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懷著滿心的激動與喜悅去見一個故人的時候,卻發現這個故人改變了樣子……這種失落,卻是真的讓人傷神。


    “唉~”一聲長歎,心中滿是說不上來的滋味,“我還是習慣孔伯你喊我名字。”


    跪在地上的孔老頭聽著這話,並沒有出聲,而石遠這就接著說道,“孔伯你起來說話吧!”


    三人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不過卻不敢入座,就這麽站著,低著腦袋。宛若上了公堂一般。


    “孔伯,我讓你感到害怕嗎?”石遠見此,坐在正上方,端起茶水,幽幽的問了一句。


    “之前不知道將軍的身份,多次得罪將軍,小老兒在此賠個不是。”孔老頭還是沒有抬頭,彎身行禮說道。


    “唉~我本來是想要給孔伯你賠不是的。現在你這麽一說,卻讓我無話可說了。”石遠搖頭說道:“你們坐下吧,不要生分了,我還是你眼中的那個石遠。”


    孔老頭猶豫了一下,這才坐在了旁邊,不過卻是扭捏不安,還是沒有敢抬頭看石遠。


    “孔伯你來找我,不會就專程來給我道歉的吧?”


    “之前將軍救了我這三兒,小老兒此行一為道歉,二為謝將軍的救了小兒的命之恩。”孔老頭這就再次站出身來,顫顫巍巍的說道。


    “嗯……道歉就不必了。至於救下令公子,卻是我之前應允你的,道謝的話卻也用不著的。”


    聽得石遠這麽說,孔老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不過是個莊家人,想了一路,這才想到了這些話。要是石遠還是那個石遠,他或許是能放的開,但眼下……這石遠已經是崇州之主,身份懸殊,讓他難以啟齒。


    石遠再次輕聲一歎,搖了搖頭,“孔伯,不知道大娘她還好嗎?”


    “她……好著呢。隻是讓我代謝將軍你。”


    “哦~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之前幸得孔伯你相助,我這才能耐拿下崇州城,之前說了,當日所借糧食,必當三倍奉還,我會盡快讓人給你們將糧食送去的。”後背靠到了椅子上,牽連到了痛處,石遠這就微微皺了下眉頭,不過卻並沒有出聲。


    “將軍,我們那糧食就不要了。我們……”


    “既然說了是借,那就該還的。當日我可是在門上留下了借據的。所謂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他日要是再需要勞煩孔伯你,還往孔伯你不要為難就好。”


    孔老頭還想再說,但喬大炮卻在這個時候跑了進來,衝著石遠吆喝道:“石老弟,酒菜已經備好了,你也一天沒吃飯了,你們邊吃邊說吧!?”


    孔老頭的話這就被擋了迴去,卻是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在這將軍府吃飯喝酒,他之前可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孔伯,還記著當日與你在院中杏樹下吃的那頓飯,我當時可沒有像你現在這般扭捏。”飯桌上,看著拘束的孔老頭,石遠這就笑著說了一句,想要緩和下氣氛。


    “就是就是!人家將軍也如此款待,你這老孔頭怎麽跟個娘們似的?”籽兒滾倒是放的開,之前在大廳他沒有說話,這往飯桌上一坐,頓時就聊開了!


    孔老頭直是對這籽兒滾恨的牙癢癢,這就翻了個白眼,才對著石遠說道:“當日那般粗茶淡飯,倒是怠慢了將軍。”


    “什麽怠慢不怠慢的,肚子餓了,吃什麽都好吃。在我看來,孔伯你當時的那頓飯,可比山珍海味!”石遠一邊吃著,一邊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孔老頭聽到這裏,或許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一時也是忍不住有些感慨。這便也點了點頭,“是啊!當日在崇州城外,我便知將軍不是一般人,卻沒想到……將軍竟真的是那金陵的石相公。小老兒真是有眼無珠啊!”


    “孔伯切莫再說這些。我們這次渡江而來,卻是給鄉親們添了許多麻煩。這崇州城的百姓,也是因我棄城而去……說不上什麽豐功偉績,惹人怨恨的事卻是做了不少……”


    酒過三巡,孔老頭也漸漸地放開了,幾個人一直說到了深夜,這才散去。孔老頭三個人就住在了將軍府中。


    突如其來的暴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的,與孔老頭道別之後,走在這將軍府的院落之中。聞著雨後獨特的清新空氣,暈沉沉的酒氣這才算是淡了幾分。


    “大半夜不睡覺,你在這幹嘛呢?”腦中正想著事情,身後卻突然傳來了琉璃的聲音,“你這傷勢怎麽樣了?”


    “嗯……還好吧!上了藥,走路卻是問題不大。也辛虧打的是後背,要是打的是屁股,隻怕現在我還不能走路呢。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覺呢?”


    “我……睡不著。有些擔心師姐她們。”


    “這事用不著你擔心!揚州城可沒有那麽容易就失守的。更何況我讓秦將軍帶了書信……百花她們自是知道該如何應對的。”


    “你說……師姐會不會知道我們已經拿下了崇州城?”


    “這消息隻怕是傳不到崇州的!畢竟北慶大軍在前,那北慶皇帝肯定不會讓這消息散出去,不過我們這麽久沒有消息,我想……你師姐她們應該是會派人來找我們的。”頓了一頓,看著一臉愁容的琉璃,石遠這就微微一笑,“快些去睡吧!怎麽這兩天你如此多愁善感的,一切都有你姐夫我在的!還輪不到你個小丫頭來操心這些事。”


    ……


    與琉璃閑聊了兩句,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天,卻還是沒有睡意。不過天色已晚,卻也沒有地方去的,這就又迴到了房中。


    本想著整理下思緒,安排下接下來崇州城的事情。可剛剛坐在書桌前,看到桌上的書信,卻不由愣了一下。


    這桌上放著的書信是琉璃早上拿來,說是範貴來留給自己的遺書。他本來沒有在意,以為這位範將軍隻是說些善待他那些手下的事……可現在閑著沒事,這就想著將這書信打開來看看。


    他卻是不知,這封範貴來臨死所寫的書信,並不僅僅是些求情的話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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