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極為昏暗的氣氛配上一望無際的汪洋,顯得格外深邃。


    又有些詭異。


    但依舊未曾遏製住眾人心中對機緣的火熱,甚至已是有人開始動身前行。


    隻是沒過不到膝蓋的海水,足以證明海麵之低,海水更是夾雜著絲絲靈力,給身體帶來種微涼之感。


    已將仙念展開至極限的徐長卿確定,此景並不是什麽幻境,也無什麽海獸之類的存在。


    或許此地很安全,但也不能完全確定。


    探尋那道充滿殺意的目光無果後,徐長卿便將注意力投向了前方走動的各宗修士。


    密密麻麻前行的人流量很大,各種議論聲同樣絡繹不絕,猛然間發現,最前方的北域荒門之人,竟突然似憑空瞬移般,徹底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緊隨其後的宗門之人立馬駐步,神色驚疑的望向前方。


    這荒門之人是利用什麽手段離去,還是這裏有著其他詭異之處?


    就在眾人疑惑不定時,一名修士好奇地伸手探向了前方。


    詭異的一幕再次浮現,隻見那名修士探出了胳膊竟仿佛整條截斷了般,隻剩下了肩膀,但此人卻並未發出任何哀嚎。


    那人先是神色一滯,旋即狠下心一咬牙,身形一躍,徹底消失而去。


    眾人見狀,皆是神色各異,顯然明白這番變故的緣由,旋即加快腳步,齊刷刷地向著另一片空間湧去。


    當然也有一部分仍未行動,而是站定商量著對策。


    依照現有的情況,似乎也隻有繼續走下去這一條路子,於是在燕飛羽的帶領下,整條落雲宗的隊伍也同樣踏入了無形入口。


    探尋秘境,最難受的事情便是未知。


    不知道會經曆何種考驗與危險,也不知道這所謂的神通種子將會以什麽方式出現。


    但既然來都來了,並無此時退縮的理由。


    這是徐長卿進入其中,最後的念頭。


    如幻影般身形飄散,穿過的時候並未有任何阻礙,身形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仿佛就是簡簡單單進入了一間房間。


    待緩過神之後,四下空空如也。


    既無小師姐等人的身影,也沒發現落雲宗的大部隊,可眼前依舊是那一望無際的汪洋。


    如果說其他人也同他一般,皆是各處一方的話,那此地的範圍可就大了。


    徐長卿也並未多想,一路淌著水走了足足數個時辰,也並未見到盡頭,這令他不禁疑惑,旋即又想起了什麽,催動靈力探入了海水之中。


    靈力在水中宛如一條遊魚,倏忽左右,不斷湧動。


    探尋無果,更是將仙念化作實質繼續蔓延,最終他打消了機緣便在水中的念頭。


    自嘲地笑了笑,的確如此,若是這神通種子會如此輕易尋到,倒是配不上輪迴殿這第一機緣的稱號。


    於是徐長卿收起心思,繼續踏上了漫長的旅程。


    ......


    海洋的某一處,有一道黑衣男子靜靜矗立著。


    緊閉許久的雙眼猛地睜開,右手猛然抬起,一道足足數十丈的磅礴劍氣橫空出世,帶著極其恐怖的聲勢向著遠處飛速掠去,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飛羽也不著急,整整等待了數十息後,才將手中利劍收起,動身繼續前行。


    方才他做了個小小的測試,或者說賭注。


    既然不知該從何而去,那便隨意揮出一劍,劍氣去哪,他便走哪便是。


    若是選擇動身,竟不會更改方向。


    他的劍與人一般,同樣不容更改。


    ......


    黑馬男子是緊隨著落雲宗隊伍進入,見四下無人,便忍不住小聲嘀咕發起了牢騷。


    “這是什麽破地方...”


    “這哪像有老頭口中的機緣所在啊...”


    男子率性慣了,抱怨了幾句後,便神色轉變,將所有煩惱拋之腦後,幹咳了兩聲。


    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情緒自言自語道:“也不知小師弟見到我,會有何感想...”


    “嘿嘿。”


    於是他竟在空蕩蕩的海麵上,自顧自地模擬起徐長卿見到他將會發生的場景起來。


    自己瀟灑登場,擊敗所有敵手,贏得所有人的膜拜,最後滿載而歸。


    ......


    一個人的旅程是十分孤獨的。


    就這般漫無目的地趕路,先不論靈力的損耗,心神上也一種煎熬。


    修為不足,或是意誌不堅之人接二連三的倒在了海水之中,也有足夠堅毅之人,跨過了海麵,但迎來的並不是心中的機緣。


    而是死亡。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失敗者。


    但唯一的例外是燕飛羽,跟隨劍氣方向而去的他,足足走了一個月,來到了一座荒無人煙,充滿死氣的孤島。


    麵對未知的危險,他無一絲遲疑,甚至連思考都沒有,直接跨躍而上。


    他說過,他的方向,不容更改。


    於是,孤島轟鳴響徹。


    ......


    洪如江,作為落雲宗修為排名第三的親傳弟子,實力毋庸置疑,乃是輪迴殿中真正的頂級天驕。


    感受著越來越深的海麵,他臉色並無任何變化,腳下步伐堅定,足足走了月餘的時間,憑借強橫的肉身與修為,終是走到了岸邊。


    汪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甬道以珍貴材料鑄造,兩側的更是雕得一幅長卷,具體是什麽一眼明了,是一名強大修士與他人鬥法的場景。


    腳步依舊並未停留,穿越而過,似是進入了一座宮殿之中。


    洪如江閃動著思緒,心頭更是有些火熱,因為他有種預感,那所謂的神通機緣就在不遠處,若是他有機會摘得一道神通,便具備挑戰計少華與燕飛羽的資格。


    一直屈之人下的感覺,可不好受。


    但他突然停止了幻想,因為眼前正矗立著一座石碑,更是看到了一道身影所在。


    “哈哈哈,沒想到第一個竟是你洪如江...”


    洪如江麵無表情,但雙眼卻微眯了起來,低沉道:“莽崖?”


    “你竟比我搶先抵達此地?”


    莽崖笑了兩聲,言語中更是夾雜著莫名地意味:“不不不,我隻是僥幸而已,在我之前已有幾位道友先行抵達,我隻不過有些好奇,便在此等候著...”


    “等候什麽?”


    麵對並未將自己當迴事的落雲宗天驕,莽崖並未惱怒,而是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


    “等待著...看看落雲宗第一個倒黴蛋會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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