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歐陽霓跟她的準老公許智軒是在網上認識的。


    許智軒跟歐陽霓一樣是網絡賣家,他在網上賣自己設計的個性化商品,有一間創意工作室,月營業額將近七百萬,目前全省還有五家直營店。


    一個月前兩人才認識,知道他的「近況」後,愛錢的歐陽霓馬上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兩人越聊越契合,不但誌趣相投,理念也相近,於是他們二話不說,決定結婚,攜手共創美好的搶錢未來。


    總之,兩個禮拜後,她負責當歐陽霓的伴娘,還有,她要負責跟淩飛湍借他那部貴死人的進口豪華大轎車當禮車。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卻是真的,她唯一的死黨真的要結婚了。


    有人這麽隨隨便便就決定終身大事嗎?


    直到迴到家門的前一刻,祁星兒還在想這個嚴肅的問題。


    如果是她,就算網上認識的人有多麽優秀,她都不會考慮嫁給網中人。


    她覺得自己隻適合長期的觀察一個人,然後日久生情,起碼愛情長跑個五年、十年的才會考慮結婚。


    那種轟轟烈烈、一見鍾情的方式太可怕了,如果婚後才發現枕邊人的真麵目怎麽辦?


    身為霓的好友,她應該再好好勸勸她才對,可是她對結婚那麽興匆匆的,她好在這時候潑她一盆冷水嗎?


    算了,她相信精明如霓有挑選另一半的眼光,倒是她,已經二十四歲卻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要到哪時才會步上紅毯的那端呢?


    目前這是個無解的困難問題,暫時還是別想了吧。


    她把代步的機車丟在自家庭園前,大步朝隔壁走去。


    都八點多了,那家夥再怎麽會加班,這會兒也該下班迴家了吧?


    趁著今天有空,她先把禮車借到再說,以免開稿後她一走火入魔就不想理會任何人事物。


    她走進淩家充滿綠意的庭園,然後拉開淩家未上鎖的乳白色大門,就跟淩飛湍進入她家一樣自然。


    他們這個社區叫「加州陽光」,隻有二十五戶,管理完善,有著非常美式的風情,每戶獨棟別墅都被綠景庭園給環繞,不像老宅院般用一道門和長長的圍籬把庭園鎖在自己家前麵,這裏的庭園是開放式的,是可以和鄰居共享的。


    自小,他們兩家人就經常出入彼此的家,兩家前麵的庭園裏有一張厚重的天然原木桌,從小到大,數不清兩家人在這裏烤肉、泡茶過多少次,情誼就這麽一次一次的建立起來。


    她老爸和淩伯父是下棋和打小白球的伴,她老爸的貿易公司甚至還出口淩伯父茶行的茶葉。


    她老媽和淩伯母是閨中密友,兩個女人除了一起上美發院和美容院,必要的時候,也一起當她老姊祁月兒的牌搭子


    而兩家人深厚的情誼也從上一輩延續到了他們這一輩。


    現在她大哥和淩飛湍是事業上的夥伴,如果他們兩家人有了第三代的話,她想,這種遠親不如近鄰的情誼會一直綿綿不絕的延續下去吧……


    「有人在嗎?」祈星兒在淩宅玄關換了拖鞋,走進雅致的客廳,裏頭安安靜靜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兩家是一模一樣的花園別墅,格局相同,但布置卻截然不同。


    他們家因為有祁月兒這個浪漫女人的關係,布置得恍如歐洲宮廷,而淩家因為淩伯父在經營茶莊的關係,家裏流露著濃濃的中國風,放眼所及都是什麽宜興的紫砂壺啦、景泰藍花瓶之類的古董,玻璃櫃裏擺滿了民俗藝品和銅塑小佛像。


    她喜歡淩家的味道,比較對她的味兒。


    「是星兒嗎?」餐廳傳來淩母喜出望外的聲音。「我在餐廳,妳快進來!」


    「好。」她熱門熟路的走進餐廳,看見淩家優雅的女主人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吃飯,連空氣都冷冷清清的。「伯母,就妳一個人嗎?」


    「是啊。」淩母歎了口氣。「妳淩伯父今天有應酬,飛湍這孩子又在公司加班,最近他們父子倆都很忙,我一個人吃飯好無聊,如果妳……」她住了口,無聲的在心裏接話,如果星兒妳早點嫁到我們家來就好了。


    「伯母,我餓了,我跟妳一起吃飯吧。」說著,她自己打開飯鍋盛飯,跟在自己家裏沒兩樣。


    能在這裏吃飯太好了,淩伯母的手藝一流,不像她老媽,老是弄些阿薩不嚕的東西,看了就倒胃口。


    「好、好,太好了。」淩母馬上笑瞇了眼。


    從小看著星兒長大,她就跟自己的女兒沒兩樣,她真的好希望星兒趕快跟他們家兒子結婚,拖久了,她真怕星兒被別人給追走。


    「伯母,這個好好吃哦。」因為菜色太豐富了,她情不自禁又添了第二碗飯。


    淩伯母跟她老媽是不同典型的女人,賢慧得很,雖然淩家很富裕,但她事事不假傭人之手,三餐都親自料理。


    「真的嗎?」淩母整張臉煥發出光彩來。「那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料理,喜歡的話,妳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


    「好飽……」天哪,她好象餓死鬼,居然連吃了三碗飯!


    吃飽飯後,原本她想幫忙洗碗的,淩母卻怎麽也舍不得讓她碰水。


    「妳的手很重要,要留著寫小說給大家看,乖,去客廳看電視吃水果,飛湍昨天買迴來的葡萄很甜,廚房的事,我來就好。」


    於是她隻好到客廳坐,打開電視,吃著果然很甜的葡萄。


    看看時鍾,都九點了,那家夥還不迴來,究竟在公司加什麽班啊?


    哼哼,因為有美女相陪就樂不思蜀了是嗎?


    接著,九點半,淩家的男主人迴來了。


    「咦,星兒,妳在啊。」淩耕溥看到她很高興,擱下公文包,馬上興匆匆的從裏麵翻出一小罐茶葉來。「剛好妳在,幫伯父嚐嚐味道。」


    祁星兒的味覺特別敏銳,每迴他的茶莊開發出新的茶品,他總愛叫她先試試茶的味道合不合格。


    「好香──」她還沒喝到茶,但已在衝泡的過程聞到茶香了。


    他們這對淩家父子,一個靠茶葉維生,一個靠咖啡豆維生,中西大不同,難怪淩伯母要早上喝咖啡、下午喝茶,對老公兒子以示公平。


    「很香對吧?」淩耕溥得意的說:「星兒,待會妳可以看看,這茶跟別的茶不一樣,經過三次烘焙、三次退火,衝泡以後,茶湯呈現金黃色,入口微苦微澀,很快轉為甘甜……」


    於是她一連喝了好幾泡,由於新茶太香了,她也就樂得試喝,她那對新茶讚賞有加的表情也大大取悅了淩家的男主人。


    十點,她起身告辭。


    「再陪伯父聊聊天嘛。」淩耕溥說什麽也不願意讓她定。「今天沒見到妳爸,跟妳聊也是一樣,咱們討論一下台灣的養老問題,這跟我們有很切身的關聯,今天一定要好好討論一下才行。」


    「伯父……」她一臉為難的看著淩家老爹。


    說實話,對於養老這個問題,她真的不感興趣。


    「是啊,星兒,再坐一會嘛,飛湍應該快迴來了,葡萄很甜吧?妳再多吃一點。」淩母也使出渾身解數留人。


    好不容易準媳婦兒上門來,還貼心的陪她吃了晚餐、陪她家老頭子泡了茶,他們怎可輕易讓她走呢?說什麽也要拖住她。


    「可是,伯父、伯母,我累了,我想迴家睡覺。」早上晃到哈瑙總部,下午又晃到霓那裏去,剛交稿的她體力已經透支了。


    「這麽晚了,妳女孩子家一個人迴去危險。」淩耕溥繼續賣力留人。「待會飛湍迴來,我叫他送妳迴去,這樣比較安全。」


    「是啊,妳一個人迴去,我們不放心。」


    「伯父、伯母……」


    她家就在隔壁耶,她不是不知道他們喜歡她的那份心意,但她跟淩飛湍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今天隻是過來跟他借車罷了,今天沒借到,她可以明天再來,沒必要不讓她迴去吧?


    「怎麽了,家裏好象很熱鬧。」玄關出現了男子的聲音,還有打開鞋櫃的聲響。


    「飛湍迴來了!」淩母喜悅的喊,她跟丈夫交換了一個快樂的眼神。耶,任務成功!


    深藍色的床單有太陽曬過的幹爽味道,灰鴿色的書桌上,幾樣他慣用的小物,在在流露出濃濃的時尚男人品味,比方一把刀身流線的拆信刀、一隻銀灰色金屬外貌的打火機,看起來都造價不凡。


    這是淩飛湍的房間。


    祁星兒在他房裏拘謹的站著,完全跟他在她閣樓裏的自在判若兩人。


    剛剛知道她是來找他的之後,他就二話不說叫她一起上來。


    原以為借到車她就可以迴去了,沒想到他居然大牌到要先去洗澡才肯跟她談。


    什麽嘛,她老爸也有部很貴的車可以借給霓啊,偏偏那虛榮的女人喜歡淩飛湍的進口車,她隻好在這裏乖乖等他少爺洗好澡了。


    出於無聊,她雖然正襟危站,但眼睛卻好奇的四處亂瞄。


    她有多久沒來這個房間了?


    好久好久……久到這個房間根本已經重新裝潢過了嘛,一定是為了讓女朋友來時對他的品味刮目相看,所以刻意弄得很有男人味,連桌上的筆插都是水晶的果嶺造型,怕人家不知道他是小白球高手似的。


    還有,這個男人好無聊,又不是夢幻少女,居然用水晶紙鎮?!


    那隻水晶紙鎮漂亮得不可思議,深邃而瑰麗的海洋世界在水晶球裏栩栩如生。


    白色的床頭櫃上有一本未看完的書,她好奇的走過去翻了翻,下意識想知道他在看什麽書……


    哦,是一本叫《千金狂想曲》的書……我的媽呀!


    這家夥為什麽要看她的書?


    她的手火速從書上抽離,同時,他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她當然是不屑去看什麽人找他,但是他的人緣似乎非常好,每隔十幾分鍾,手機就會響一次。


    而她的手機,除了出版社的編輯,幾乎沒人打過,最高紀錄,曾有半個月,她的手機不曾響過半次。


    終於,當淩飛湍洗了四十分鍾的貴妃浴還不出來,而手機又再次響起時,她緊繃住唿吸,把頭湊過去。


    葉寧欣


    手機上顯示了這麽一個女性化的名字。


    這麽晚了還有女人找他,這家夥的夜生活很精采嘛。


    浴室的門拉開了,水蒸氣竄了出來,淩飛湍圍著浴巾走出浴室。


    「是誰找我?」


    看見他麥色的結實上身,祁星兒臉色一窘,努力抑止臉頰微升的熱氣。「我怎麽知道?」


    好陰險的家夥,劈頭就要套她有沒有偷看他的手機,她才沒那麽笨哩。


    還有,他一定要圍這樣出來見客嗎?有別的女客來時,他也是這樣「不拘小節」嗎?


    「那麽,妳想不想知道?」淩飛湍忽然逼近她一步,害她的心口怦然一跳。


    下一秒,她纖瘦苗條的嬌胴已被他囚禁在牆角與自己之間。


    他貪婪地汲聞著她身上的獨特馨恬氣息,感覺那發自靈魂深處,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悸動有多強烈。


    「不想!」出於本能,她仰視著他的下巴,看到他的喉結上下移動了一次,這表示……他也緊張嗎?


    要命!燥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意亂情迷的感受他的存在,他身上有著沐浴過後的淡淡麝香,還有男人的味道,還有……還有酒味!


    這男人有喝酒!


    該死該死!她就知道有原因,不然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跟他保持距離,跟他維持好鄰居的表象,他是萬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對她來上這麽一段失常演出的。


    她該怎麽脫身呢?不知道他想對她怎麽樣,依淩伯父和淩伯母喜歡她的程度,想必就算她喊破了喉嚨,他們也不會上來看一眼的。


    「你、你有喝酒?」她清清喉嚨,很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推他不動,雙手推觸到他赤裸的胸膛,隻是徒然讓她耳根子更紅罷了。


    他微微一笑。「在公司喝了一杯。」


    如果以喝酒當借口,可以將她這麽圈在懷裏,他會讓自己天天爛醉如泥。


    他想她,有時想得心會痛,這種曖昧不明的戀愛遊戲好象不太適合他這個已經三十而立的大男人。


    她怎麽有辦法讓他這麽難受,像風一樣,捉摸不到她的心意,多年來,卻一直緊扣他心中的一根弦。


    他感覺得到,她是不討厭他的,可是她卻拒他於千裏之外。


    他可以把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卻拿她的逃避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她甚至不正麵跟他談,好象把他們之間隱藏多年的情愫談開,她就會死一樣。


    今天,情勢會稍稍改變嗎?


    他試探性的低首,雙唇輕輕拂過她的唇片。


    祁星兒渾身戰栗了下,直覺有股可怕的強大吸引力,讓她想獻上自己的雙唇、投入他溫暖的胸膛之中……


    「廢話少說!我今天是來跟你借車的。」她忽然使盡力氣,粗魯的推開他,說話時,喉嚨卻好象在沙漠裏一般幹燥。


    他的黑眸……老天,他可不可以正常一點,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她快崩潰了。


    他籲出幾不可聞的歎息,她又逃開了……「妳會開車?」


    「當然不會。」她白了他一眼。「歐陽霓下下禮拜結婚,她要跟你借車當禮車。」


    他點了點頭,笑。「原來如此。」


    可愛的歐陽霓,知道要適時的替他們製造一下機會,他們家星兒今生能跟歐陽霓做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人家就很聰明、很上道,絕不會像她這麽難搞。


    不過,偏偏,他犯賤,就喜歡上她這個難搞的魔羯女。


    「沒問題。」


    「謝了。」可以交差了,她要迴去睡覺,然後努力忘掉剛剛在這裏發生的惡夢,她真的被他嚇到了。


    「慢著。」他嘴角一勾。「借車可以,但有個條件。」


    她雙眉一揚,沒好氣的哼了哼。「說吧。」


    剛才答應得那麽爽快,她就知道他沒那麽好心,八成又要刁難她了。


    淩飛湍雙臂環胸,從容綻笑。「我要當司機。」


    祁星兒抱著一堆小說從出租店迴到家,這是她每交稿後必做的功課。


    看同業出版的小說,看看人家好在哪裏、差在哪裏,然後牢牢的記在心裏,提醒自己別寫出人神共憤的作品來。


    現在的出租店比雨後春筍還多,每一間都弄得美美的,好象咖啡廳,她也好想在封筆後開一間結合小說與咖啡的店哦。


    要是她心愛的哈瑙咖啡沒被淩飛湍用走,她就可以在「她的」哈瑙咖啡裏出租小說兼賣咖啡了,可惡的淩飛湍,他不知道奪定別人的夢想是有罪的嗎?


    不要再想他了,忘記昨晚在他房間發生過的事吧,她幽幽喟了聲長息。


    那隻是一場夢,她去他家借車子,然後借到了,如此而已,中間的過程通通不存在、不存在……


    她不斷催眠著自己,卻一直難以釋懷。


    昨晚,他好象要吻她,他的頭都俯下來了,可卻隻是輕輕擦過她的唇,然後,就沒有了。


    她失望嗎?


    她連麵對這個問題都不敢。


    她根本無法接受在自己內心深處是在乎他的,那將會是個打擊。


    在她看清楚他的真麵目之後,她怎麽還可以喜歡他?


    她怎麽那麽愚蠢,一個男人得體的表象,並不代表他有一顆幹淨的心嗬!


    「不、要、再、想、了!」她猛然搖了搖頭,翻開小說,把精力投注在功課上。


    現在流行的調調……


    她頭大的看著書裏一頁頁泛濫的「黃流」,男女的肢體交纏,露骨的做愛場麵,還有混頁數的嗯嗯啊啊……


    不會吧?「現在的讀者……真的都喜歡看這個嗎?」


    雖然知道這幾個月來,情色羅曼史很紅,但她不知道原來程度這麽令人「眼睛一亮」。


    她的編輯很含蓄的暗示過她,在書裏可以「自然而然」的加些床戲場麵,讓整本書更有看頭。


    好難!


    再怎麽自然,也不可能自然到哪裏去。


    她真的做不到,她又不是情欲作家,過去她的風格對於情愛場麵一向是點到即止,如果加入這些,她的讀者能接受嗎?


    身為羅曼史的資深作者,她很嚴肅的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小妹……」


    慵懶的聲音,宣告祁家大小姐的來到。


    「什麽事?」祁星兒不耐煩的轉過頭去。


    閣樓是她的地盤,大家都知道,沒事不能上來打擾她,偏偏祁月兒很白目,有事沒事就喜歡上來找她閑磕牙……


    「妳在幹麽?」她猛然瞪大眼睛。天、天哪!剛剛在書裏看到的黃流泛濫到她麵前來了。


    因為,祁月兒身著性感蕾絲睡衣,姿態撩人的倚在房門口。


    這就算了,令人發指的是,性感睡衣居然是敞開的,裏麵是誘人到不能再誘人的性感內衣褲,幾乎快露點露毛了。


    雖然白天家裏隻有女人,可是穿這樣也太不象話了吧,萬一有什麽水電工跑來家裏修水電怎麽辦?


    「小妹,妳覺得我這樣性感嗎?」祁月兒微嘟雙唇,擺出模特兒的姿勢。


    「我要是男人,馬上強奸妳。」她恐嚇的說,還做出猙獰的表情。


    這女人很好命,天生骨感、柳腰削臀,胸部卻豐滿得過份。


    而她,稱不上波濤洶湧,但也不差,在東方女人的標準範圍裏,如果哪天她發神經敢穿比基尼的話,也可以迷倒一票禽獸。


    「嗬嗬嗬……」祁月兒沒被嚇到,反而愉快的笑了,貓樣眼眸盛滿明媚的笑意。「今晚是我跟子勤相識滿三周年的日子,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她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唇。「林大哥又不是沒看過妳的身材。」


    祁月兒眨了眨眼。「可是,他沒看過這套內衣啊。」


    她白眼一翻,昏倒!祁月兒的邏輯真不是普通人可以了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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