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長公主拉著被嚇傻了的李漾春準備離開,卻被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做什麽?”寧壽長公主沉聲道:“我可是長公主,是皇帝的親姐姐,你們可知道這麽對待我是會被治罪的嗎!”


    言夫人從家丁之中走出來,兩個婆子扶著精神瀕臨崩潰的她,隻見她抬手指著寧壽長公主,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婦人,今日我要替我兒子報仇,讓你給他償命!”


    說罷,一群家丁衝了過去,寧壽長公主嚇得一聲尖叫,看著自己的手下喊:“你們都是死的嗎!”


    然而被她帶進來的手下也不過四個,哪裏是這幫人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棍棒打的站不起了身,有兩個甚至吐了血。


    李漾春被嚇得麵色慘白,此刻的她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說不出,被人揪著頭發扯到了一旁,大棒子打在她的身上,她甚至喊不出一句疼。


    此刻的走向已經不是她們能夠控製的了,甚至她已經想到自己和母親會被活活打死在這兒。qqxδnew


    寧壽長公主更是慘,衣裳被扒了大半,發髻散亂,象征高貴身份的釵環散落一地,腕子上那對價值不菲的鐲子也被摔了個粉碎,就連耳朵上的耳環都被人硬生生扯下,耳朵上的血跡流到了脖子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那群家丁都沒有慣著她,你打肚子我打背,幾下就打的寧壽長公主站立不穩,跪在地上吐血。


    言夫人眼睛瞪的老大,眼淚被冷風一吹,幹涸在了眼中。


    兒女沒了,這個言家算是徹底垮了。


    她還能有什麽指望呢?


    “給我打死這對黑心腸的母女!出了事我擔著,她們今日絕不可活著走出我言家的大門!”她攥著拳頭喊。


    家丁們一擁而上,寧壽長公主掙紮著想要起來,卻被人一腳踹倒,後腰磕在台階上,疼的她滿頭冷汗,迎麵就看見一棍子朝自己打來,她想要低頭躲避卻已經來不及。


    棍子敲在她的臉上,直接打的她吐出一顆牙來,滿嘴的鮮血。


    看著寧壽長公主落下這麽個結局,坐在高處看戲的裴十柒和薛騁相視一眼,都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目光。


    自作自受,因果報應。


    然而馬月慈卻不知從何處急急忙忙的跑來,扯開了打人的家丁,連同棍子一塊扔了,掐著腰喊:“你們做什麽!這可是長公主,是你們能夠這般對待的嗎!”


    言夫人擠上前來:“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馬家和寧壽長公主走得近,所以馬月慈對寧壽長公主在建陽帝那兒的寵信依舊深信不疑。


    她在言家的院牆內,沒聽說寧壽長公主在道觀的事,所以在她眼裏,寧壽長公主依舊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女人,建陽帝一定不會給她委屈受。


    正好自己這一次想要離開言家,少不得要寧壽長公主或者是瑞王出麵幫助,自己解救這對母女一次,她們必然要幫自己辦事。


    所以馬月慈挺身而出,同言夫人說:“我可打聽過了,說什麽長公主投毒,她若真想毒死你的兒女,她會親自前來嗎?誰家投毒那麽傻!我已經命人去請太醫了,毒究竟被下在哪太醫一查便知,你休想攀咬旁人!”


    聽了這話,寧壽長公主下意識握了握拳頭。


    她心慌的厲害。


    那種被人算計的感覺縈繞在她的頭頂,她總覺得自己帶來的點心真的有問題。


    不過這個感覺很快就被驗證了,因為太醫在點心裏提取出大量的毒藥,這下算是證據確鑿了。


    馬月慈也沒想到寧壽長公主如此缺心眼,竟然真的親自趕過來給言鴻澤兄妹下毒。可她還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想著建陽帝必定會維護這個姐姐,於是說道:“這件事也不排除有人暗中投毒栽贓的可能,既然是兇殺,那就該讓陛下差人定奪此事,而不是你們在府中設私刑將人活活打死。”


    有馬月慈這麽個攔路虎,言夫人氣的咬牙:“你可別忘了,你還是言家的媳婦!”


    馬月慈冷哼一聲:“你兒子都死了,我還給誰做媳婦去?”


    言夫人再忍不住,推開扶著她的人,衝到馬月慈的麵前狠狠打了她一個巴掌,接著又是一口口水吐到了她的臉上:“我告訴你,你生是言家的人,死是言家的鬼!就是鴻澤如今不在人世,你也是鴻澤的未亡人,當心我將你同鴻澤一起封進棺材,讓你給他配陰婚!”


    這話讓馬月慈忍不住渾身一抖,再反應過來時,伸手將言夫人重重推到。


    “你個死老太婆,還真當我怕了你不成!我已經找人喊我父親來了,你想欺負我,沒門!”馬月慈神氣道:“你那沒出息的兒子死了活該,有你這樣的母親在身邊,他的壽數長不了。”


    說話間,馬賦財帶著人趕到,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果斷將馬月慈接走,寧壽長公主也算是逃過了一截,被馬賦財的人帶了迴去。


    言夫人自然不肯就這麽算了,她追不上馬家的馬車,幹脆進宮將此事告知給建陽帝。


    聽說寧壽長公主又惹禍了,還是涉及人命的大禍時,馬皇後指派的汪貴人和純貴人正在建陽帝跟前給寧壽長公主說好話,可這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建陽帝當即就反應過來,麵前這兩個如花似玉年紀足可以做他孫女的女子,是在問寧壽長公主說話,氣的他當即一人甩了一巴掌。


    汪貴人是個有心計的,被打了一巴掌後迅速跪了下去,純貴人慢了一步,被怒火未消的建陽帝一腳踹到了地上,渾身似散了架一般的疼。


    “等朕解決完了,再來收拾你們兩個!”建陽帝說著,起身走到了外頭。


    言夫人身穿誥命服,這會兒已經哭成了淚人,見到建陽帝後就將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吐了個幹淨,臨了還添上一句:“長公主的心思實在陰毒,仗著上一次給若敏下毒陛下沒有重責她,竟然如此明顯,還遮擋都沒,光天化日便來投毒,臣婦也是傻,竟真叫她鑽了空子,臣婦現在毀的腸子都青了,隻盼著毒婦被殺,臣婦好到下頭找我那雙可憐的兒女!”


    “你先冷靜冷靜。”建陽帝沉著臉坐下:“方才你說的事,實在有些離奇,也讓朕想不通。”


    “陛下,就連臣婦也想不通,那毒婦究竟為何要這般磋磨我這可憐的兒女。”言夫人抹著淚說:“臣婦這一大把年紀,兒女也沒留個後,夫君再沒其他兄弟,言家三代單傳到這兒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斷了,臣婦真是恨透了那黑心肝的,陛下您可一定要為我們言家討個公道啊!”


    建陽帝腦袋裏一團亂麻,問道:“朕想不通,長公主為何要親自到你們家裏去投毒?有沒有可能這其中有人經手,想要陷害於他們?”


    言夫人抬起頭來,臉上略帶狠毒:“陛下,一次是巧合,兩次難道還是巧合嗎?這一次是被她得手了,若是沒得手,定然還會有第三次,難道到了那時還會是巧合嗎?”


    “冷靜。”建陽帝有些無奈的說:“朕隻是想不通她這麽做的緣由。”


    言夫人想到了從前的事,可她有些不敢說。


    隻是思來想去,也沒什麽不敢說的了。


    兒女都死了,就算建陽帝想要株連,她又有什麽可怕的?大不了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寧壽長公主的身上去,也算是給她這樣瘋狂的做法安上了一個說得過去的原因。


    她不為別的,她隻要讓寧壽長公主去死。


    “陛下,臣婦有件事在心裏深藏至今,一直沒敢說。”


    建陽帝微微往前探著身子:“有什麽事,你直說便是。”


    言夫人深吸一口氣,頓了頓說:“兩年前因謀逆叛亂被處死的蘇冶,實際上是被長公主所陷害的。”


    這話讓建陽帝腦袋裏嗡的一聲。


    此刻的他,不由想起了前不久齊通站在他的麵前,告訴他蘇冶的死是被人陷害。


    那次的事他不再想起,好像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過,結果言夫人再次提起,讓他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怎麽可能?蘇冶罪行確鑿,你兒子還做了證人,指認他來著!”建陽帝幾乎是低吼著說出來。


    言夫人有些怕,可事情到了這裏,也由不得她怕與不怕了。


    她跪直了身子,在心裏給自己暗暗鼓氣,說:“當時的長公主朝中誰人敢招惹?她看著鴻澤和蘇冶的女兒蘇綻青從小一起長大,又要娶那蘇綻青為妻,就將主意打在了鴻澤的身上,用我們這對父母的命,逼迫他做假證,陷害蘇冶!”


    “不可能!”建陽帝砰的一聲,一巴掌砸在桌子上,站起身說:“沒有證據的事,你可不準胡說八道!”


    言夫人以額貼地道:“陛下,您知道臣婦沒有欺騙您的理由!否則如何能證明長公主有心殺臣婦的兒女?她就是怕東窗事發,所以才準備滅口,這件事也是鴻澤在摔壞了身子後,擔心我們被報複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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