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當反派感覺?”


    特戰指揮係,主任辦公室裏。


    老灰給秦風倒了杯茶,笑眯眯問。


    秦風接過茶杯,如實迴答:“特別,非常,極其的爽!”


    老灰哈哈一笑,用手指著他:“我就知道你小子玩爽了!不過,你是玩高興了,爛攤子全留給我來收拾了。”


    “還有被你損毀的無人機,那玩意兒可不便宜,迴頭得在你津貼裏扣。”


    “啊?”秦風的臉立馬就垮下來了:“校長和正委不是說了,一切從實戰出發,可以不計後果嘛?”


    老灰瞪著他:“是得從實戰出發,但那無人機是指揮部用來觀測偵查的,又不屬於考核範圍內。”


    “還有,你小子是不是真有點兒拿著雞毛當令箭了,讓你盡可能貼近真實,沒讓你那麽真實。”


    “還整個女人質被輪流強暴,這麽黑暗的戲碼出來,直接就給不少學員留下心理陰影了你知不知道?”


    “光是下午迴來,就有二十三個學員去接受了心理指導.....”


    秦風臉上並沒有出現意外的表情:“我隻是讓他們提前見識一下人心險惡,也是在幫助他們成長。”


    老灰喝了口茶,露出一些無奈:“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對於大多數二十出頭,心中向往光明,堅信正義能夠戰勝邪惡的年輕人來說,這樣的打擊還是太狠了點。”


    “原本,這些是他們分配到基層部隊以後,自己通過摸爬滾打後才能自己總結出來的。”


    “但你現在,不僅把這堂課提前了,還來了個暴力灌輸,這樣的後果等同於拔苗助長。”


    “一根刺紮吞進喉嚨裏,有的人過兩天就自己消化掉了,但有的人會因為傷口發炎感染,甚至......”


    “這是一個陣痛的過程。”秦風打斷他,語氣嚴肅:“如果連魚刺卡喉嚨這點兒痛熬不過去,說明他們不適應現在的身份,將來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早點打申請,從軍校離開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看著秦風嚴肅認真的樣子,老灰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的笑容。


    這好小子講話的口氣,哪裏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反倒是和古板的中年人,有幾分相似之處。


    “秦風,有時候,我真懷疑你這年齡有沒有造假?”


    “不論是在農場裏,還是來上軍校,你小子總是一副閱盡人生百態,穩如老狗的樣子。”


    “你很懂人情世故,也會時刻保持低調,來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但該張揚時候,你會照死了張揚,腹黑狠辣的時候,又很像...”


    “總之,在我見過的二十多歲,到三十多歲,甚至四十多歲的人裏,還真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老灰死死盯著秦風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但秦風的目光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他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兩世為人的經曆,讓秦風更加理解和看清社會的本質。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完美的,也並不是非黑即白。


    你豁出性命去救的人,或許是一群想致你於死地的白眼狼。


    你傾盡三代人家產去買了套婚房,結果可能是一棟爛尾樓。


    你想去維權,結果卻被開發商倒打一耙,說你惡意擾亂秩序。


    你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工作,為了家庭和妻兒老小奔波。


    但總是會有一些居心叵測,但運氣不錯的小人,嘲笑你還不夠努力,笑你賺錢找工作很難嗎?


    軍校的學員們,每個人都懷揣著一顆報效祖國夢。


    但沒有人告訴他們,背後的真相有多殘酷。


    所以,秦風偏要做這個惡人,一棍子打碎他們對於軍旅兩個字的美好濾鏡和幻想。


    想要戰勝敵人,最先需要戰勝,就是自己!


    “老灰,你這突然誇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想讓我幫忙?”


    秦風瞥了一眼老灰,不鹹不淡的說道。


    老灰哈哈一笑:“確實有點兒事要拜托你,過兩天我得走了。”


    “去哪?”


    “保密。”


    “執行任務?”


    “保密。”


    秦風眼看套不出什麽,幹脆放棄了:“什麽忙?”


    老灰看著他:“校長和正委對這次的事情很重視,要求我必須在離開前處理好這個爛攤子。你想辦法幫我安撫好學員,損壞的無人機就不用你賠了。”


    秦風瞪著眼睛:“不是,你認真的,那東西真要我賠?”


    老灰嗬嗬一笑:“你弄壞的,不是你掏錢誰掏錢?反正,你事情辦好了,就不用掏錢了,不然照價賠償。”


    秦風無奈,合著之前說的, 一切以實戰為主,即便多過分都可以,都是騙人的。


    他思索了一下,說:“行吧,明天一早,我就幫你搞定。”


    老灰點頭:“還有一件事,我離開以後,你要幫著輔導輔導特戰指揮係的學員。”


    秦風剛要拒絕,就被老灰抬手打住:“你別跟我說沒空,也別說你隻是個學員。要不是年齡資曆還不夠,以你的本事,在軍校裏謀個差事,當個小教員幾乎沒有難度。”


    “係裏的教員,雖然很多都是特種部隊退下來的,但教的大多都是書本知識。”


    “如果你可以利用課餘時間,教點實戰技巧,對於他們會有很大的幫助提升。”


    “這不是請求,而是來自一個上級,對下級下達的命令。”


    “是。”


    秦風充分理解,什麽叫官大一級壓死人:“保證完成任務!那他們,要是不聽我的.....”


    老灰嗬嗬冷笑:“你都給他們虐成那樣了,他們還敢不聽你的?我已經和係裏其他教員打過招唿了,他們都很讚同。”


    “接下來的日子,你就當是半工半讀好了。你學你的,偶爾教教其他人,相互學習共同進步,也是為了國防事業做貢獻。”


    “行。”


    為國防事業做貢獻,秦風義不容辭。


    ......


    從老灰這邊離開,迴去已經點過名了。


    不過,秦風提前和值班軍官報備過,所以問題不大。


    迴到宿舍樓裏,有的正在洗漱,有的洗漱完的則在宿舍裏吹牛打屁。


    可令人驚奇的是,秦風就好像是自帶消音功能一樣。


    但凡是他走過的宿舍都會立馬陷入安靜,大家不自覺的就會坐的板板正正。


    這種氣場和壓迫感,不亞於教導主任晚自習期間巡查。


    而等秦風迴到自己宿舍,關上門後,外麵的世界這才重新恢複聲音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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