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啊,你這個文件格式,還是有點問題。”


    “你得把字體這麽改,這邊得加粗,然後再像這樣……”


    單位裏,腦滿腸肥的王科長緊挨著工位上的女實習生。


    打著指導工作名義,想要借機瘋狂揩油。


    而女實習生則被嚇得,不停的往邊上縮。


    見此一幕,王科長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得寸進尺起來。


    “小張,我在教你怎麽好好工作,你有沒有在認真聽?”王科長不悅的批評。


    “我,我有在聽,隻是你能不能往邊上去一些,我都快沒位置了。”女實習生明顯剛畢業,社會經驗不足,遇到這種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被落了麵子的王科長往後退了點,語氣冷淡的說道:“小張,你好像是秦愛明手底下帶的組員吧?”


    “你這個工作態度可得放端正點,可不能跟他一樣總是出錯。”


    “他一個老油條混到退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你這樣我很難給你轉正啊。”


    “迴頭實習期結束,你是簽第三方勞務派遣,還是拿企業編,你自己可得考慮清楚。”


    聽到男人用轉正來威脅自己,女實習生咬著嘴唇。


    強忍著內心的惡心,但卻並沒有發作。


    她現在心裏頭很後悔,早知道這個單位爛成這樣,當初她說什麽也不迴來。


    就在她猶豫著,過幾天拿到工資以後,要不要直接辭職時。


    一個戴著小眼鏡的男人,突然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科長,科長,科長,大新聞,有大新聞啊!”


    “大新聞?能有什麽大新聞,地震啦?”


    “和,和地震差不多!秦愛明,他,他家上電視了,市裏領導班子好多人都去了!”


    “什麽?”王科長驚愕的瞪大眼睛:“哪個台?”


    小眼鏡不由分說,立馬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懸掛在角落裏的那台大屁股電視機。


    很多單位,都會懸掛這種電視機。


    雖然基本用不上,但不能沒有。


    小眼鏡的話,辦公室裏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這會兒,一個個全都放下手上工作,好奇的圍了過來。


    吃瓜,是人類的天性。


    尤其是在很多單位裏,大家更是把吃瓜當成一種主要樂趣。


    小眼鏡調到地方台,電視裏赫然以直播的形式,播放著一則新聞。


    新聞畫麵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兩側滿是看熱鬧的圍觀人群。


    市領導們走在兩邊,前方開道的則是兩個軍人。


    他們一左一右,捧著一塊戴著大紅花的實木牌匾。


    牌匾上,赫然寫著【一等功臣之家】幾個大字。


    “一等功臣之家?”有人發出驚唿:“咱們當地,有人在部隊裏拿了一等功?”


    “等會兒...後麵,還有一塊牌匾呢!”


    “上麵寫的什麽?臥槽...人民衛士,英雄兒女,城市之光!”


    大家雖然對於部隊的表彰體係,並不十分了解。


    但這幾個字的意思,他們還是懂的。


    什麽樣的人,才能被稱為人民衛士?


    擁有什麽樣的豐功偉績,才能被叫做英雄兒女,城市之光?


    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這功勞得有多大。


    而且,市裏那些領導沒有一個人走在這兩個牌匾前麵的。


    由此可見,這兩個牌匾的含金量得有多大。


    “啥意思?”王科長擰著眉頭,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小眼鏡。


    “你說秦愛明家上新聞了,這也沒有啊?這一等功跟他八竿子打不著,有半毛錢關係嗎?”


    小眼鏡急的上躥下跳,手指著電視機說道:“這,這牌匾就是往他們家送的。你看後頭那橫幅‘熱烈祝賀秦風同誌榮立一等功’,這個秦風就是秦愛明的兒子!”


    “啥?”


    王科長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仰著頭死死盯著電視機,怎麽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怎麽可能呢?秦愛明那兒子我見過,油腔滑調的,一看就沒個正行。”


    “而且,才去當兵半年,怎麽可能立一等功呢?部隊領導是不是把名字搞錯了,這沒理由啊?”


    看著王科長一副傻眼的模樣,先前被欺負的女實習生立馬冷嘲熱諷起來。


    “王科長,你看清楚點兒,人家可不光是一等功。”


    “後麵那一摞證書看到了嗎,兩個二等功,兩個三等功,市領導還獎勵了八萬八的獎金。”


    “你是想說,部隊領導糊塗了,咱們當地的那些領導,也拎不清嗎?”


    被落了麵子的王科長很是不爽,迴過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但女實習生都已經準備辭職了,於是不甘示弱的反瞪了迴去。


    不僅僅是她,平日裏和秦愛明關係要好的同事,紛紛出言嘲諷起了王科長。


    明裏暗裏都是在說,讓你平時總是喜歡在工作上欺負和打壓秦愛明。


    現在人家兒子立這麽大功勞,連市裏領導都出麵祝賀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人家麵前耍威風了。


    王科長被氣的麵紅耳赤,根本下不來台。


    但愣是找不到一個字來反駁。


    他緊緊盯著電視機,心裏頭還抱有一絲僥幸。


    說不定,真的隻是搞錯了呢?


    秦風這個名字,又不稀罕。


    當地叫秦楓,秦鋒,秦瘋的多如牛毛。


    弄不好,就是名字搞錯了呢?


    最重要的是,那小子才入伍半年,充其量就是個一拐新兵,怎麽可能......


    可很快,王科長心裏的那點兒僥幸,徹底蕩然無存。


    隻見畫麵裏的這支隊伍,一路敲鑼打鼓的來到了秦愛明家樓下。


    看著一眾領導依次上前,熱情的和秦愛明夫妻倆握手的畫麵。


    王科長喉嚨使勁咽了咽,額頭上密布冷汗。


    因為這些大人物,別說是他自己,就連單位一把手都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呢?”


    王科長心裏頭滿是不可置信。


    老秦,他一個窩窩囊囊的家夥,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兒子?


    一等功臣,還是個活著的一等功臣!


    還有這稱號,光是看著就駭人!


    這得幹了多大事,立了多大功,才能來這麽多領導!


    而且,每個領導都是客客氣氣,這麽熱情!


    這時,畫麵鏡頭給到了秦愛明夫妻倆的特寫。


    夫妻倆受寵若驚,臉上寫滿老實人的局促與慌亂。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原來剛剛來的兩個軍官不是騙子。


    秦風也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在部隊裏立功了。


    “領導,我,我能問一下。”母親周翠蘭結結巴巴的開口:“我兒子,秦風他,他,究竟立了什麽功勞,怎麽會,會有這麽大陣仗?”


    秦愛明也在一旁用力點頭。


    活了半輩子,他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來。


    在單位裏,像個老黃牛一樣勤勤懇懇,做好分內的事兒。


    唯一灑脫的,就是去年把秦風送去當兵後,和老婆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所以他根本就想不到,這潑天的功勞還能落到他們家頭上來,簡直和做夢一樣。


    見到老兩口竟然對此毫不知情,在場領導頓時麵麵相覷起來。


    一位武裝部的大校走上前,抓住秦愛明的手問:“秦愛明同誌,你是真不清楚,你兒子這一等功,和這人民衛士榮譽稱號,是怎麽來的嗎?”


    秦愛明搖搖頭,但心裏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麽:“秦風他是不是參與了什麽,很危險的任務?”


    這時,一位市領導接過話:“同誌,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xx地區因為煤氣爆炸,引發火災的那個新聞?”


    “有印象,有印象。”秦愛明和周翠蘭對視一眼,用力點頭:“當時這新聞不是還上了央視嘛,鬧得沸沸揚揚的。是一個小夥子衝進火場,救了四十六個老師和孩子,最後差點......”


    說著說著,老兩口全都怔住了。


    下一秒,他們似乎全都明白了。


    秦愛明的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


    而周翠蘭則直接趴在丈夫肩膀上,哭成了淚人。


    秦愛明哆嗦著嘴唇,吞咽了下喉嚨問。


    “那個救人的小夥子,是,是我兒子?”


    “對!”在場領導紛紛用力點頭:“那位救火英雄,就是你們的兒子,秦風!”


    周翠蘭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到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就連秦愛明都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根本站不穩。


    因為當初的那個新聞,他們夫妻倆都看了。


    當時,他們甚至還討論說,那個軍人的身形有點兒像秦風。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們的兒子。


    一想到當初秦風墜樓的那個畫麵,老兩口就心如刀絞。


    當父母的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功勞和獎勵,他們隻知道他們的兒子因為救人,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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