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潛嗆得呲牙咧嘴,臉色通紅,剛長好的疤都要裂開了!


    懷榆手忙腳亂的給又拍背又喂水,好一會兒才使得這口氣順下來,而周潛飯也不吃了,直接靠在床上問她:


    “你怎麽迴事?!多大點就敢談戀愛了?!”


    懷榆有些茫然:“我哪知道啊,我又想不起來,隻記得好像很多年前有一個。”


    周潛就更氣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你多大?上初中了嗎你?”


    他拳頭握得哢哢響,長好的傷疤處真的裂出微微的血絲來,青筋都爆起:


    “踏馬的,狗崽子!別讓我逮到是誰!”


    他盯著懷榆:“好好想想,叫什麽名字?住哪兒?有什麽特征?”


    懷榆聽話地認真想了想:“夢裏是很多年前……那會兒還能逛街呢,最起碼也要6年以前吧!”


    “我估摸著能有20歲……唉我就說我肯定是不知怎麽迴事變異縮水了!實際肯定比現在更大。”


    什麽變異能把人從20多歲變十六七八啊?返老還童啊?


    但現在什麽異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潛壓根不聽:


    “別跑題,你想想你那個男朋友。”


    “哦。”懷榆又一次迴想:


    “那個男朋友應該也差不多二十出頭,好像是個大學生。”


    “哦對了,我那會兒特別窮。但那個男朋友比我還窮。”


    說到這裏她真的很唏噓。


    她一直以為自己以前過著穿金戴銀住大別墅、身邊圍繞八百個男仆的美好生活。


    這樣的話,前半輩子享的福太多,所以現在才要吃點苦……這樣才算是合理人生吧?


    可如果真是夢裏那樣的話……哇,那日子簡直是一茬不如一茬啊!這有什麽過頭兒呢?


    周潛仍舊眉頭緊鎖:“你那會兒特別窮……也對,真要是家境富裕,現在不應該懂那麽多生存知識是吧?”


    “但你都這麽窮了,還找個那麽窮的男朋友是想幹什麽?貧困超級加倍啊?”


    懷榆更氣了!


    “我哪知道啊!我光曉得他買一杯奶茶39,還沒嚐出來什麽味兒呢他就告白了。”


    可惡!她握緊拳頭:夢裏答應的也太隨便了!最起碼也應該再配上一頓炸雞兩個烤豬蹄兒三個鹵雞爪四個茶葉蛋……


    這樣才顯得鄭重吧?


    “可惡!”周潛也錘了一下床:“我就說你沒過過好日子吧!你看你!一杯奶茶!”


    他真的好氣!


    但氣憤之餘,又生出一股擔憂來:“你確定以前沒結婚生孩子吧?”


    懷榆訕笑起來:“不確定呢……”


    眼見周潛又要發怒,她趕緊解釋道:“我記不起來呀!腦子這事又不是我自己控製的!”


    “記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周潛連忙攔住她:“反正不許想了。你也說了,你現在肯定縮水了,人家八成認不出了——應該是認不出了吧?”


    “反正認不認得出,有人叫你你都不要承認!”


    “要是有狗男人帶著孩子過來找你,孩子抱你腿喊媽,你可千萬不能承認,知道嗎?”


    他簡直恨鐵不成鋼:“一杯奶茶就哄你當女朋友,證明你那會兒思想太不成熟了。女孩子思想不成熟就容易被騙,十有八九遇到的是個渣男。”


    “所以,遇到有什麽陌生人喊你的名字之類的,千萬不能答應!”


    懷榆也嚴肅一張臉應下:“我肯定不答應!”


    她真的好怕半路上衝出來一個邋遢老男人帶著流鼻涕小孩,喊她媳婦兒喊她媽。


    見她如今答應的乖巧,哪怕已經知道懷榆的實際年齡可能不止現在外表這樣,周潛卻還是忍不住擔憂起來。


    但過去的事情確實不可控,他隻好又端過不鏽鋼盆,一勺一勺接著往嘴裏塞飯。


    有了這個插曲,變異值到5位數以下的豇豆豬油渣燜飯都仿佛沒那麽香甜了。


    突然!


    周潛想起來一件事——


    吳越將軍迴帝都之後,曾打來電話問過懷榆的名字和樣貌……


    嘶!


    他渾身一個激靈!


    自己當初怎麽迴答的來著?他捋了捋記憶,轉而憂心忡忡地問著懷榆:


    “你對吳越將軍怎麽看?”


    懷榆看他一眼:“你要聽實話啊?”


    周潛瞪她:“趕緊的,別打岔。”


    “我沒打岔。”懷榆咕噥著:“我是怕你特別崇拜他。他把我房子都弄壞了,你還讓我別怪他呢!”


    周潛:……


    他那不是……


    他那不是想著薔薇走廊,對吳越將軍有濾鏡嗎!


    再說了,對方年紀輕輕出生入死,尊重一下也是應當的吧?


    但此刻,一想起他曾經打聽過另一個叫huai yu的人,周潛心裏就麻麻賴賴的。


    總之,他盯著懷榆:“就說實話,你對吳越將軍怎麽看的?”


    怎麽看的?


    懷榆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靠本能吐出兩個字:“晦氣。”


    “什麽?”周潛愣住了。


    “我說他晦氣!”


    “又做賊偷東西,又冠冕堂皇,完事了道歉也不道一句拍屁股就走人——他以為賠個分給我蓋房子我就會感謝他嗎?”


    “我本來住的好好的,稀罕他來給我拆房子嗎?”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房子裏的東西都是你自己想法子加進去申請的。幫我蓋房子的是你的朋友和戰友。”


    懷榆想起來就生氣。


    樹屋這裏不方便,那裏不方便,可偏偏是她親手一點一點搭建好的。


    林雪風留下的冰雕不管有沒有封印防身的能力,對她來說都是好重要的精神支柱。


    她那會兒懵懂在荒原上生活,日常所見一個活人都沒有,林雪風大晚上過來確實嚇到了她,可也真的教會了她很多。


    包括殺人。


    總之,雖然隻是一晚上的相處,可人家做的永遠比說的要多。


    懷榆想到這裏就生氣:“同樣都是當將軍的,林雪風走的時候不僅幫我打掃衛生,還給我編筐子、劈柴了呢!”


    “你看那個——那個偷偷做賊進我家,把我的筐子都削爛了兩個!”


    “我還沒找他要冰雕的賠償費呢!”


    “真的太晦氣了。”


    她看起來真的很生氣,也很抗拒,周潛默默看在心裏,忍不住又偷偷鬆了口氣——


    這樣的話,懷榆應該不是吳越將軍要找的那個人吧?


    他想到這裏又不禁苦惱起來:


    小丫頭年紀輕輕,身上的秘密倒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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