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墓碑?”

    “是的,這是墓碑,或者用另一個詞語——紀念碑也能描述它。我們的國家經曆過一些事情,而這個世界也產生了一些……可怕的變化。在這些災難最終穩定下來之後,我們盡可能製造了一些十分堅固的堡壘,並且在堡壘之中盡可能複原了我們所能還原的一切,雖然不知道它們最終會有怎樣的效果……”

    “展示它。”

    “?神,您們……”

    “展示紀念碑中所有的數據和資料。”精靈王的意念所創造出的微弱振動波在這個枯槁而憔悴的人的意誌海之中作用著,“我們可能與你們想象中的存在行事方式與存在性並不一致,事件究竟會怎樣進行,我們有自己的決定。但是,或許之前的通告文函之中我們也提到過——這個世界被某種與我們類似的強大存在影響過,在不對你們產生重大影響的基礎上,我們並不能徹底看穿你們所經曆的一切。我們需要了解更多,才能夠做出更加精確的判斷與決定。”

    “……去做吧,把頭抬起來,把身體站直。”

    “是。”

    那個身披黑色披風的身影仍然稍微遲疑了一下,不過眼下的他也不管那麽多了,他快步從陰影籠罩的邊緣區域之中走出,並用力拉住了那個巨大的黑色金屬箱某一個麵下緣上的一個凸起、材質更為穩定的活動把手。

    這位身形有些枯槁的老者並不費力的將它拉下,伴隨著微弱的機械噪聲,那個把手與其基座一起被緩緩牽引至凹槽的末端。末端被卡至固定位置後,大廳之中那昏黃的,在完全無風的密室之中也有些影影綽綽的暗淡燈光伴隨著某些仿佛巨大的開關被切斷的哢哢聲迅速熄滅,而在燈火徹底熄滅後的艙室內,一些曾經被燈火隱藏的,質感有些像是水晶的白色光點從那四道使得這個大廳有些像是裂穀穀底的,斷崖一般的牆壁之上顯現出來。

    “我們並不知道世界之外會是一番怎樣的場景,也不敢揣測一旦發生世界末日,我們究竟要麵臨怎樣的一番場景,我們隻能憑借我們那微薄的知識,將這些堡壘造的盡可能更加堅固,在這個宇宙的每一條本超星係集群的末端空曠星區中都有這樣的紀念碑,它們之中記載了一切我們所能概括出來的知識和記憶。”看著那位有些像本世界傳說中的精靈一般美麗而高貴,在黑暗中身形微微流動著某種金色光芒的身影按照他們這個文明的做法習慣,對他的一切行動所給出的許可動作之後,這個十分憔悴的身影敬畏的停頓了一下。

    伴隨著某些能量流淌脈絡被緩緩激活,整座大廳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仿佛即將憑空湧現出實體的全息投影播放站。

    “這些全息投影是配套的自譯解係統,它包含著我們能夠理解的、本宇宙之中幾乎所有的知識、現象、法則結構以及我們的思考,它的作用是在可能的外來者到來之時,將紀念碑之中所記載的全部結構與我們的所見所知對應起來。我們盡可能考慮了不同認知體係之間的差異,因此我們最終選擇了這種能夠直接展示世界之中圖景的方式,這是我們所能想到的,也能盡可能做到長久穩定的最高層……嗯咳咳——最高層次的,不會使得我們的努力變成一串無法處理的亂碼的方法……很抱歉…”

    “……我們那淺薄的技術體係並不能保證我們能夠像您們一樣,能夠在瞬間完全解析另一方的文化係統並且能夠正確將其匹配,因此我們隻能用最穩妥的“粗辦法”來處理這些設施,這些設施每一座都配有專門的“希格斯”質量自產生場。我們目前還無法完全解釋這種在我們看來違背世界法則的能量與動力來源,但是至少目前來看,這個動力源是靠得住的。”

    在神明的眼前,一幅又一幅全息投影開始在整座大廳的每一片空白之中閃爍

    在由成千上萬的水晶節點噴射出的“光流”所打印出的全息影像之中,在某一顆星球剛剛脫離沸騰狀態不久的原始的,充滿了某些複雜的大分子物質結構的物質海洋之中,某些處於顫抖之中的物質鏈開始出現了一些特殊的波動——它們開始嚐試閉合自身的物質結構,並從附近的混沌環境之中汲取自身用於製造下一代所需的物料——生命開始誕生……

    ……

    最初的,那可能是在幾百上千萬代進化之前的文明始祖開始爬行於大地之上,他們一方麵開始嚐試在黑暗潮濕的森林之中開拓生存空間,一方麵又開始努力的觀察自然中的現象來努力獲取更多的,可以使得自己能夠將生活環境塑造的更好的某些現象或者事件,在這其中,無數次嚴酷的大滅絕一次又一次的淘洗著生命的基礎……在不知道經過多少年的,動物在遵循自然所賦予的生存本能的推動下所進行的原始遷徙開始出現逆操作……最早的聚落開始出現了。

    ……

    為了自己生存的利益,每一個個體都在更大的集群之中努力奮鬥著。從星球水平向更高更廣闊的層次發展的過程裏,一般以類似的基礎與發展路線所走出的文明基本上都要經曆這樣的一環——在一步一步了解清楚世界的組成結構之中,許多的困難會使得同一技術體係之間的不同分支發展難以在同一時間發展到都能匹配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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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技術水平導致的後果就是,組成文明的個體所要取得的利益往往會與技術本身與社會結構出現衝突。而這樣的衝突要想真正好轉,實際上需要改造的不僅僅是自己以及自己周圍的一切。生命與環境是相互作用的。

    不同文明,不同基礎結構的技術體係和不同的生物與生命形式之間的差異會使得不同階段所產生的社會陣痛程度不一,但是極少有存在能夠從誕生初始,就能夠以某種最高目標或者直接以文明至上作為每一具有同等存在價值的個體的生存的基礎信條,不過這樣的存在實際上即使有,能夠發展到極致水平的存在相對於廣袤的無盡結構來看也太少太少。

    ……

    漫長的曆史河流之間,一些事件最初的端倪往往並不引起注意,但是它們卻有可能造成毀天滅地的結果。星空之中,鐵與血的味道開始從星雲中緩緩散發。

    某種固有的天然穿越通道使得克林卡文明注意到了世界之間的不同結構,在已經是星際文明的技術體係之下遭遇這樣的事件使得那個時代的社會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動蕩——不過很快,對虛實世界線所進行的實際應用所產生的巨大好處便壓過了幾乎所有的質疑之聲。

    虛實世界線之間所產生的詭異性質,以及對某些處於更加本源的未知的世界結構的暴露,使得文明在相當早的層次便擁有了超越世俗光速,超越任何主世界線發展法則所能夠限製的範圍。

    作為相當早期的智慧存在,這個文明在超光速領域取得了最早的突破,並且其技術體係也隨著充沛的物質基礎開始高歌猛進。

    種族至上的聲音出現了。

    在恆星之間,在稀薄的星雲之中,在已經褪去了黑暗與冰冷,進而轉化為無限的發展空間的恆星深淵之中,克林卡憑借著自己最早最強的超光速移動方式開始進行規模越來越巨大的擴張行動。

    在與其他文明接觸時,種族至上的聲音已經發展到相當完備,並一直占據著長久以來這個文明之中的最主流思潮——其他文明與自己共存很可能並不代表著任何所謂的互利共贏,而是阻礙,牽製甚至是大規模的戰爭。交流本身就困難,再加上如果進行交流所需要的成本如果比戰爭還要低的話,那麽接下來,要麽膠著,要麽一方就將徹底壓倒另一方。

    群體之間的利益平衡倘若沒有更高級的約束,隻依靠彼此之間的溝通幾乎不可能在單向的激進意誌下達成任何可以稱之為“平衡”的結果。況且,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差距極大的雙方也極難願意坐上對方所承認的談判桌——恆星底下幾乎沒有任何新鮮事,利益與紛爭時刻都會存在,製約它們的環境與文明硬實力差距則會在一定程度上抑製或者推動它們,而某些最本質的邏輯環中不斷堆疊的質疑與扭曲所招致的反製措施,又會使得猜疑的鏈條與越發瘋狂的行動交替爬升,形成難以企及的高塔,無限擠壓著所有後來者的生存可能。

    克林卡的霸權戰爭開始了。

    由於占據著某些特殊的世界結構源頭,可以被看做世界坐標定義雛形的超光速飛行方式使得克林卡取得了相當程度的戰爭優先權——在其他文明看來,虛實世界線之間的跳躍還被固定在某種被稱為微觀粒子不確定性的水平上,但是克林卡卻能夠通過被認為是與量子躍遷類似的方式直接將反物質炸彈送到其他人的家門口,直接送進正在熊熊“燃燒”的反應爐甚至是某些關鍵個體的體內——在擁有直接的信息阻隔防護之前,這樣詭異的進攻方式近乎不可被抵擋。

    在相當長久的時間之中,這樣的戰爭一直在持續著,憑借著最早對世界結構所做出的一係列了解,以及最廣闊最豐富的資源與經驗積累,一個又一個文明的終末信息源被永久的烙印在克林卡文明的整體發展線之中……

    曾經文明之中也存在過是否要保留一些文明作為觀察樣本的唿聲,但是由於克林卡自身的技術體係發展也可以說相當完備,而且隨著數次深空航行後所帶來的觀察報告則顯示除了天然的不確定性發現與躍遷概率之外,整個宇宙是大體均勻的——

    這也就是說,其他文明的常規技術和發展思想都不會有什麽特殊之處——常規技術和思想近乎不可能在世界的某些角落出現技術結構差距大到能夠無法被克林卡所理解的“新”存在。

    同樣的基礎元素或許在不同層次的環境之下會形成某些性質差異巨大的聚合物,但是無論如何,在基礎元素這一概念發生畸變之前,它的性質是不可被改變的,約束它的,是世界的基礎法則。

    “這樣的唿聲很快就被淹沒了。”那個聲音再次在被全息投影所組成的,不斷轉換的畫麵所淹沒的大廳之中響起,他的生命形式自然也已經經曆過改造,但是長久以來的缺乏基礎保養,以及文明氛圍的壓抑對所有人造成的,原本可以說並不嚴重的影響在這位“老人”的身體之中留下了嚴重得多的痕跡,他離開自己的“王座”的時間並不算長久,但是僅僅是這樣,或許是這些“異界來客”本身所散發的某種令人感覺到安寧的氣息舒解了這位“末代統治者”心中堅挺的一口氣,他現在幾乎是在以可被察覺的速度變得更加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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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殺光了這個宇宙之中的所有其他文明,很多文明沒有交流,沒有溝通就葬身於我們的炮火之下,就像在星球上大興土木之時不會去在意地下所生存的那些微生物群落一樣。”

    伴隨著無聲行進的畫麵,老人那沙啞的聲音繼續補充著某些更加“主觀”,更加偏向於一個“文明”對自身思考的部分,“其他文明之中相對較強的存在也曾經祈求我們能夠留下他們的一些根本不可能對我們造成影響的小塊勢力或者衰弱的後裔,但是在種族至上的唿聲之中,又有誰會去在意這些內容呢?”

    “憑借著在我們那時看來完善而且強大的技術體係,我們不斷向最後未知的深空中進發,並最終確定了整個世界宏觀結構的“世界迴路”。在基本上征服了主宏觀世界之後,我們開始尋找能夠穩定其他平行世界的普遍技術做法,並且,我們還掌握了這個世界可被承認的“質量”的生產方式。

    它與穿梭於平行世界之間的超光速方式一樣,是個黑箱存在,但是在那個不斷取得技術突破,文明不斷進步的過程之中,這些對於我們而言都不是問題——我們很久之前就拋棄掉了個體與個體之間意義不大的利益爭奪,我們一直在某種程度上控製著人口。

    並且,我們也擁有一定程度的靈魂造詣——在意識的存在被完全確立並操作之後,我們之間更多個體選擇了“轉生”,更加高效,更加對整個社會有作用。而後來,當我們每個人能夠得到的資源甚至需要一個單獨的存儲器來進行記憶之後,我們索性就不再去管它們了——想要什麽,去拿就是了。”

    “在大約十六到十五萬年之前,我們第一次遭遇到了不明不白的打擊——近乎是迎頭一棒。它擊毀了我們曾經無限爬升的邏輯塔,破壞沉重到我們的文明在好幾萬年裏沒有恢複過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第一次見識到了遠比整個物質世界更加宏偉,更加深不可測的強大存在的終端。那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工造物,它上麵的符號與我們的任何語言體係和應用體係都完全不匹配。”

    一顆仿佛由嶙峋的骨架所搭建起來的猙獰星球出現在畫麵之中,在骨架所最終“愈合”而成的星球極點位置,血紅色的“Σ”即使是在這樣被削弱之後的全息投影中都熠熠生輝。

    “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研究其內部的具體結構,即使我們能夠看見它,但卻根本不可能深入其中,我們最強大的武器所創造的光輝甚至根本無法接觸到構成那層“骨架”的詭異材料之上……唿,咳咳……”

    在又一次仿佛老風箱被抽拉所造就的嘈雜喘息聲之後,這個聲音才繼續了下去,“我們遭受了在全文明意誌上的嚴重打擊——並不是我們認為世界的一切已經被我們知曉,而是我們已經可能探明了世界之中所有的未知領域並做好了向所有方向邁進的準備,但是那個對我們而言不可知不可解的造物卻是的確存在的——在可能是幾十年,或者是幾百年之後,那顆人工行星爆發出一陣閃光,並在一瞬間刪除了我們近乎一半的艦隊——刪除,這是我所能找到的,最貼切的詞語。”

    “的確很貼切,那個造物是曾經掌控這個世界的頂級文明所使用的世界管理終端,對於你們而言,那顆星星想要解決掉你們就跟你們動動輸入器從存儲盤中刪掉一份文件一樣簡單。”

    “那是對我們的文明造成的兩度來自於思想和現實上最高程度的毀滅性打擊,不過這些事件是文明遭遇重大挫折的最初過程。那顆人工行星之後再也沒有發動過對我們的任何打擊,但是我們卻日益發現,我們的行為開始越發單一,我們所能進入的其他平行世界也越來越單調,我們自身的發展也開始陷入足以使得我們完全停滯不前的瓶頸——隨著亞空間和平行世界的不斷衰弱和萎縮,在一貫傳承下來的,可能是已經轉生過幾十代的古老思想驅動之下,我們開始有了一個猜想——不明存在正在以世界作為工具殺死我們。”

    “在從未有過的環境巨變麵前,我們所能夠兼容的思想一瞬間土崩瓦解,對於平行世界的崩潰可能造成的重大災難的猜測一度使得我們失去了所有理智,我們爆發了規模巨大的內戰——千百萬年以來不曾有過的內戰與衝突,在原始欲望和本能一度占據所有智慧個體主流思潮的情況下,我們的內戰創造出了數條星雲,能夠在本超星係群以外被看到的星雲。”

    “在思想與信仰體係整體崩潰,我們將自己一貫以來的傳承與榮耀撕的粉碎之後,我們的內戰在不明不白中緩緩結束。”

    “時間節點大致一致……”伊蘭迪斯點了點頭,“然後……你們便已經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後手,甚至立好了墓碑?”

    “這些墓碑之中更多的內容並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這個世界中曾經存在過的其他文明。”雖然充滿著對這些“異界存在”的恭敬,但是談起有關於墓碑本身的情況時,那位老人的態度看起來卻是在不卑不亢的表達著在自己看來是最公正的說辭。

    “在我們賴以生存的交通網絡自己逐漸走向崩潰,我們的通訊網絡也將很快陷入全部的黑暗之後,我們又親手撕碎了我們曾經所堅信的一切。即使現在,我們的這個國家,這個社會還在運作著,但是文明本身卻已經死亡了——內戰結束之後,我們做過各種各樣的努力,但是往往要麽以技術迴繞作為失敗的結果,要麽就是整個科研設施都在不同人員的暴戾態度之下灰飛煙滅——我們將自己看的實在太過重要,以至於我們近乎沒有懲罰自己的法律體係。”

    “如果說將我們親手撕毀我們曾經堅信的一切目標,以及第一次見識到根本不可能被理解的存在看做是我們的文明意誌上的死亡;那麽現在看似安寧,但是卻將越來越單調,越來越充滿逼仄的現實世界與不斷崩潰的平行世界就是我們文明的肉體正在走向全麵死亡的倒計時。”

    “我們迴想了曾經的一切,曾經那些苦苦哀求我們,哪怕僅僅是能夠留下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紀念但卻也不可能的其他文明在麵臨終末之時那痛苦的神情與無助的掙紮,而現在,我們自己也已經被擺在了他們曾經所在的砧板之上,而且這次,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然後殺死我們。”

    “為了盡可能避免隱藏於我們心中的暴戾再度加速我們文明的毀滅,我們製定了最嚴酷的法律來限製每一個人,同時我們開始禁止大規模的非命令人員調動。在這段轉型的時間裏,我們榨取了所有人近乎所有的記憶,將他們記憶之中所記錄過的所有其他智慧生物的,我們能夠迴憶起來的內容都進行了篩選和整理,並將它們全部都載入了存儲庫中。在您們到來之前的數百年中,居民近乎都不再離開自己的居住地所能輻射的範圍。”

    “我們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經自己將我們自己的文明殺死,而且完全可以說我們是咎由自取。”

    “已經死亡的文明自然不會再去在意那麽多——死人哪裏還需要照顧其尊嚴呢?我們曾經將這個觀念鋪展到所有非我族類的其他一切存在,但是最終這樣的觀念也迴到了我們的自身。”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紀念碑也記載著我們的罪行,我們希望以此,能夠多少償還我們的罪孽。”

    “因此,我們希望神明能夠將這個幾乎不會占據你們的資源的資料庫帶走,如果可以的話,這個大廳之中的設施也希望你們能夠將其取走一部分。我們不奢望那個箱子會有多少意義存在,但是……”

    “我們已經死亡過一次——本來我們根本沒有第三次死亡的機會,我們原本以為根本不會再有智慧出現在這裏,那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人能記得住我們。那麽,我們的葬禮就隻能我們自己執行了。”

    “但是現在,神的出現,使得我們有可能避免第三次死亡——還會有存在記得我們。”

    “隻要還有最後一份記憶的存在,我們的贖罪與懺悔就不會終止,我們不想讓一切就在不明不白之中那樣輕易的結束。這並非無病呻吟,而是我們最後的願望,其外,我們沒有臉麵去祈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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