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啥也不是!哎,瞎耽誤功夫!”


    圖書館廣場外圍,一輛指揮車裏。


    汪國槐喝著保溫杯裏的茶,衝著車外啐了一口茶葉沫子。


    郝正委也是轉頭看向旁邊,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老周,說。


    “你們這個,放水放的,是不是有點過於明顯了?”


    “統一步調的往敵人陷阱裏頭鑽,送人頭也不是這麽送的啊?”


    “老汪,你是不是收人錢了?收人錢不好,快還迴去,不然我去紀檢部門舉報你嗷!”


    老周眼皮子直抽抽,恨不得把這家夥嘴巴撕爛了。


    他最煩的就是這些個搞政工的王八犢子,那嘴簡直就跟抹了毒藥一樣。


    就在幾分鍾前,特勤連的人分成不同的小隊,幾次進攻失敗,嚐試外頭進入二樓。


    結果也不知是怎麽的,每個位置都有敵人埋伏。


    即便是出現在女廁所裏的那一個小組,也被人給連鍋端了。


    雖說,虎雲天乘機帶人成功衝上二樓,但這樣的損失,實在是有些太大。


    演習開始還不到半個小時,負責解救的一方就已經少了三分之一的人了。


    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特勤連的每一個步驟,似乎都被敵人提前洞悉了,就像是被人安插了臥底一樣。


    老周嘴硬的說:“戰鬥,沒到最後一刻,都不能妄下結論。”


    “前期是前期,後期是後期,我相信的的兵,他們有能力處理好,任何突發情況!”


    汪國槐點頭:“我也相信,我們老陸的人,有能力處理掉那些,能處理突發情況的人!”


    老周心裏那叫一個氣啊,他感覺今天就不該來!


    剛坐下半個小時,就已經有種要被氣出心髒病的感覺了!


    看著屏幕畫麵裏,略顯狼狽的虎雲天,他捏著拳頭,咬牙切齒。


    “你小子可得給我爭口氣,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給我拿下勝利!”


    ……


    與此同時,身處圖書館二樓的虎雲天,在清點完人數後,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雖說,先前他們也幹掉了幾個敵人。


    但和損失的兵力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連長,情況很不樂觀,對方在三樓暗中布置了很多人。”


    “如果還像先前那樣,我們弄不好,真的得全軍覆沒。”


    “這些家夥,壓根就不能當做一般的劫匪來對待,這特麽都是訓練有素,上過戰場的‘恐怖分子’啊!”


    虎雲天陰沉著臉,大腦瘋狂的運轉。


    但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什麽很好的辦法,於是求助於指導員。


    指導員此時已經有了對策:“我認為,現在應該用激將法試一試。”


    “激將法?”


    “對。”


    指導員點頭:“老陸的打法本就和我們不同,我們在不清楚對方套路的情況下,吃虧是很正常的。”


    “雖然,他們扮演的角色是恐怖分子,但實際上他們還是一群老陸。”


    “現在敵暗我明,正麵進攻必定會吃大虧,更何況人質還在他們手上。”


    “我準備用言語刺激的方式,想辦法逼迫他們現身,哪怕是露出一丁點兒破綻,也能夠打開局麵。”


    指導員的方案很快就得到一群人的認同。


    敵人太猥瑣,像是老鼠一樣藏著掖著。


    這就導致他們很難采取一些有效行動。


    如果能逼對麵現身,說不定戰鬥會好打的多。


    虎雲天也同意了這個計劃,幾個人合計了一下,最後由連隊裏口才最好的一個小子,來負責吸引仇恨。


    “樓上的劫匪聽好了!你們這幫江東傑瑞,藏頭露尾,見光就死,也就隻能躲在背地裏放冷槍的家夥。”


    “你們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鼻歪眼斜,尿尿分叉,爹爹不疼,媽媽不愛……”


    這家夥像是一個專業噴子,衝著樓上大聲臭罵。


    並且越罵越過分,幾乎都是人身攻擊,瘋狂戳人痛處。


    負責記錄的攝像和記者,也被這一幕給整傻眼了。


    這裏頭,有很多詞匯和句子,不消音怕是都沒法播出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特勤連變得就跟罵街潑婦一般,實在有悖常理。


    “他們,在做什麽?”攝像問。


    “應該,是在吸引仇恨,想辦法讓對方破防吧?”


    “能有用嗎?怎麽以前沒見過?”


    “可能,是新招,攻心戰術……”


    “這不就是罵娘嗎?”


    “我這麽一說,你就這麽一聽就行了,較什麽真!”


    事實上,特勤連的激將法,多少起到一些作用的。


    尤其是,一些個脾氣本就火爆的,確實比較容易惱火。


    比如,祁猛這會兒就很是火大,他覺得被人一直罵縮頭烏龜很窩火,想直接帶人衝上去,跟他們打一場。


    龍天野的脾氣也屬於火藥桶的類型,在樓上聽著也是牙癢癢的。


    少有人,能夠被人指著鼻子罵娘,還能夠心平氣和的。


    換做平時,別說還嘴,直接上去動手都是正常的。


    畢竟,底下這家夥嘴巴太堵,不是他們忍不了,而是對方罵的確實難聽,連帶著父母祖宗都一塊罵了。


    “沉住氣。”


    耳麥裏,再一次傳來秦風平靜的聲音:“他在逼你們現身,和他們明刀明槍的打一場。”


    “我們的優勢,在於地理位置,手上的人質,還有敵明我暗。”


    “隻要不露頭,他們幾乎沒勝算,甚至連三樓都上不來。”


    聽到他的話,龍天野等人立馬像是腦袋上塗抹風油精了一樣,頓時理智占領高地。


    但人家罵的這麽狠,自己這邊像是縮頭烏龜一樣,一點迴應都沒有,實在讓人不爽。


    於是,便有人問,能不能找個人和他們對罵?


    他們攻心,咱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迴應他們?


    監控室裏的秦風揚了揚眉頭,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意思。


    演習不一定非得打打殺殺,攻心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策略。


    於是,秦風便清了清嗓子,打開了圖書館的大喇叭。


    “喂喂喂,喂喂喂,你們好,我是劫匪頭子,我叫秦彥祖。”


    “不停喊話的那位兄弟,歇一歇吧,你喉嚨不幹嗎?”


    “轉角有個自動售貨機,買一瓶可樂,喝兩口潤潤嗓子,迴頭找你們連長報銷。”


    聽到這個聲音,圖書館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個劫匪,好像還挺溫柔,還挺會關心人?


    虎雲天眉頭擰成疙瘩,扭頭看向指導員,詢問這是怎麽一迴事?


    指導員也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有一個人中招,竟然劫匪頭子還直接和他們對話了?


    指導員示意,讓虎雲天也出來講兩句,不能落了氣場。


    有時候,人質解救僵持不下,就是雙方領頭的人展開談判,尋求突破。


    虎雲天扯著嗓子,大聲喊話:“你們挾持人質,算什麽本事?有能耐你們把人質放了,咱們撒開膀子,好好打一場!”


    “都是男人,別讓人瞧不起,不說話是不是怕了……”


    “你們,是不是怕打不過,怕被全軍覆沒,所以急了?”


    秦風略帶戲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並且在圖書館裏不停的迴蕩。


    你們是不是怕打不過?


    怕打不過?


    打不過?


    不過.....


    “自古以來,邪不壓正!”虎雲天當即就怒了:“放了人質,你們還能被寬大處理,負隅頑抗的隻有死路一條!我勸你們,還是乖乖釋放人質,出來投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監控室裏,秦風掏了掏耳朵,衝著話筒說道。


    “虎雲天,半個小時不到,你就害死了三十多個戰友,而我這邊隻死了不到十個,三倍多的戰損比,你到底是怎麽當這個指揮官的?”


    “人命在你麵前,這麽不值錢?還是說,你沒有感情,不知道心疼人?”


    “你三十好幾了,談過戀愛嗎,處過對象嗎?是不是因為從小長得太過兇悍,沒有女孩子搭理你?”


    “你買房了嗎,逢年過節,帶著父母出去旅遊了嗎?你有多少存款,家裏親戚沒催你相親,沒催你找對象?你父母天天被家裏親朋好友埋怨,你個當兒子的什麽感受......”


    特勤連的弟兄們眼角直抽抽。


    他們沒想到,這個劫匪,心腸如此歹毒。


    專門往男人的痛處猛戳,而且句句自帶穿甲效果。


    “你別往心裏去,他......”指導員轉過頭,剛想安慰虎雲天兩句,就發現他眼角竟多了兩句晶瑩剔透的淚珠。


    媽的!


    怎麽還給連長整破防了!


    指導員趕緊找補:“虎雲天,快把耳朵捂住,此子在亂你軍心!”


    副連長也急忙說道:“連長,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比如呢?”


    “比如,你跑得很快,你能胸口碎大石!”


    “tat......”


    虎雲天好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


    自己人補刀子,才是最紮心的。


    而就在先前,秦風利用攻心戰術的空檔。


    他已經用對講機悄悄,對趙鵬飛等人下達了進攻指令。


    既然,對方想要真刀真槍的打一場,那麽就如他們所願。


    將他們全部包圍,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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