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關外,閻王、玄同在對視中,一場父子烽火之戰即將掀起。


    “交出解藥。”玄同冷冷說道。


    “哈,你就這麽恨為父嗎?”閻王輕笑一聲繼續開口。


    “你之行為不配稱為人父,今日之後,森獄隻有一人執掌。”玄同聲顫,眼中帶著決然。


    言語之意,今日死決。


    自從玄囂、玄臏等眾多兄弟相繼隕落之後,羈絆玄同的兄弟之情,此時在他心裏已然不存多少。


    “也罷,既然你不認我這個父親,那就別怪為父不念舊情了。”閻王將一個瓶子仍給場外的倦收天,隨即收色轉變,雙掌張開,惡相再現,風雷之勢隱然乍現。


    原無鄉搶先伸手接過藥瓶,眼中詫異。


    閻王這麽幹脆就把解藥交出來了?


    見原無鄉拿到解藥,玄同不再接閻王話語,身形拖曳直衝眼前不似父親的父親。


    “我的好兒子,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見言語無法影響玄同,閻王收起笑容,雙掌翻飛,龐然魔功匯聚於手一掌傾瀉。


    劍光與掌勁碰撞,威力驚動方圓,隨即兩道身影近身交錯,邪能劍氣四溢,四周樹木擦之摧折,碎石觸之化為齏粉。


    齏粉化作塵霾,現場煙塵漫天,隻見兩道人影在中閃動,速度之快,肉眼難以辨別,戰圈外,原無鄉與倦收天凝神關注才能看清兩人動作。


    乍聞一聲蚍蛉清吟,劍光似水似幻,一霎流光,清掃四周沙塵。


    視野清晰後,卻見閻王雖收迴惡相,但毫發無傷,王者之威不損絲毫,反觀玄同,嘴角隱隱見紅,近身之戰,高下立判。


    “蚍蛉化境。”


    一聲輕喝,玄同輕拋手中佩劍,蚍蛉分影,越空而立,劍尖直指閻王,無數劍影交織出一道劍之境域。


    嗖!


    倏然一聲,無數劍氣流光如暴雨般落下。


    “這才是我印象中的劍道驕子,獄海萬劫。”


    閻王誇讚一聲,身後浮現地獄黑海,漆黑如墨的黑海之影,隱隱傳出萬千冤魂哀嚎,黑色獄海宛如一隻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在閻王劍雨臨身之時將劍氣盡數吞下。


    “隻有如此,怕是無法拿下為父。”


    閻王笑語,突然臉色一變,身形暴退。


    隻見黑色獄海宛如吃撐一般,漲吸之間猛然一爆,劍氣破獄海,強掃閻王身後的葬天關。


    轟隆隆......


    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葬天關在這股劍氣洪流下轟然倒塌。


    避開殺招的閻王迴首看了一眼,麵色陰沉。


    “如果你隻是想給我添堵,那為父告訴你大可不必。”


    見自己極招僅僅是毀掉葬天關沒有傷到閻王,玄同臉上閃過一絲可惜,沉默不語。


    戰中兩人對峙,氣勢攀升,兩道頂峰之勢充斥全域。


    原無鄉與倦收天對視一眼,各自心知此戰即將終了。


    “是時候了。”


    原無鄉輕聲一語,一步踏出,人已經出現在戰場東側,倦收天則占據西側,兩人氣息內斂,一股若隱若無的陰陽道威開始出現。


    而在戰場之外,一名手持紅傘之人,鷹眼緊視在玄同身上。


    看著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玄同不理解,虎毒尚不食子,一個人、一個父親怎能做到這般絕情、絕性。


    眾兄弟的麵孔在腦海中閃過,四周的冤魂餘音宛如兄弟對玄同的告戒,麵對閻王,親情不可存。


    這一刻,悲憤、不解化為恨絕、怒絕,數十道意念合一貫穿玄同識海,縱身死,亦要眼前魔頭伏首。


    玄同冷冷看著閻王,抬手召迴蚍蛉,隨手一扔,長劍沒入身旁地中三尺,隨後一隻巨鳥在玄同身後一飛衝天,化為一柄血色交織的魔劍。


    “一氣玄同。”


    魔羅天章上手,玄同收勢,周遭為之一肅,至極誅魔極招,即將應運而出。


    麵對魔羅天章搭配的誅魔極招,閻王似乎早有所料,隻見他巍立三步外,神態自若,不設絲毫防禦。


    玄同劍勢將成一刻,魔羅天章突然爆出一蓬血霧,劍身驚顫不已,似乎遭到了某種存在的搶奪一般。


    戰鬥瞬息萬變。


    眨眼間,劍勢盡毀,遭到極招反噬,玄同瞬間重創,一口鮮血噴出,魔羅天章也脫手而出。


    突來變故,玄同措手,看向飛脫出去的魔羅天章,不知為何,以往與元神獸緊密相連的魔劍,此刻再無絲毫反應,不僅如此,就連對元神獸的感應也失去了。


    “雖然魔羅天章陰差陽錯下與你的元神獸合二為一,但此劍乃我血元所鑄,又豈會沒有反製後招,至於千玉屑的魔羅天章能殺閻王之說,隻不過是我故意放出的煙霧,聰明反誤之人的猜測罷了,也隻有你這樣心思單純的人才會相信。”


    一聲輕蔑傳出,戰場邊緣的原無鄉與倦收天臉色大變。


    “不妙,啟陣。”


    “巧奪、”


    “無極、變!”


    戰況突生變故,原無鄉與倦收天果斷再開道真無上劍陣,霎時,天地陰陽倒,劍氣日月生。


    閻王看了一眼開陣的金銀雙秀便收迴目光,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隻見他雙掌各運魔能,魔羅天章懸浮在雙掌隻見,在魔能的刺激下瘋狂顫吟。


    邊緣,巧奪無極變將成之時,一柄長槍從天而降,直衝陣眼,未成形的劍陣遭到衝擊頓時破碎,隨即一道人影猛然降下。


    劍陣潰散的餘威使得原無鄉與倦收天不得不後退,擋住餘威後,原無鄉看向破壞之人,怒不可遏。


    “是你!”


    來人正是閻王提前安排的獵顱熒惑,隻見他單手拔出長槍冷視金銀雙秀。


    原無鄉氣急,正欲拔劍誅殺此人,忽聞。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隻見閻王運轉魔能強行把魔羅天章從玄同元神獸中一點一點分離出來。


    這種靈魂被撕裂的感覺宛若錐心之痛,玄同抱頭痛苦不堪,麵容逐漸扭曲。


    “玄同!”


    原無鄉驚唿一聲放棄獵顱熒惑,準備上前營救,卻遭長槍攔截。


    “殘廢之軀也想攔我?”


    怒喝一聲,原無鄉展開銀驃玄解與獵顱熒惑戰在一起,銀驃重擊,一劍快過一劍,一劍重過一劍。


    獵顱熒惑雖被原無鄉打得毫無喘息之刻,腳步卻始終不肯後退一步,這讓原無鄉越發的焦躁。


    一旁的倦收天看了一眼準備越過戰鬥中的兩人入場營救玄同,然而天外飛來一顆血滴子重重砸在倦收天麵前。


    隻見獵顱熒惑一手持長槍激鬥原無鄉,另一邊的斷臂綁著鏈條,臂膀一抖,血滴子宛如噬血蟒蛇纏向倦收天。


    修為本就相差兩人甚遠,此刻以一敵二,顯然獵顱熒惑已經拚上了性命,隻為閻王取得瞬息之機。


    “找死。”


    倦收天以九陽化劍,反手一劍削斷血滴子鏈條,隨後便要援助玄同。


    然而,僅片刻耽擱,閻王已經成功將魔羅天章剝離出來,隻見他一手持著魔羅天章,一手拿著玄同元神獸。


    而玄同也因元神獸重創暈了過去。


    “不可。”


    眼見閻王快要把玄同的元神獸捏爆,倦收天目眥欲裂想要阻止卻來不及,同伴即將殞命,倦收天十陽同出,憤然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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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天空亮如白晝,太陽耀斑洗禮而下,將獵顱熒惑淹沒其中。


    強光閃耀間,一抹猩紅飄入戰場化作紅色人影,一劍刺向閻王。


    閻王略感詫異,沒想到正道還有後手,麵對突來攻擊,閻王毫不在意,反手一劍揮向來人。


    叮~


    一聲劍鳴,赩翼蒼鸆被閻王一劍逼退數十米,鮮血順著嘴角留下,而他也順勢來到玄同身邊將他護住。


    同時,倦收天的爆發結束,他的麵前出現了如隕石墜地般的坑坑窪窪,現場早已不見獵顱熒惑的身影。


    獵顱熒惑竟是被倦收天的極招給強殺了。


    獵顱熒惑的死沒有給閻王帶來絲毫情緒上的影響,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收迴目光準備滅掉玄同元神獸,除掉這個變數。


    忽然,閻王心生一計,鬆了鬆捏住元神獸的左手,抬頭看向倦收天等人。


    “今日森獄與苦境算是正式開戰,玄同的命暫且寄存,當森獄大軍踏入苦境之時便是玄同喪命祭旗之刻。”閻王冷冷說道。


    “你......”


    原無鄉震驚,用自己兒子祭旗,何其殘忍,從未見過如此禽獸不......


    倦收天暴怒,大喝一聲便要衝上去從閻王手中搶下玄同元神獸,卻被原無鄉攔住。


    “玄同的性命捏在他手上,還是先迴去從長計議。”


    倦收天冷靜下來後,恨恨地看了閻王一眼,與幾人離開了森獄地界。


    倦收天等人離開,閻王也未阻攔,等他們離開後便提著玄同的元神獸返迴森獄。


    閻王不僅對獵顱熒惑的死沒有絲毫傷感,反而是路過廢墟般的葬天關是道了一句。


    “可惜了!”


    ......


    葬天關外戰聲平息,一道身影來到。


    看著眼前滿目瘡痍的關隘,千玉屑歎息一聲,“來遲一步。”


    說完千玉屑轉身離開。


    倦收天一行人離開葬天關後先是前往紫曜冰丘找非非想驗證了解藥的真實性才返迴天疆。


    迴到天疆。


    步淵亭見到眾人立刻問道:“此去如何,玄同呢?”


    隨即步淵亭大驚,“玄同不會......”


    倦收天冷著臉沒有說話,原無鄉解釋了一遍情況然後道:“我們已經與森獄徹底撕破,接下來除了設法營救玄同元神獸之外恐怕苦境將會重新燃起戰火。”


    “果然,天塌了。”步淵亭喃喃一語,隨後告訴眾人千玉屑帶來的消息。


    “和平隻是短暫的假象罷了,主席放心,隻要召迴在外的力量,三王卷土重來亦可阻擋。”雙王撕毀合約,原無鄉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意外,寬慰步淵亭一句後繼續問道:“對了,商清逸呢,此行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先將他救治好再說吧。”


    “跟我來。”


    步淵亭也知道現在不是沮喪的時候,帶著原無鄉來到給商清逸安排的客房說道:“他就在裏麵。”


    原無鄉點了點頭,進去之後便看到綺寮怨正細心的照顧昏迷不醒的商清逸。


    “還請姑娘讓一下。”原無鄉對著綺寮怨輕輕說了一句。


    等她讓開後,原無鄉靠近,發現商清逸臉色鐵青,情況已經不容片刻耽誤,於是立馬把解藥給商清逸灌了下去。


    喝下解藥的商清逸發出痛苦的呻吟,隨即猛地起身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毒血逼出後他的臉色也好轉了許多。


    “你醒了。”綺寮怨大喜,立馬抱住商清逸。


    雖然還是虛弱,但人已經清醒了過來,商清逸看了看懷裏的姑娘與四周,疑惑道:“這是在......哪裏?”


    “這裏是天疆,雖然我們成功獲得解藥救了你,但玄同的性命也因此落入了閻王手中。”原無鄉跟商清逸解釋了一下詳細情況。


    “什麽!”


    原無鄉剛說完,一枚紅色光球就從商清逸的縛索袋中竄了出來。


    “我得去救玄同。”得知玄同的處境,神思顧不得自身氣息泄露,說著就要往外飛去。


    原無鄉攔住他道:“閻王現在今非昔比,你去無異於羊入虎口,還是與眾人從長計議為好。”


    “無論你做什麽決定,商清逸與你同往。”商清逸說道。


    綺寮怨跟著道:“我也一起。”


    商清逸的瀕死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此時頗有夫唱婦隨的味道。


    神思在空中晃了晃,“閻王除玄同之心久已,耽誤不得,放心我有辦法救出玄同,你們不用擔心。”


    說完,神思化為一道流光離開了天疆。


    作為閻王的副腦,森獄最具智慧也是最了解閻王的存在,神思自然知道閻王打著什麽注意,沒有當場擊殺玄同不外乎就是吸引他出麵營救。


    雖然神思知道這次迴去恐怕再也無法脫離,甚至連意識也可能會失去,但神思仍舊毅然決然的前往森獄營救玄同元神獸。


    當然,這些神思都沒有對眾人說,先前那番話隻是為了讓眾人放心罷了。


    ......


    森獄,無盡天牢中。


    閻王感受到神思的氣息再次出現,臉上笑容更甚,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看著天牢中衝他嘶吼的元神獸,閻王道:“就讓你再活幾天,等神思迴歸就讓你跟玄同團聚。”


    “哈哈哈哈哈......”


    閻王在放聲大笑中離開天牢,留下玄同的元神獸在牢中不斷掙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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