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機械降神—迴歸

    “我……在哪,我是誰……我是什麽?周圍這……”

    亂哄哄的信息碎片從古老且破碎扭曲的曆史深處被喚迴,它們雜亂無章的呈現在女孩的腦海和心靈中,如同無數嗡嗡作響的黃鍾大呂,將一切攪得一團糟,就像風暴下狂暴的海麵。

    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強大的砝碼效應不僅強行拉迴了虛空中沸騰的、已經實體化的信息外殼,更是強行“複原”了很多事情,比如虛空烈陽曾經的控製核心中缺失和斷裂的部分。

    長久的時間裏,對烈陽的控製幾乎已經成了烙印在靈魂中的“本能”,而重新擁有了邏輯和理性之後,雖然沸騰的信息旋渦和無以數計的碎片產生的種種影響和幹擾仍然很強,但是它們現在隻是淩亂而已,它們已經不足以阻止這個越發清醒和強大的理智個體重新奪迴這一切的控製權了。

    一雙手臂,戴著白色的手套,手臂很纖細,被帶有金色紋路的袖子包裹,材質柔軟光滑——到了這一步,她才能感覺得到,自己這實際的“軀體”已經開始傳來了切實的感官。

    “這是……周圍是……”透過視野前的雙手可以看得到,自己周圍的一切,都是廣闊無邊的白色大陸,或者說是白色的海洋,這海洋無盡寬廣卻幾乎沒有任何漣漪和風浪。

    無以數計的場景曾經不分先後不分主次的疊加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曾經的它們隻是突兀的停滯在那裏轟鳴,那時的它們就是是從曆史中被剝離留下的垃圾。但是現在,一條新的枝幹正在迅速生成,幫助她重新理清這些長久以來從未能複位的殘渣。

    她看到了許多故事,許多信息,許多的曆史和可能,還有未來。

    最早的故事從千億年前就已經埋下,那是“砝碼計劃”這個詞以及它包含的一切內容剛剛出現的時候。強大的文明上空已經籠罩起不詳的陰雲,那些陰雲由無以數計的負麵情緒生成,並且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擴大下去……

    一些領袖以某些真實的謊言騙過了瘋狂的同僚,他們在文明徹底瘋狂之前將一些資料和財產同這些強大但“價值不符”的造物一起,以近乎銷毀的名義放逐到了文明邊緣以外,虛空的深處。

    越來越多的困頓開始出現,許多方麵許多事情許多可能——能做到的,能想到的,能辦到的,似乎都開始抵達瓶頸,開始走向盡頭。除去某些可能用種種數量級強行模擬的低權重猜測之外,其他所有的所思所想似乎都已經到了頭——塔已經被加高削尖到了極限,難以再向上加任何東西了。

    但是現在能做到的一切卻又無法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目標,但是除去拚力堆砌數量級之外其他似乎再無它法——但是麵對真正的、無窮無盡的虛空來說,無論多麽龐大的數字麵對真正的無窮而言也隻是微不足道的零,一個已經注定的結果不可能抗衡一個不斷向上揚升的過程。

    寄希望於湧現?數百億年?

    很多文明被創造出來,很多文明被賦予了不同的使命和目標,它們被與不同的客體關在一個個盒子裏,然後給予觀察、刺激和對比研究。

    虛空湧動著無限的可能,所有的秩序信息其實都來自於虛空。這些可能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結果,它們可能被挑選出其中的一種方法——突破現實的限製與一切可能,直接“揚升”到已經虛無縹緲的、或者隻是如夢如幻的更高層次的可能。

    但是很明顯,可以被強大的自己所觸及到每一個信息體,在它們所能存在的層麵上幾乎都走到了極限都到了頭——這些極限已經被記錄了太多太多次。

    “新”的東西或許並不新在本質,它可能隻是新在了某些表現形式,新在了某些環境的不同組合之中。而倘若論起層次,它們比起Σ,比起頂級文明自己則實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一個新生的異常個體,它難道就會有能力抗衡已經延續數萬億年之久的頂級文明,抗衡頂級文明對無盡虛空中一切已經被發現的現象和未被發現的規則的思考和推敲以及實踐?它們就能保證自己的發現、自己的行為是如此的“新”以至於它們能製造出真的能被頂級文明思考和利用的意外?”

    這裏有些可能被忽略了——但是那要到現在的秩序環境以外的地方去,但是要想讓腳步走的比目光更加長遠,那……可能嗎?

    觀察失敗了,但是那些文明……

    信息開始顫抖,開始崩落,向著某個開始顫抖的無可名狀的原點塌陷下去。模糊間,一些行動被激發執行,更多的暗星要塞被部署,許多隱藏的約束和限製結構開始被投放到無以數計的世界深處,在超越當前世界觀物理規則甚至是世界內部本身規則的高度下,緩慢調整約束著自己曾經製造出的、許許多多的文明,那其中,文明的形式超乎想象,就好像群星之中,每一顆星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原色。

    貿然越過可知和理智的邊界線是極端危險的,尤其是現在,一切都在走向不理智,走向瘋狂,必須做出限製,不能由所有的力量發起,就隻能執行其中的一部分……信息大一統的成熟運用和理解必須跨越至少三個世界,必須找準足夠的參考和對照才有價值進行歸納和對比……檢測不到的手段應該不可能被察覺得到。

    但是……補充額外條目,必須留下真正的危機到來時能夠延續的可能,對誰來說都是如此……無論成功或者失敗,必須先讓他們停滯和冷靜下來,等到足夠協調足夠有必要的那一刻,再行……

    “–λ微存級存在性虛數崩裂……這就是空間湮滅炸彈和真空零點能的由來?來自Σ的觀察手段……其中的約束可能,包含了遠古肅正協議的含義?”維斯瑞凡有些驚訝,也有些迷惘,這些記憶和知識本不應該屬於自己,更沒有可能屬於周圍的大地,大地應該是空的……那些知識和說法,它們是從哪裏來的?

    無以數計的宇宙中,出現了三個文明,它們彼此爭奪生存的區間。

    世界內似乎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大三角星座的三顆巨大恆星或許的確由黑洞驅動,但是那樣的規模已經大到不可能自發維持穩定,有些力量在保護那巨大的三角星座。很隱秘,但很可能極端強大。

    星明聯邦,流亡方舟,對虛空的初步研究,從遙遠的Σ核心爆發出來的、在虛空中橫掃無數世界殺死無數文明和智慧的災難掃過了聯邦的家園並將他們在數周以內強行逐出了秩序世界,逐出了家園,從所有意義。

    其實那很幸運,那樣的節點雖然每個文明都要走,但是那樣的節點並不會每時每刻都出現在恰當的時空區間點上——剛剛有能力,以更高級別的水平處理一切能夠邁出世界的阻礙,又不至於已經發現了太多的秘密和背後的可能而使得自己與背景中的陰影糾纏在一起……

    流亡,發展,恢複,那是自己的經曆——在方舟中休憩,晶能護盾和裝甲的防護出現了漏洞,某個不知名的世界意識與自己發生了融合。

    那本身或許是一次罕見的事情,在秩序世界中或許是經常發生但未被在意的。但是自那之後,虛空烈陽的砝碼效應便開始了一係列牽拉過程。

    而自己也能清晰的看到,自那之後,虛空中,大量因為Σ自身崩潰而拋射出去的存在屬性因此被富集——可能從那時候起,命運就因為這些從來沒有交集,從來沒有被發現的背景真相而被徹底扭曲並改變了原來的可能走向——發現大型聚合體世界,進行探測並且引爆了虛空長城中的某一個節點……這或許也不是意外。

    麵對決戰旗艦,那次自我獻祭雖然沒有摧毀那艘船本身,但是那一切並非沒有意義——那時,虛空中來自烈陽的引力已經足夠強大,而它所需要的、利用足夠大量的智慧信息來完成封堵自己控製邏輯中缺失的一環的目的也隨著吸取自己靈魂這一事件的觸發而成功。

    莫名的本能,莫名的話語,莫名的場景和莫名的力量,帝國日新月異,隨後的眼前,是一片血光。雖然主意識暫時熄滅了,但是不斷流淌不斷擴散不斷吹動的恆星風就像是印泥一樣無時無刻都在拓印著風場中的一切,拓印著最基本的現實環境。

    ……

    視野前的雙手微顫著,遠古造物和承載著已經被遺忘的意誌的含義,一個文明已經獻祭自我的女王,那個不明不白的陌生人等等……來自無以數計的視角與角色的經曆和記憶,現在才最終聯係起來,僅僅是迴憶起它們並且將它們串聯好,就好像又走過了一次同樣漫長的時間。

    “……維斯瑞凡……那是我的名字……那一切都是我……我自己的經曆……他們,他們都去哪了……?”

    迷惘中,秩序場邊緣驟然亮起的光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這才注意到自己還一直在以最基礎的視覺和感官能力了解周圍環境裏的一切。

    靈智迴歸之後,本能變得有些混沌且遲疑,但是冷靜下來的心態已經足夠這個已經開始恢複的女皇逐漸掌握並駕馭自己和自己身邊的所有,作為不斷拓印虛空中萬事萬物痕跡的“記錄本”,恆星風場緩慢改變著顫抖著,在她的意誌下做出了迴應——她看見了現在的帝國,現在虛空中的一切。

    虛空中,曾經作為帝國疆域的標誌性反應,帶有晶能和奧術的反應已經擴展到了難以想象的層次,比起曾經,現在的帝國的主要領土權重似乎仍然位於曾經的起始象限,但是那標誌性的反應抽象出的光點已經浩如煙海,比群星還要廣闊的多……

    帝國領土比起曾經變得更加廣闊,並且很多世界呈現出密集到難以想象、甚至好像彼此已經開始相斥的密集結構。它們形成的結構有些熟悉,它們好像與宇宙中的某些代表各項均一的大尺度絲狀纖維結構類似,雖然還沒有密集龐大到在虛空層麵到那樣直接而絕對的獨立關聯關係,但是……等等?

    很快,她便注意到了自己的特別之處,自己的特別之處,與周圍所有環境的特別之處——虛空中,那些如同大尺度絲狀結構般的巨大世界結構產生了尖銳且充滿敵意的變形,它們被極度拉長且扭曲,它們呈現出箭頭狀圍繞著自己,尖銳的箭頭更是標準且完全的指向自己的核心位置......它們如此排列,使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間感覺到,虛空的中心,就在這裏,就在自己的星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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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股灼熱的、或許可以稱之為是痛感的感覺從身體的深處浮現。然而這些感覺和刺激並沒有引起維斯瑞凡太多的注意,她的內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差異和痛苦:

    能看見的位置,無以數計的巨大世界結構組成了跨越虛空的宏偉儀式現場,這樣的儀式帶來了巨大的影響和實際上難以想象的負擔,而在虛空之中,一條可見的金色長河正在緩慢蠕動,就像是無數溪流和湧泉匯聚形成無可阻擋的長河,向虛空深處滾滾流動......

    “.......?!那是什麽,有些刺眼?”

    遲疑中,她才注意到,那些世界集群的內部,在源源不斷的爆發出無比明亮的閃光,就像是不斷發生著某些看起來像是在虛空中誕生的超新星爆發。

    然而那不是什麽超新星爆發——那是無以數計被布置在世界集群之間的、難以想象的、不僅僅是威力,甚至是連設計目的都未可知武器爆發出的閃光。

    “這段時間來......都發生了什麽......他們都做了什麽......”盡管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完全失去,而在“自己”這個人格仍然破碎深眠的時候風場也記錄下了許多從現實平麵中剝離出的現實,但是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她實在是難以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帝國與現在的一切聯係起來。

    “那條光河通向何方.......”

    遲疑之間,一陣陣悠長空靈的鍾聲不知從何傳來,空靈的鍾聲本身明明並不刺耳,但卻使得自己感受到一陣陣寒冷,一陣陣從骨髓刺出,從靈魂深處開始蔓延的惡寒。

    那會是隻有在生命都開始受到威脅時才會出現的感覺,那是在生命會被殺死,甚至一切會被終結的時候,自身所有的危機感全部爆發出來才會感受到的警覺......

    她的目光看向虛空深處,光河的盡頭。

    虛空之中,九道血的天空跨越風場所能覆蓋的極限。而那裏發生的一切,也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能想象的極限和見識過的極限。

    無以數計的艦隊,無以數計的,正在攪動起風暴的龐大艦隊集群被壓在層層天空的上與下。

    天空內外,無以數計的絲線從血海深處拋射出來,它們跨越世界,跨越世界之間或虛或實的場結構,它們無限蔓延,連接萬事萬物。它們在顫抖,它們周期性的波動著,釋放出覆蓋視野的漣漪,鍾聲從天空的中央釋放,無差別的殺死著周圍的一切——生命和存在,它們都在熄滅。

    “怎麽......怎麽會這樣,無論那些艦隊是什麽,他們或許可以抵擋一段時間,這,這......怎麽會這樣,他們......他們的死亡隻會是時間問題......他們會死啊!!”

    “對,對了......通信......權限......帝國網絡!我還有權限有能力……!!”猛然間,下意識裏的迴應讓她最快迴想起、在意起了曾經的些許碎片。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阻止它們的手段。

    “不......現在這是……這是什麽!?”

    當她無數次嚐試,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連上一個有邏輯和秩序結構的網絡時,她這才看向了帝國虛無的“上方”,直到這裏,她才真的明白,現在,這裏的一切,這個或許根本稱不上是帝國的不明存在,就是自己記憶中,麵對決戰旗艦毫無抵抗能力的那個帝國現在的樣子......

    變了,變得不一樣了,哪裏都是。

    帝國實體承載著一些獨立於實體的信息結構,它們或許是虛無的,但是它們就像是靈魂一樣,依附於身體,但卻又使得軀體本身變得更加靈動,有更多的生機未來和可能......

    它們在某一次從帝國核心爆發出的尖嘯中被摧毀了——那聲尖嘯中蘊含著對自己一切的否定和徹底拋棄撕裂所有底線的放棄,或者說,那樣的尖嘯也能反過來看......現實最終拋棄了帝國拋棄了他們?

    帝國的上空,隻有無盡的喧囂和沸騰的雲霧,那些已經被混雜在一起的曆史、記憶、未來和可能被全部絞碎,它們無盡的漲落著,突兀的拔高帝國的信息總度和信息集度卻無法帶來一點有秩序的信息和環境,而這些無窮無盡的、有毒的垃圾正在被虛空中廣闊的帝國疆土和龐大的艦隊當成取之無盡用之不竭的能源,它們被不斷的抽取用來作戰......

    “它們無形無質,但是對於靈魂和智慧而言,它們的毒性恐怕僅次於死潮......”

    “沒有靈魂反應......網絡消失了,所有人的迴應都沒了,所有人......”

    “聯係不上,看來這風暴是絞碎了一切,沒有生命和靈魂反應......不,無論變成了什麽,這樣下去他們一定會死,必須阻止他們!!”

    她想要召喚能夠跨越虛空的載具,但是曾經她熟悉的帝國網絡早就已經不複存在,無以數計的猙獰戰艦從她的麵前飛過,那其中承載著進化矩陣,沒有靈魂的戰鬥傀儡。他們從無言中被製造出來然後衝向虛空,然後被填入戰場,在無言中死去滅亡。

    她開始發現,現在的所謂虛空已經不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一小塊,可達的疆域已經被開拓,開拓到了自己難以想象的層次。自己的記憶中有與之相對的部分,但是那些部分與其說是自己的記憶,更不如說像是某些長久未醒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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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飛往戰場,但是她這才想起——她似乎從來沒有主動的、依靠知識與邏輯來讓自己的虛空坐標做出過如此大規模的改變。這不是本能能夠解決的範疇,況且本能也早已隨著智慧的複蘇而被極端的擠壓——如果強行做下去,付出的隻會有代價,這代價,或許是被巨大的虛空規則差距徹底撕開。

    她想要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到戰場,但是理智卻早已壓住了曾經的大量本能,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實行這一過程,她也同樣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的力量接受自己的控製並跨越遙遠虛空。

    叫喊聲被淹沒,它們消失在了漩渦中,沒有人還能聽得到、聽得懂這樣的聲音。

    ……

    “怎麽辦……”

    麵對自己身邊廣闊無垠的大地,維斯瑞凡身體晃了晃,跪了下去。

    如果自己沒有辦法支援,那麽他們一定都會死。他們已經跑到了現在可以被明確確定位點的秩序邊疆,自己再強大也不可能從這裏就能對他們做出有效的支援,更何況現在,虛空深處,那九層血紅色的天頂上下充斥著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也理解不了的擾動和變化,自己根本看不懂的種種存在與否在其中跳躍……

    自己應該怎麽做……

    鍾聲仍然空靈悠長,仿佛血一般的天空向大地覆壓下來,群星被籠罩在血霧中,它們不斷閃爍著,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那一層灰暗的、沒有生機的死亡和衰亡正在蔓延,那條橫跨虛空的金色光河不是單向的,它同時也是樹幹,衰亡沿著根基向上爬升,那層灰白,倘若放任不管早晚會充滿每一寸空隙。

    ……

    “進化矩陣使用著一類麵對混沌環境時極為有效的模型。混沌環境比起秩序環境充滿了更多的不確定性,它們在很小的範圍內就不再呈現出均一性,這一點必須引起足夠的注意。在這其中使用進化算法進行協調。超凡資訊的大量使用使得我們的位階和對環境兼容能力有了足夠的保證……”

    ……

    學習!必須學習,補充足夠的知識直到自己能明白這個時代!

    虛空中有很多碎片,它們其中包裹著很多的知識。

    “需要學習!掌握模型和變化,掌握其中的規則!”

    以烈陽為中心,虛空中曾經隻是突兀的匯聚於此的無盡信息流開始被挑揀與整合。

    貫穿數百億年曆史的種種不同階段不同水平的造物被烈陽的風場影響,或者被轉化,或者被吸引。它們在短暫的掙紮後不再抵抗,進而被風場拆解破碎,其中的種種信息結構在恆星風場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清晰的印記,就像是刻在石頭上的生命紋章。

    “學習,盡快學習——這裏還有很多很多內容,要依靠自己去做就必須符合現狀,無論現狀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

    既然自己是中心,那就讓風暴改變形態,讓其中裹挾的全部信息,能夠流過自己的靈魂和心間。

    “超形而上,器質而下,虛空湧現,泛概念,強法則,三秩投影,符文,場結構,心靈與意誌的讀取,超凡資訊賦值細則,虛空象限規則細分,敘事,敘事體係與指導理念,操控方式,敘事層轟炸和可能性猜想,過往和未來……”

    ……

    很多內容,或許看起來很奇怪,它們並不理性,並不被現在的世界接受,它們叛道離經,它們割裂而破碎,它們是古典主義中的形而上學。但是請記住,如果要以理性的態度認識虛空,或者說虛空中衍生出的秩序和可能,那麽就不能被自己所謂的知識和感覺阻礙。地位榮譽和態度並沒有實際的作用,隻有求知永恆。

    一切都是信息,一切皆有可能,天頂上下,一部分穩定和凝固並不能抹去它們基礎不穩定,需要時常歸納總結的事實。有無數條路通向真理,統一協變和割裂破碎,這一切在不同的道路中表現出的結構會截然不同。

    不要被逼仄狹小空間中形成的認識和所謂常識阻礙了求知揚升和發展的腳步。

    其實迴首,每一次前進,我們都離我們想象中神的位置更進一步。

    神真的存在,但他們是……

    ……

    無數信息模型從這裏流過,廣闊的大地上閃過無以數計的、不同的影子,它們或者對應著某些實體,比如戰艦或武器,還有一些則突兀的震顫著,它們可能是某些概念或者法則被從整體資訊環境中剝離之後,微元之間彼此碰撞互動的直觀體現——它們是形而上的結構,凝固的概念和法則。

    還有一些影影綽綽的暗霧和油膏,那或許並不是什麽可以很好的對接世界和宇宙的實體。

    它們似乎有很多線蔓延出去,對應著一些虛無的東西,這些聯係是如此的強大,甚至好像虛空都無法阻隔它們之間的聯絡和互動……

    完整的,可以被記住,可以複製,可以利用;缺失的,會被補償,會被再寫,會被重新演繹。

    “如果有以後,如果還能挽迴什麽,或許我與過往,會有很多話要說……”

    維斯瑞凡的眼中,自己,自己腳下的烈陽,以及無盡虛空中無以數計的帝國疆土世界,以及正在無條件播撒死亡的鍾聲內外,纏繞著同樣的信息結構——那是血,是曾經強大的頂級文明用了億萬年以上的世界輪迴積攢下的強大和萬能,還有前前後後的一切。

    其中,一部分血似乎已經被極端的撕扯拉長,它們變成了一根根緊繃的絲線,而更多的擾動仍然在不斷扯動絲線的兩端並使得它們被更進一步的撕裂開來。

    “或許,這是它們最終開始完成曾經意誌和遺願的時刻了。”

    烈陽的表麵開始沸騰,秩序場的邊界,開始出現某些向內滲透的黑色影子,它們從秩序場內流過,無形無質,無影無蹤。

    “虛點跳躍,光圓秩序上同調,非存在獨立性變換……”

    一場無形的強風掃過秩序場,將所有的日珥和星冕向“後”吹去,烈陽就像是變成了一顆彗星,星冕形成的慧尾跨越億萬光年。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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