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賢殿,讓人將昏迷的誇幻之父帶下去安頓好後,東門玄德與翠蘿寒等人在大殿之上商議今日之事。


    “逆神暘的實力,想必諸位都見識到了,如今論俠行道雖成立,但卻無人有與之抗衡的實力......哎!”說話間,東門玄德歎了一口氣,餘光卻偷偷瞄向玉離經與翠蘿寒。


    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希望能夠靠兩人人脈請來高手協助。


    對於東門玄德的想法,兩人心知肚明,翠蘿寒當即表態:“盟主放心,逆神暘雖強,但還沒到無法製衡的地步,我會設法邀請高手來援。”


    “玉離經迴去後也會詢問法儒尊駕的意願。”


    見識過逆神暘強大的實力,玉離經沉默一會兒,也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


    “太好......”


    就等他們這句話,東門玄德麵色一喜,然而話未說完,殿外傳來一道聲音打斷。


    “論劍海早已言明不參與此事,弟妹還是別拖為兄下水了。”


    眾人聞言紛紛朝外看去,隻見寄鯤鵬與估命師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看清來人,東門玄德連忙拱手相迎:“原來是執劍師與先前出手相助的壯士,東門玄德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雖然對方不看好自己的論俠行道,但東門玄德仍是非常客氣與禮遇。


    “哪裏,不請自入是寄某唐突了。”


    寄鯤鵬迴了一禮,然後轉頭對翠蘿寒說道:“貿然來訪是吾想起一事忘了告訴你,琴箕與泰鑰皇錦她們正在參悟一門武學,幽篁秋水現已全麵封閉。”


    啊?


    聽到這個消息,翠蘿寒有些失望,原本她還想去喊幺妹來幫忙對付逆神暘呢。


    似乎沒有注意到翠蘿寒的表情,寄鯤鵬拿出一枚令牌。


    “她們此次閉關不知需要多久,這是打開結界返迴幽篁秋水的關鍵,你好生保管,另外他擔心你的安危,從現在開始估命師會留下來協助你。”


    聞言翠蘿寒心中一暖,收起令牌後問道:“他人呢,你見到了嗎?”


    寄鯤鵬點了點頭:“他讓我告訴你,若有困難可去逍遙道尋忘憂君幫助。”


    “忘憂君?我怎沒聽他提過此人。”翠蘿寒麵露疑惑。


    “見到了你自會知曉,請!”


    寄鯤鵬也不多做解釋,說完便轉身離開。


    待他離開,翠蘿寒開始向眾人介紹,“這位是估命師,是一名頂尖的劍者。”


    “幸會,幸會......”


    先前估命師那一劍,可謂是驚世之劍,到現在還在眾人的腦海揮之不去,相互認識一番後,東門玄德寒暄道:“能得壯士相助,實乃論俠行道之幸呐!”


    對於他的熱情,估命師隻是點點頭,卻一言不發,保持著一名殺手的冷漠。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東門玄德尷尬地捋了捋胡子。


    這時玉離經開口請辭,“如此,我先迴德風古道了。”


    “老夫送送玉主事。”


    東門玄德跟著相送,路過九重雪身邊時吩咐道:“勞你先給諸位義士安排廂房休息。”


    “是!”


    九重雪恭敬應下。


    將玉離經送出大殿,來到殿外時恰好碰到蘇醒的誇幻之父,見他也往外走,東門玄德連忙上前問道:“壯士這是要去哪?”


    誇幻之父腳步停下腳步瞥了他一眼,反問道:“有事?”


    見狀,東門玄德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先前多謝壯士抵擋逆神暘開殺,不知壯士可願帶領論俠行道共抗狩宇災禍?”


    這熟悉的話術聽的一旁玉離經嘴角微微抽動,不由感歎。


    盟主還真是求賢若渴啊!


    “昂有昂的路要走,你另尋高明吧!”


    誇幻之父毫不留情的拒絕,隨後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麽,他頓了頓腳步,嘴角微微勾起,背對兩人道:“逍遙道上有一名叫忘憂君的隱士,你若沒有信心抵擋逆神暘何不請他來主持大局。”


    說完這些話,誇幻之父腳也不停的就離開了。


    又是忘憂君?


    兩人對視一眼,東門玄德道:“對此人,玉主事怎麽看?”


    “方才那名強者與論劍海的執劍師話語中皆有所推崇,由此看來應是一名真正的有能之人,或許可解主席燃眉之急。”玉離經想了想中肯地說道。


    “嗯、看來老夫得親自拜訪一番這位隱士。”


    兩人在殿外又交談了一會,玉離經才拱手離開。


    送走玉離經後,東門玄德將大小事物安排好,然後帶著古騁逸動身前往逍遙道準備親自請忘憂君入世。


    ......


    忘憂樓中,朱雀衣坐在櫃台,小手杵著腦袋,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


    “我就說酒樓開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怎麽會有人來嘛......不管了,反正聖母的力量已經收迴,此事重要,先喊臭地繭來接收。”


    抱怨過後,她拿出一個磚頭大小的盒子,打開後將一封信放了進去。


    一陣滴滴滴的聲響後,她再次打開盒子,信件已經消失。


    “現在就等臭地繭來接頭了,臭地繭,你最好不要讓本小姐等得太久,否則、哼哼!”


    消息送出,朱雀衣滿意地將盒子收起,恰時樓外響起一道聲音。


    “東門玄德來訪,不知此地主人可在?”


    “來客人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連忙衝著樓外喊道:“有人,有人,快請進來!”


    她這般激動是因為沈逸飛答應賣夠一千壇酒就放她自由。


    樓外,聽到迴應是一道清脆女聲,兩人同感有些訝異。


    “叨擾了!”


    整理一番衣袍,東門玄德帶著古騁逸邁步走入樓中。


    進入後就見一名嬌俏可人的小姑娘笑盈盈地衝他們招手。


    “客官需要什麽,本店的酒可都是上等的好酒,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東門玄德拱手道:“姑娘誤會了,在下來此隻為一見忘憂君。”


    一聽不是來買酒的,朱雀衣變臉比翻書還快,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酒君不在,你們請迴吧!”


    “敢問此地主人何時歸來?”


    沒有預約錯過也是很是正常,東門玄德開口詢問,然而卻沒有得到迴應。


    抬眼卻見那小姑娘坐在櫃台後麵的椅子上憤憤不平的嘀咕著,“我就說嘛,怎麽會有人專門到這偏僻的地方來買酒,還要我賣掉一千壇,分明就是刁難我......”


    見她不理人,古騁逸喝了一聲:“你這小姑娘,問你話呢!”


    這麽兇的語氣,嚇了朱雀衣一跳,剛要發怒,下一刻卻壓了下去,隻見她敲了敲桌子,一雙靈動的眼珠四下轉動,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買酒就告訴你!


    見狀古騁逸笑罵道:“小丫頭還挺雞賊,給我們來一壇......”


    他指著朱雀衣身後掛著酒名的牌子看了看,“就來這壇寒梅傲雪好了!”


    “稍等!”


    朱雀衣眉眼一彎,笑嘻嘻地拿出一個本子翻了起來。


    “讓古城主破費了!”東門玄德客氣道。


    “一壇酒而已。”


    古騁逸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而後好奇地對那小姑娘問道:“你在找什麽?”


    “哦,我看看多少錢!”


    朱雀衣頭也不迴道。


    聞言古騁逸無語,連價格都不知道,什麽樣的老板才會找這麽個不負責的員工來看酒樓......


    “五萬兩!”


    心中正吐槽著,對方報出的價格把他驚到了。


    “你說什麽!”


    古騁逸隻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語調比之先前都尖銳了許多。


    朱雀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磕巴著說道:“五、五萬兩!”


    她雖嬌生慣養,但這個價格很明顯也超出了她的認知。


    “你這是黑店嗎?”


    要知道橫嶽城一年的稅收也不過幾萬兩,而這小姑娘一壇酒開口賣他五萬……


    她怎麽敢的?


    古騁逸現在都懷疑那什麽忘憂君是不是個江湖騙子了。


    “你最好給古某一個說法,否則......”


    古騁逸將手搭在腰間刀柄之上,神色一片冰冷。


    氣氛緊張之時,上方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敢拔刀試試!”


    樓中有人,竟毫無察覺。


    兩人心下駭然,不由同時抬頭看去,繼而瞳孔一縮。


    赫見橫梁上一名蓬頭散發之人,手持一柄紫色妖異長刀,正冷冷盯著他們。


    東門玄德與古騁逸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


    高手!


    不欲衝突,東門玄德站到古騁逸的身前,按住了他的手。


    “姑娘,我們是誠心拜訪,何必如此刁難。”


    刁難.......誰刁難誰......我也是被刁難的那個啊!


    望著本子裏的價格表,朱雀衣心中哀歎,這動輒數萬的價格,別說一千壇,能賣出去十壇,她都覺得自己能稱為苦境銷售小能手了。


    對於橫梁上的那個人朱雀衣的臉上表情倒是沒有什麽變化,因為她早就知道了這人的存在。


    知道他是樓主找來的護衛。


    收迴目光,朱雀衣將本子抱在懷裏,哼哼道:“喝不起你剛才裝什麽大方!”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沒什麽底氣。


    “誰說我們喝不起!”


    古騁逸拉著東門玄德走到旁邊的客桌旁坐下,手中的刀往桌上一拍,強忍怒氣道:“還不快上酒!”


    “這......要不算了吧!”


    東門玄德在一旁勸道。


    “盟主勿要擔心,五萬兩,在下還是出得起的!”古騁逸梗著脖子說道。


    朱雀衣一聽真買,生怕他們反悔,立馬從櫃台下拿出一個小號酒壇送了過去,紅布塞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酒香飄蕩開來。


    整個酒樓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


    古騁逸也是好酒之人,當下雙目瞪圓。


    “好酒!”


    朱雀衣手腳麻利地給兩人倒上。


    “這酒......”


    東門玄德淺飲一口,隨即渾身一震,麵露不可思議。


    見他這般,古騁逸端起酒杯直接悶了,一杯入喉,口感醇香,帶著絲絲寒意,瓊漿順著管道到達胃裏,繼而化作道道精純元氣流竄五髒六腑。


    陣陣冰涼之感從腹中蔓延至四肢百骸,緊接著古騁逸便感到從前練刀戰鬥時留下的一些暗傷竟然逐漸消失,連帶著卡了許久的瓶頸也開始有些鬆動。


    良久後他從迴味中迴神,喊道:“這等好酒理應換碗來,才能喝的痛快。”


    此刻他也不說這是黑店了,這等效果,別說五萬,被那些有身家的武林高手知道,十萬怕也是趨之若鶩。


    “不行不行,這酒每人每日最多隻能飲三杯。”朱雀衣連連搖頭。


    “還有這說法?”


    古騁逸訝然道。


    “當然!”


    朱雀衣放下酒壇,從懷裏拿出那本冊子,找到寒梅傲雪那一頁,而後攤開。


    古騁逸湊眼望去,隻見上麵寫著。


    【寒梅傲雪】


    售價:五萬兩


    配料:過寒花、天山雪蓮、玄冰果、玉凝液......


    注意:日飲三杯,喝多會噶


    看到最後一句,古騁逸也不敢以身試險,又倒了一杯轉而開始淺啄起來。


    三杯飲完,古騁逸將剩下的酒包好,並主動將佩刀交給朱雀衣,說道:“我身上沒帶那麽多錢,這刀價值萬金,先放你這裏,待我迴去會叫人送錢來贖。”


    朱雀衣卻沒收,而是笑著道:“不用,客人記得迴去後十日內將錢送來就好。”


    聽她這麽說,古騁逸不由對這酒樓的看法有些改觀,當下保證道:“最多三日,我會讓人將錢送來。”


    朱雀衣敢這麽說自然是因為沈逸飛跟她說過。


    ‘若有人賒賬,告知十日內還清即可。’


    她也不拍有人賴賬,於是點點頭轉而對東門玄德道:“酒君離開前說了最多十日他會歸來,現已過了三日,你請七日後再來吧!”


    “多謝!”


    得到想要的消息,東門玄德拱手行禮,而後兩人一起離開了忘憂樓。


    兩人離開後,朱雀衣將桌麵擦幹淨,然後拿出一個小本本,開始記錄自己賣出去的第一壇酒。


    她怕時間久了自己忘了,到時候那個家夥不認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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