。
一旦被他排除在外，她甚至沒有猶豫糾結這種內耗的情緒，格外果斷，並毫不猶豫地將人拋之腦後。
這是她每天都能這麽開心的原因——不管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她從不把痛苦留在身邊。
站在高明的角度，大概會覺得對方由極熱到極寒不留餘地隔在冷漠，但——
誰要站在高明的角度啊？
這個年月，能讓自己每天開開心心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能耐了。
林雪風將大胖抱了起來，看著它重新長出的小杆子，又問道：“小榆，你在荒原扡插迴的那些花暫時先不忙著種下去吧，等後天離開基地，我們去問問建築司，如果請人秘密作業，要怎麽算價錢。”
“這些植物等地基打好了之後再種吧，不然可能會影響規劃。”
唯一不受影響的大概就是池塘邊。
那裏種著幾顆零星的小桃樹，如今大約是經過催生，長得倒有兩米多高了，花朵粉粉的，點綴在已經綠油油茁壯生長的稗樹邊緣，還挺好看。
但因為池塘有長得格外兇猛的荷花，還有一棵不停抽水的稗樹——這也是催生過的，如果做水幕遮擋，就要將這片也排除在外。
懷榆點點頭：“好呀好呀！”
但是……
“蓋房子要很大的空間，你遮擋住這麽一塊地方能行嗎？”
“身體都恢複了吧？”
林雪風含笑：“相信我，水幕是最不費異能的一種模式了——尤其你這裏還有池塘。”
頓了頓他又問道：“池塘裏養的魚多嗎？到時候恐怕要抽許多水。”
懷榆歎了口氣：“我逮過魚苗，也買過，但去年冬天一條也沒撈著，不知道算有還是沒有。”
林雪風想了想：“不急，等我抽了水你再看看。”
懷榆點了點頭，隨後看突然又不笑了的周潛，忍不住大聲喊道：“周潛哥！別收拾菜地了，等後天忙完了我們請沉星姐來吧！”
土係異能翻菜地，那不是賊好使麽？
懷榆又接著說道：“你陪著我辛苦那麽幾個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就是那種除了睡覺和吃飯，還有看書或者發呆，其他什麽事都不做的休息。”
“你要看書嗎？我可以借你一本。”
周潛：……
“還是不了。”
……
對於懷榆來說，休息的時間過得飛快。而對於林雪風來說，一天時間足夠他查周圍地形。
至於周潛麽……
有林雪風這個前戍衛官給他收拾屋子，他倒沒什麽事可做，想來想去居然有點無聊，最後幹脆提著大堆吃的去約朋友了。
懷榆聽了大感稀奇：“周潛哥居然還懂人情世故的！他隻請朋友到家裏來吃過飯，從來沒有說拿東西去看望別人，我以為他一點不會呢！”
然後得到了迎頭一個暴栗。
“哎喲！”她捂著腦袋。
而周潛暗暗咬牙：“我之前離群索居，再加上不跟人來往，為的究竟是誰？”
他死裏逃生活下來，如今腿上裝了假肢還恢複的這麽快，如果早早去跟人交流走動，被人察覺出異常怎麽辦？又或者有人求到頭上來又怎麽辦？
那是他的朋友，又不是小榆的！她還那麽小！
再轉過頭，林雪風正伸手給懷榆揉著頭——用冰水過一遍，手指腹會變得涼涼的，揉按起來很舒服。雖然周潛也沒用太大的力氣，但她小榆，如今可不是單身啦！
當然要哼哼唧唧撒個嬌。
周潛：……
得虧剛才揍小孩的時候林雪風沒攔著，不然他真的要鬱悶了。
總之，等周潛迴來時，忍不住又在飯桌上開始說了起來：
“我打聽過了，整個花城都不太知道吳越的消息，顯然是上頭有意不讓多傳播，但中間也有許多人跟我透露，對方似乎情況不大對……應該是，也沒有特意瞞著。”
不過再一想，堂堂戍衛官對普通人出手，說出去還不夠丟人，而且戍衛軍六年出生入死奮鬥出的榮光裏夾雜著這麽一顆老鼠屎，顯然也確實不好講。
“那他身體怎麽樣？”
懷榆關心的問道。
周潛搖頭：“那肯定沒有公布細節的，你想問的話，明天試試問問白指揮，她跟吳越不是一條心。”
“白羽麽？”
林雪風迴憶一下：“木係異能對嗎？我有一次帶隊出任務，她一直在學我的攻擊手段。”
雖然異能種類不同，但作戰的核心理念大差不差，林雪風此刻點評道：“她很有悟性，能吃苦，也有韌性。”
最關鍵的是，她遇事並不膽怯。
像這樣的人跟吳越走不到一路去，那簡直再合理不過。
懷榆於是好奇道：“白羽姐你都有印象！那吳越呢？你們之前接觸過嗎？”
“接觸過。”
林雪風迴憶一番：“對他的觀感挺複雜的，歸根結底，也不是一路人。他——沒什麽決斷力。”
不管是防禦軍還是戍衛軍，【沒有決斷力】這幾個字，就已經代表了他的失敗。
懷榆簡直難以置信！
“他打我的時候超有決斷力的！說打就打！”
有那麽一瞬間，林雪風的神色沉凝的可怕。
但很快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耐心看著懷榆：“假如我是吳越，我想要殺一個人，你猜會選在整個路程的什麽時候？”
懷榆“哇”了一聲：好刺激！
她真的開始認真思索，然後說——
“趁我落單的時候？”
這樣快速殺人，然後死無對證，應該又快速又省力吧。
林雪風搖了搖頭，又問周潛：“你呢？”
周潛頓了頓：“在吳越異能發動的時候，什麽都不必管，直奔目標就行。甚至不必先拿我開刀——因為異能者的不可控性才是最大的。”
懷榆的異能再微弱，那也是異能。
懷榆想了想——確實哎！
如果當時吳越的手段直接一點，她根本不會有爆發的機會，自然也就沒有機會死裏逃生。同時吳越也不會被柿子樹捅穿，然後又被周潛在身上種下榆黃菇。
而林雪風勾了勾唇角，神色冷漠，視線觸及到懷榆身上卻又柔軟下來。
但他的神情柔軟，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
“如果是我的話，在我第一次溝通且察覺出你們對我抗拒甚至仇恨的心態時，我就會動手。”
啊？
懷榆呆住了。
“可、可那時候我們才剛說幾句話呀！這麽快動手？就在這麽多人麵前嗎？要怎麽封鎖消息啊？”
“你可以這樣殺人嗎？”
林雪風挑了挑眉：“不需要封鎖消息，我會直接下令你異能異常，然後動手——小榆，能做到戍衛官，眼力都不差的。你的異能被感應得再微弱，但變異向日葵卻能輕鬆催發。”
他們兩人的偽裝做了，但在真正有經驗的人眼裏，大約沒做。
種植真這麽簡單的話，農科院的大批木係異能者，怎麽每年出來的成果還格外艱難呢？
懷榆：……
周潛也默默扒了一口飯。
但這個不能怪他，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但沒有異能，自然也就沒辦法對懷榆的異能做出感知，當然也就不知道，其實她不應該表現得那麽好。
在人前，還需要更廢物一點。
“那，白羽姐他們知道……”
“沒關係。”林雪風又笑著搖頭：“異能強弱並不能衡量戰鬥力，戍衛軍其實不太在乎這些——比如那個方澤，他哥哥在國外出任務時，殺人隻需要一張紙。”
隻要速度夠快就行。
懷榆輕輕吸了一口氣。
“那……那如果吳越真的當時就殺了我，他要怎麽交代啊？”
林雪風認真想了想，然後問道：“異能異常，對我仇恨，不是間諜就是地下組織——我需要交代什麽？”
懷榆：……
“假如就是殺錯了呢？”她有點不甘心。
林雪風歎口氣：“首先，我殺人很少，但基本都能有切實依據。”
“其次，真的殺錯了，大不了我接受處罰——總比身邊跟著一個有異常還對我居心叵測的危險要好。”
因為真的到了緊要關頭，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做出什麽。到那時，可能被牽扯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懷榆徹底無話可說了。
不過這麽一來，她很快又美滋滋的：“所以吳越是連對付自己的仇人對付不好的蠢貨是嗎？林雪風，你這麽厲害，是我男朋友啊！”
林雪風：……
萬萬沒想到這誇獎還能轉迴自己身上，她咽下口中的飯，隨後在周潛無語的目光中毫不遲疑：
“嗯，小榆的。”
懷榆高高興興又刨下一大口飯——今天中午吃的是白菜燉肉，還有辣炒茄子幹，蘿卜絲炒肉沫，荒原之行讓她有了更多更好的豬油，下鍋爆炒青菜時，尤其好吃。
然後還有幹桂花配蜂蜜泡一杯茶，生活太美啦！
而在這美好的背後，全都是周潛哥的付出啊！一想到吳越變成了個蘑菇人，懷榆打心眼兒裏就覺得高興。
此刻她忍不住琢磨起來：“周潛哥，你當時撒了多少孢子粉？他那個蘑菇不會長著長著沒有了吧？”
周潛想了想：“我用蘑菇的經驗也不多——但假如他們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收拾蘑菇，一旦傘蓋撐開，孢子發散，那這場生長就源源不斷了。”
不過這應該不容易。
就連林雪風也說道：“在荒原路途中，大概不會有人第一時間去收拾，總有漏網之魚。但迴去之後，他作為重要醫療材料……不對，作為重要病號，肯定是會杜絕一切隱患的。”
他想了想那天白羽跟懷榆承諾的那句話，此刻判斷道：“可能已經快好了。”
“這麽快啊……”懷榆有些意猶未盡，但轉念又高興起來：“就算他好了，身體肯定也吃大虧了。我認識榆黃菇的時候它告訴我，他們可會吸收人的身體了。”
吸！
使勁兒吸！
要不是怕被人發現，她都打算讓榆黃菇在吳越身上醒過來，多打聽點兒消息了。
周潛也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忍這個人已經很久了，尤其是之前還分外尊崇對方，後來被迴旋鏢打的就格外痛苦。
如今能力所能及的踢上一腳，他高興的又給自己添了一碗飯：
“沒事，等我們去明天參加葬禮時問問白指揮就知道了。”
白羽應該不會瞞著，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更何況她為人真不錯的。
一家三口就著吳越下飯，晚上都不約而同的吃撐了，於是隻好在房前屋後溜溜達達，再遙遙看向遠處高明的屋子，懷榆好奇：
“狂彪，你為什麽說高明沒什麽眼光？”
狂彪晃了晃滿腦袋葉子：“這還不明顯嗎？兩家離那麽近，他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咱們到底有多少異常，連大胖都是遇到了才想逮的。”
“更何況……”他的竹竿劇烈的搖晃起來，聲音中帶著滿滿的不忿：“我！我啊！我堂堂狂彪！我這麽大一片領土，我這麽有存在感，但他卻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我會說話，也不知道我的能耐很強……”
這不是沒眼光是什麽？
狂彪嫌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