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是衝著我們來的。【零↑九△小↓說△網】”


    李惟遠沉默良久,認同父親的猜測。


    鎮北侯抿著茶,水汽朦朧了他的眉眼,“且等吧,這事不會就這樣的完的。那些賊子越忌憚,說明他們的身份是你我熟悉的,不然不能認出你,也不會做出針對你一人的舉動。”


    明顯心裏有鬼。


    “可惜那些屍體再返迴就不見了,不然還能再細查。”李惟遠有些可惜。


    鎮北侯倒無所謂,準備先看看皇帝對火藥一事最後的決斷,他看著太子似乎有意去接下這爛攤子,隻是明成帝如今還沒有表態。


    他發現明成帝近來對太子有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


    ***


    禦書房。


    張曄與工部一眾突然又被傳召過來。


    一眾人圍站在桌案前,明成帝讓他們看火槍的設計圖紙,眾人看得半懂半不懂,也隻得資曆最老的工部尚書能道出一二來。


    明成帝沉著臉,淡淡地目光掃過他的大臣們,叫人將圖收了。他與工部尚書道:“你按著這圖再做一批,數量不用多。”


    工部尚書領命,稟道:“陛下,是否讓無機子大師也在邊上,畢竟這些圖都出自於他手,臣與匠人未必能完全……”


    “你的意思是你照著圖紙都做不出來?!”明成帝聲音就冷了下去,“那朕要你這工部尚書何用?!”


    一把年紀的工部尚書嚇得直接跪倒,冷汗淋淋。明成帝倒沒有真責難於他,任他跪了一會,便讓起了,讓馮公公將圖紙給他,散了工部眾人。


    張曄被留了下來。


    明成帝近來情緒總是時好時壞,張曄早得太子告知,今兒也算是見著了。他被明成帝留下後,屋裏就一片寂靜,明成帝不開腔,他也不敢亂說話。帝王身上無形的壓力叫他唿吸有些都放得極緩。


    不知什麽時候,背後都出了一層汗,黏著中衣,十分不舒服。


    在張曄腿都麻了的時候,明成帝終於說話了,聲音沒了他沉默時那種深沉。


    “朕看過舉薦的折子了。”明成帝說著在禦案上抽出份折子,丟到張曄手裏。


    張曄垂眸打開,看著用朱砂寫的批示,眼皮跳了跳。“陛下聖明。”


    皇帝親自定了人選,而且在早朝的時候並未拿出來討論,這就是要獨裁。如今給他看自是告訴他,你必須支持朕,如若有反對聲,你也得給朕壓下去!


    張曄了解帝王心思,十分識趣,明成帝冷笑一聲,揮手讓他退下。【零↑九△小↓說△網】


    外邊太陽正在當空,刺眼得很,張曄抬頭看了看,沉著臉離開。明成帝這要提的戶部尚書是清流派中極不顯眼的一人,這人以前在吏部當右侍郎,因為沒有什麽政績,又被他的人左侍郎打壓,他幾乎都忘記這號人了。


    怎麽就被明成帝瞧上了。


    連太子舉薦的都被撤掉,明成帝的心思越發叫人看不懂。


    張曄走在長長的甬道中,已是深秋,仍是走出一身汗來,他覺得明成帝不是單純心情不好。從徐鋯的事開始,他就有些不對。


    張曄本要去內閣的步子一轉,往翰林院去了,太子今日要聽講,此時應該剛散。


    而在婉貴妃那留了飯的許憬羲得到另一個消息。


    明成帝在策劃要去秋獵。


    婉貴妃的意思他好好表現一下,她會在秋獵出發前將身孕的事說出來。


    許憬羲聞言看向她的目光是壓抑不住的淩厲。


    婉貴妃利用這個兒子真是利用到極致。前陣子終於鬆口不讓服藥,等的怕就是這個時候,那時估計她就知道圍獵的事了,為的是讓許憬羲能轉移眾人的視線。


    他表現好了,不管後宮還是前朝,相對於婉貴妃肚子那還不知男女的一塊肉,會更關注於他。


    從宮中出來,許憬羲在侍衛簇擁下迴了府,等到天色變暗才往鎮國公府。


    梓芙穿著繡素麵裙衫正在花園裏散步,林頤將他帶到竹林邊的八角亭裏,遠遠就看到那身材纖細的小女提著燈籠走近。姣好的容顏在瑩瑩輝光下有些朦朧,卻越叫人看去看清她的眉眼,尋她的美好。


    許憬羲近來都忙著查太子的事,這迴來也隻能是見見梓芙,緩解些相思苦。


    他將宮中今日的情況說了,又給姐妹倆說了秋獵之事,梓芙心頭一跳,看向他。月色下的男子朝她點了點頭,兩人想著的都是徐柳嵐說的事。


    若不是徐柳嵐說秋獵上會發生刺殺,以眾人的猜想是明成帝這次秋獵該取消的,畢竟如今還沒有查明那些亂臣賊子。


    兩人對徐柳嵐的話已經是先信了幾分。


    末了,梓芙讓人拿來筆墨紙硯,寫了張字條塞到她的玉佩中。


    “幫我給傅允修,他能轉給我師父。”梓芙將玉佩遞過去。


    許憬羲似笑非笑看著她,半天沒伸手接,梓芙一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知道又醋上了。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道:“你如今在宮中行走肯定不如他方便,而且他身為知道我與師父關係的人,自然是他最合適傳消息的。我師父要還他人情,多讓他跑兩躺,他也不吃虧的。”


    “所以就要心平氣和跟那要搶我媳婦的人來往?”男子冷笑著副上前。


    梓芙看到自家沒出息的弟弟已經作賊一樣退到亭子外。


    她嘴角抽了抽,麵色極臭的男子已來到她麵前,居高臨下。梓芙隻能站起來,雖然也隻能到他肩膀,但好歹不顯得那麽不平等。


    “我們好好說話。”


    “嗯,好好話話!”許憬羲話落卻是捧了她臉,狠狠就朝她唇咬了下去。


    梓芙疼得抽一口氣,旋即對那還敢流連的唇反咬下去。


    兩人都疼得難受,卻是誰也不願意先鬆開,許憬羲到底是心疼,也不管她屬狗一樣咬著不放,轉而伸了手小心翼翼去用指尖描繪她眉眼。


    梓芙也被他的舉動鬧得心軟了,鬆開唇,轉而輕輕吻他,柔軟的雙唇時不時輕啄那被咬的傷處。


    許憬羲這才歎口氣:“明天又不能見人了。”


    梓芙就笑了,頭靠在他肩膀上,“讓你占了便宜,你該高興才是。”


    “隻這一次,也隻有這一次。”許憬羲終於去取過她手中的玉佩,“再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本王的王妃怕是真要跑了。”


    梓芙聽著莫名心酸,垂了眸不語。


    兩人便那麽沉默著,相依著,在銀白的月色下,期待真能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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