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絲,飄飄灑灑地從天空中灑落下來,仿佛是一層輕紗籠罩著大地。


    山巒中,落著一座不起眼的磚瓦小屋。


    屋內陳設很是簡單,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書桌前,一個四十多歲戴著眼鏡的男人,正在看書。


    時不時的,還會拿起坐上搪瓷茶缸,喝上一口熱茶。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一道穿著雨披的身影,就踩著泥濘走進屋子。


    “毒蛇,你說你住在哪兒不好,非窩在大山裏,車都開不進來。”


    老灰脫下雨衣,在門口把雨衣抖了抖,臉上滿是抱怨。


    毒蛇像是沒聽見一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櫃子裏有拖鞋,別髒了我的地板。”


    老灰看了眼屋子裏的磚石地麵,白眼直擊天靈蓋。


    你這又不是瓷磚木地板,整得那麽幹淨幹啥?


    但他也就是在心裏頭抱怨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沾滿黃泥的鞋子丟在外麵,換上了一雙幹淨拖鞋。


    “我不是說過,沒什麽事,不要來找我嘛?”毒蛇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迴,問題比較嚴重。”老灰坐下後,一臉嚴肅的說。


    “有多嚴重?”


    “黑羊迴來了,而且和秦風打過照麵了。”


    “……”


    毒蛇並沒有太多反應,僅僅隻是把書合上。


    老灰這才注意到,這本書的名字叫《遙遠的救世主》。


    “你怎麽一點都不意外?”


    “我為什麽要意外?”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麵對老灰的疑惑,毒蛇並沒有正麵解釋,而是淡淡的說。


    “他們終究會碰上,隻是比我預想的時間,提前了一些。”


    “我隻有一個問題。”


    老灰皺著眉頭,語氣也有些變冷:“你在秦風畢業的時候,把那把象征農場鑰匙的黑鎢三棱刺,提前送給他當做畢業禮物,是不是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是。”


    毒蛇的迴答很幹脆。


    老黑臉色沉了一下,拳頭也不自覺捏緊。


    他沒說話,毒蛇也沒說話,隻有外麵不斷有雨水從屋簷滑落,落在地上的幾個收集雨水的塑料盆裏,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所以,秦風隻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是嗎?”


    “是,也不是。”


    “你在利用他!”


    老灰站起身,情緒有些激動:“你想用他把黑羊給引出來,你這是在把他往火坑裏推!”


    “他才多大,他才二十多歲,你把他弄進來幹什麽?”


    “上一代人的恩怨,死了那麽多人,你還是放不下?”


    “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想培養他,想讓秦風來當你的接班人,所以才把農場鑰匙交給他......”


    “這是對他的考驗。”毒蛇語氣冷淡。


    老灰很是憤怒:“考驗的方式有很多種,但你卻選了一條最極端的。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裏,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經曆什麽。”


    “他和他的兵,都有可能會死在這場危機裏,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


    毒蛇看著他:“我沒得選。”


    老灰氣憤質問:“你沒得選,所以你就把自己身上的枷鎖套在秦風身上,想讓他來替你扛,讓他和那幫家夥鬥個你死我活?”


    “牧飛揚,我是真沒想到,你會這麽狠心!”


    “秦風有父母,有家人,有朋友,你在他還沒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把他放到那幫家夥的對立麵,是把他往絕路上逼!”


    毒蛇突然笑了:“誰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我曾經也有。”


    “秦風的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不是我逼他的。”


    “那麽多麵具可以選,但他偏偏選擇了白羊,從那天起就注定他是局中人。”


    “另外,老灰,有一點你可能不清楚,秦風不是不是棋子,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成為棋子。”


    他站起身,遙望遠處雨幕中的山景,眼中露出迴憶,似乎也迴想起了很多人。


    老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氣憤褪去許多,但依舊忿忿不平。


    “我還是覺得,這樣會害了秦風,他雖然也很不錯,但比起對手來還是太弱小。”


    “他和他的兵,也完全沒有達到,能夠和那幫人抗衡的地步。”


    “人,總是逆境中成長起來。”毒蛇意味深長的說:“對方既然找上門,就說明遊戲已經開啟了。”


    “除非主動找到我,把那份禮物還給我,退出農場的經營。”


    “否則,他和他們,不死不休。”


    ……


    轟隆!


    一聲炸雷劃破天際,在空中落下。


    海麵上很快烏雲密布,豆大的雨滴快速滑落。


    秦風和他的兵搭乘海軍的一艘小型艦船,正在海上進行軍事訓練。


    但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訓練進度,反而給戰士們帶來了更高難度的全新挑戰。


    秦風站在駕駛艙裏,看著外頭劈啪作響的雨水不斷落下,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風。”


    秦風迴過頭,發現薑杉就現在自己身旁。


    “怎麽了?”


    “沒事,就是好奇,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怎麽這麽問?”秦風疑惑道。


    “自從那天從保衛部門迴來以後,你似乎經常發呆愣神,不在狀態,是不是碰到什麽困難了?”


    秦風笑著搖搖頭,解釋說自己隻是在想如何提升戰士們訓練成績。


    另外,在想到底是什麽人,會明目張膽的跑到他們地盤來搞偷襲。


    提到這事,薑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似乎也有點頭疼。


    這麽多天過去了,保衛部門的調查工作毫無進展,這件事也成了個謎。


    誰也不知道,那天打槍的,到底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


    好在,晴天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目前還在醫院養傷。


    但這件事也給大家敲響警鍾,不要以為在自己地盤就安全了。


    敵人無孔不入,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從任何一個地方鑽出來搞偷襲。


    所以,必須得居安思危,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秦風和薑杉簡談話間,外頭的暴風雨愈演愈烈,以至於訓練工作都非不得已中斷。


    這種惡劣天氣,最壞情況下海浪能達到五六米高,他們得趕緊把船開走,不然會很麻煩。


    好在,訓練海域附近就有一座小島,可以暫時給他們提供一個遮擋來遮風避雨。


    可就船隻朝著目標島嶼進發時,波濤洶湧的海麵上突然出現可疑船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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