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的緣故,還是慕澤不在身邊的緣故,她居然失眠了,怎麽也睡不著。


    一晚上不曉得都做了些什麽樣的夢,大部分都是夢到她和慕澤從懸崖邊墜落的場景,驚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上,胡三娘早早起來,茯苓和香葉帶著丫鬟們進來幫她梳洗打扮。


    胡三娘看著鏡子裏的那個明豔婦人,感覺陌生極了,不像是自己。


    她此時就像是被人用顏料畫出來的假人,失去了在桃源村裏的那一抹鮮活。


    外麵傳來腳步聲,是慕澤急匆匆的身影走了進來,胡三娘忙站了起來。


    慕澤掀起了珠簾走了進來,對上了梳妝後的胡三娘登時愣在了那裏。


    之前和胡三娘呆在一起那麽久已經習慣了,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打扮後的胡三娘也是個姿容俏麗的小娘子呢!


    胡三娘被慕澤看得有點點心裏發毛,忙摸了摸自己的發梢笑道:“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東西不成?”


    慕澤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走了過去,將她的手輕輕牽著低聲道:“好看!”


    胡三娘的臉頰頓時騰起了一抹紅雲,笑罵道:“侯爺拿我開心不成?”


    慕澤凝神瞧著她:“是真的好看。”


    胡三娘不說話了,一邊的茯苓抿著唇笑著帶人退出了暖閣。


    香葉雖然跟在了茯苓身後走了出去,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迴看了一眼。


    陽光從雕花的窗戶外麵映照了進來,慕澤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滿眼都是胡三娘,哪裏分一絲半毫的視線給旁人。


    她忍住了眼底的淚,轉身走了出去。


    胡三娘看著慕澤笑問道:“沒吃飯吧?我給你做……”


    “做什麽做,”慕澤笑著牽著她的手將她拉坐在了床榻上,“這裏的一應雜活兒不用你做,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裏享福便是。”


    胡三娘不禁暗自苦笑,啥也不讓她幹,每日裏便是這麽坐著,總感覺不像是享福,像是遭罪。


    “那我總不能不幹活兒,也得做點兒什麽。”


    慕澤啞然失笑,真的是個勞碌命。


    “你就想著法兒的玩兒,喊你幾個弟媳過來陪你說話兒,無聊了請戲班子進來給你唱堂會,請說書人進來講話本子,養花兒,要不認認字兒,我每日裏給你布置幾個字兒,你認會了,多寫幾遍。”


    胡三娘臉色垮了垮,她從小沒讀過書,半道兒跟著慕澤認識了幾個字兒,讀書寫字兒怕是要了她的命。


    可又不好意思說什麽,畢竟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慕澤是侯爺,她也曉得自己若是不爭氣,慕澤會很丟麵子的。


    當下隻得應了下來,隨後笑問道:“我去給你弄吃的去。”


    “我吃過了,讓丫鬟們布菜便是,在宮裏頭陪女帝和皇夫一起吃的。”


    胡三娘忙道:“皇夫大人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慕澤端著茶盞的手頓在了那裏,眉眼間多了幾分沉鬱,歎了口氣道:“情況不太好,我得盡快去幫他找藥,那藥也隻能我去找。”


    “有沒有危險,我和你一起去!”胡三娘一下子站了起來。


    慕澤笑著將她重新按坐在床榻上:“我要去極北之地找幾株草藥,運氣好得話一個多月就能找到,找到就迴來。”


    “那運氣不好是什麽意思?”胡三娘擔心的看向了慕澤。


    慕澤笑著刮了刮她的鼻頭道:“你夫君我運氣一向好,運氣最不好的那一次差點兒連命都沒了,還不是遇到了你?”


    “我需要去的地方需要帶著一些高手上山,你沒有武功,若是跟了我反倒是拖累,我怕照顧不到你。”


    胡三娘一聽不再堅持了,孰輕孰重,她分得清楚。


    慕澤看著她道:“原本要帶你迴無憂山莊見我娘,可現在玄鶴那廝的身體怕是撐不住了,我得先救人。”


    “你在京城裏等我些日子,有什麽辦不了的事情就差人進宮找女帝陛下,那娘們兒欠了我人情,你可著勁兒麻煩她,沒什麽問題的。”


    胡三娘暗自好笑,她哪裏敢麻煩女帝陛下?


    當下她起身幫慕澤收拾包裹去了,兩個人第一次分別這麽長時間,胡三娘還將自己從桃源村廟裏求來的護身符幫他別在了懷中。


    慕澤昨天夜裏幫玄鶴施針救治,一晚上沒睡,白天補覺。


    晚上又與胡三娘溫存了一會兒,第二天一早便帶著人離開了京城。


    胡三娘也被女帝陛下請進了宮中,楚北檸安撫了她幾句,甚至還道歉說讓他們夫妻分離之類的話。


    嚇得胡三娘忙跪在地上磕頭,她哪裏敢讓皇帝給她道歉,這成了什麽?


    楚北檸隻得又賞賜了她一箱子金錠子作為酬謝,隨後送她迴了府。


    胡三娘原以為慕澤也就是走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能迴來,不想這一走就是三個月。


    從夏季的五彩繽紛走到了落葉翻飛的深秋。


    這三個月,對於胡三娘來說從來沒有過的煎熬。m.qqxsnew


    胡三娘是永安侯府的正牌兒夫人,京城裏那些世家各種各樣的聚會,都會請胡三娘過去。


    偏生胡三娘又不能不去,不去便是落人話柄,她倒是也無所謂。


    若是胡三娘不是慕澤的妻子,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想去就不去,愛誰誰。


    畢竟她也是從潑辣的勁兒過來的。


    可做了慕澤的妻子,這一重身份讓她變得思前想後。


    她本不想去,香葉勸她還是去赴宴吧,侯爺以後是走官場的人,後宅之間的夫人們也要多來往才行。


    為了慕澤,胡三娘硬著頭皮去了,不想幾次三番在宴會上陷入窘境。


    這些貴族宴會不是詩詞歌賦,就是清談雅論,胡三娘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會,偏生有些不長眼的嫉妒胡三娘命好,處處給她難堪,羞辱她。


    胡三娘心裏明白,明麵兒上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反抗。


    那些貴族女子們折辱她也是暗戳戳,還用的是最文雅的辦法,她都沒有辦法應對。


    迴到府裏又不能發火兒,她的善良讓她學不會遷怒,隻能默默忍受了下來。


    短短時間,身體開始暴瘦,吃不下飯,經常昏睡,竟是病了。


    香葉說這是水土不服,給她服了補藥,讓她好生歇著。


    不想這一天魏武侯夫人府上舉辦詩會,又給胡三娘下了帖子,讓她去參加詩會。


    胡三娘一萬分的不想去,可魏武侯是慕澤父親生前的好友,後來從龍有功,跟著女帝陛下一直打到了京城,被封為魏武侯。


    這個麵子,胡三娘不能不給,隻得拖著病體起身打扮,不得不去替慕澤撐這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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