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寧推著放蛋糕和鮮花的餐車來到包廂區,這是客人預定的香草生日蛋糕,還真巧,有客人的生日跟她同一天。


    剛才她在廚房聽到服務生們興奮的對談,說包廂區有幾個帥得像明星的男客玩瘋了,壽星還被朋友拱上了舞池表演牛郎秀,於是她決定來看一看。


    畢竟這裏還有別的客人在消費,藍色酒吧可不是牛郎吧,如果場麵失控的打擾到別人,她必須視情況阻止才好。


    藍寧身著撩人的白色緊身上衣和及膝的藍色薄紗裙走過沙發區,黑發及腰的她相當高挑,但絕非是令男人會倒胃口的骨感型美女,而是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雪白的肌膚和纖細的腰也極為誘人,清麗動人的五官隻需稍加妝點就豔麗絕倫。


    她堅持每一個女服務生上班都要化妝,她本人更是會在營業時間內把自己妝點的時髦亮麗,然後在酒吧裏權充服務生送酒,順便了解客人的喜好,這也是她成功的秘訣之一。


    靠近包廂區,大老遠就聽到源源不絕的叫好聲,變幻炫麗的燈光下,她的眸光也被舞池裏的男人吸引了。


    他襯衫鈕扣盡開,雖然身材高大,卻舞動的很自然,裸露出來的小麥色胸膛結實寬闊,平坦的小腹上是堅實的肌肉,宛如牛郎般的體格叫人不著迷也難。


    她的眸光從他的身體移到了他的臉龐。


    他有著一張不算英俊也不是粗獷,卻很有男人味道的臉孔。


    濃密的黑發沒有染燙,隻是很普通的發型,搭配上他卻顯得清爽又帶著俐落,墨黑的濃眉、炯亮的黑眸、挺直的鼻和不薄不厚的唇……奇怪的是,分開來看沒什麽特色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叫人移不開視線。


    她發現自己對陌生男子的好感好像有點超過了。


    這應該,是好現象吧?


    過去幾年,一直在為學費及生活費所苦的她,大二時曾和一位極為優秀的學長談過一段轟轟烈烈但短暫的戀愛。


    後來由她主動提出分手,原因很不淒美,沒有第三者的出現,也不是個性不合,純粹是戀愛占據了她打工的時間,體力根本不堪負荷隻好黯然分手,因為她的學長也隻是個貧苦的農家子弟,無法替她分擔什麽,兩人分手的時候都倍感辛酸。


    時移事往,那段短短的感情插曲已是過眼雲煙,而她也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不再隨便投入感情之中,以免誤人誤己。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同了,她完成了學業,酒吧的生意也漸上軌道,她是否有資格追求一個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呢?


    她莞爾地哂笑了下。


    其實她對舞池裏那位動人的牛郎先生根本就一無所知,談到發展感情未免言之過早,那麽,不如就當成她送給自己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吧!


    想法既成,她索性大大方方的推著餐車走向舞池,唇角勾著淺淡的笑,迎向舞動中狂野的男子。


    瞬時,大家都被那位推著餐車、曲線玲瓏、笑容親切的美女給吸引住了。


    她的衣衫簡單,但薄紗撩人,尤其是一雙修長勻稱且白皙的美腿堪稱極品,性感的白色細跟涼鞋更讓她每走一步都顯得輕盈迷人,讓每個人皆目不轉睛。


    「真是漂亮、美得夠味——」伍獅瞪大眼睛,倜儻不羈的他,從來就不吝惜誇讚美女。


    藍寧依然帶著自若的笑容,她款步走上舞池,從容不迫的為蛋糕上的蠟燭點上火光,拿起擱在餐車上的花束,獻到了嚴禦臣麵前。


    「牛郎先生,祝你生日快樂!」


    藍寧柔嫩的紅唇在嚴禦臣的頰邊獻上一吻,這是她送給自己的禮物,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在生日當天吻到一位心儀俊男的。


    嚴禦臣停止了舞動,大概是沒料到會有美女上來獻吻吧,他的表情很錯愕。


    突然間,鎂光燈猛閃,不知道是誰帶了照相機,連拍了幾張,把精采鏡頭全留了下來。


    「好啊!」兄弟會的成員瘋狂的鼓掌叫好。


    跟在藍寧身後來到包廂區的沈昱廷,原本沸騰的心一下於就沉到了穀底。


    藍寧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向來不是輕佻的人,獻吻也不在她酒吧老板的服務範圍內,難道她對那個男人有興趣嗎?


    催命般的電話聲響劃破一室寧靜,嚴禦臣眼皮未睜、宿醉未醒地拿起聽筒,眉心還擰得極深。


    「蓋天軟體嚴禦臣……」


    「總……總經理。」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我是白……白荷花,您開會的時間到了,潤豐企業的吳董在等您,您……您要來嗎?」


    嚴禦臣懶洋洋的身軀瞬間坐起,黑眸瞪得比銅鈴還大。「為什麽不早點打給我?」他不悅的質問。


    「我……我不知道。」白荷花的聲音更小了,她期期艾艾的解釋著,「您從來沒有遲到過,而且您的手機也打不通,所以……」我才冒死打到您家裏的,她在心裏接了這麽一句,就是不敢說出口。


    他撇撇唇。「知道了。」現在就算把白荷花吊起來打也無濟於事。「請他們等我十五分鍾,我馬上到!」


    掛迴聽筒,他發現太陽穴疼得厲害,身上的衣服也沒換,而襯衫的扣子沒一顆扣住,全身殘留著濃濃的酒氣。


    他一邊迅速盥洗,一邊審視自己臉上的菜色思忖著,昨晚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是哪個沒人情味的家夥把他送迴來的?


    送他上床也不替他蓋上被子,雖然現在是炙熱的八月天,但他家裏的冷氣可強得很。


    他脫下黑色襯衫再度迴想,昨晚最後的印象是……有個漂亮的女人吻了他的臉頰,然後兄弟會的成員又開始灌他酒,他打破自己的原則,又一杯杯接著喝了。


    酒精果然是害人不淺的東西,而失控,這更不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行為,尤其不該發生在他身上。


    算了,就當是呆板生活的點綴吧,他不會再讓自己出糗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刮了胡子,火速換裝完畢,穿衣鏡裏很快又是個容光煥發的男子漢了。


    腕表顯示時間已經九點半,他隻剩十分鍾可以飄車,平常要二十五分鍾的車程,隻要稍微把油門踩緊一點就可以準時到達。


    上了他的銀色bmwx5,他發動車子,出了地下停車場的管理閘門後,立即催油狂飆。


    他的駕駛技術足以媲美「終極殺陣」的男主角,因為他那開保全公司起家的老爸嚴怒,開車速度也是一流的猛。


    公司草創初期,總要以時間換取客戶的信任,隻要保全連線一出現不對勁,他那身為老板兼保全人員的老爸就要一馬當先趕到客戶家裏,因此練就了高超的開車技術。


    而經過老爸的特訓,他也不遑多讓,目前穩坐嚴家的第二把交椅。


    而第一把交椅,當然還是寶刀未老的嚴怒嘍。


    深藍色的厚重窗簾阻隔了室外的陽光,藍寧睡得很沉,直到答錄機傳來沈昱廷猶豫的聲音,才將她從夢中擾醒。


    「藍寧,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如果可以的話,晚上一起吃飯……」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歎了出聲。「我等你的電話。」


    藍寧揉揉惺忪的眼,沈昱廷深知她的作息時間,中午十二點以前不會起床是她的習慣了,他怎麽還會在這個時間打來呢?


    看了看時鍾,才九點多而已,他是一到他的辦公室就打電話給她嗎?口氣那麽凝重是要跟她談什麽呢?


    沈昱廷向來就像她的大哥,多半時候則更像她的保護者,昨晚打烊之前聽服務生們說,沈昱廷看到她上舞池吻壽星臉頰時,整個臉色都變了。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自小一起長大,他大概還把她當小女孩吧,或者又要以兄長的姿態教導她好女孩應有的規矩了。


    正想闔上眼睛再睡一會,柔和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掀起手機蓋,看到「店長」兩字出現在螢幕上,店長也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打擾過她,這個早晨不按牌理出牌的人還真多。


    她按了接聽鍵,麵帶笑容。「有什麽事嗎?我的店長。」


    「藍姊!」店長驚慌的聲音傳來。「要命!遭小偷了!店裏遭小偷了!」


    她的笑容瞬間斂去,神色一凜。「什麽時候的事?」


    藍色酒吧是她的生命、她的一切,酒吧毀了,就等於她的生命也毀了。


    「不知道,現在還不能斷定。」店長懊惱的說,「恆溫控管室裏大批昂貴的紅酒都被偷走了,還有全部的洋酒和高級水晶杯具,全都是最值錢的東西,那小偷真是有夠沒良心的!」


    聽著聽著,藍寧擰起了眉心,她的心在滴血。


    雖然酒吧和保全公司有連線,會獲得理賠,可是那些紅酒都是她親自跨海采買迴來的,都是她的心血。


    這下子,藍色酒吧有好一陣子都不能供應醇正的紅酒給慕名而來的客人了。


    「藍姊——」店長擔心的問,「你還好吧?」


    店裏的員工都知道,酒吧對藍寧來說有多麽重要,她總是親力親為,對員工也照顧有加,絕不是那種投資了大把鈔票就不聞不問的老板,也不是那種為了一個杯子打破就和員工斤斤計較的小器老板。


    藍色酒吧的成員都很年輕化,像她這個店長本身就才二十三歲,去年才剛從餐飲管理係畢業,因為藍寧信任她,因此她做得格外起勁。


    他們喜歡藍寧的領導作風,也喜歡藍色酒吧所營造的氣氛,因此酒吧的工作人員幾乎沒有流動率,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現在酒吧出事了,每個人都同樣擔心。


    「我沒事,我會馬上過去處理。」


    藍寧結束通話,起身站在床上拉開窗簾,對著刺眼的陽光深深吸了口氣。


    她知道人生每走一步都可能遇上未知的關卡,小小的挫折是不能擊倒她的。


    往好的地方想,采買紅酒必須親自品嚐過後才能了解個中滋味,那麽她又可以飛往國外度假了。


    她一直是以這種精神活著的,疾風勁雨都不能擊倒她了,何況是小小的小偷?她有信心,她和藍色酒吧都可以渡過難關的!


    嚴禦臣以破百的時速在馬路上飆著,他對自己的駕駛技術極有信心,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肇事的一天,可是,該死!他還真的肇事了!


    吱——


    尖銳的煞車聲在馬路上刺耳的揚起,巨大的碰撞根本不容忽略。


    就是那麽剛好,都已經到了,偏偏在要迴轉到公司大樓時,他撞上一部深藍色轎車。


    他堅固的進口bmwx5沒事,隻有些微的擦傷,但對方的普通房車就沒那麽幸運了,車頭全凹,簡直慘不忍睹。


    他鬆開安全帶,以最快的速度下車察看對方車主有無傷勢。


    車子他會全額賠償,但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急切的叩著玻璃窗。「小姐!」


    藍寧驚魂未定的緊扶著方向盤,作夢也想不到有人可以在大馬路上以這麽驚人的速度迴轉車身,他撞上她車子的刹那,她忍不住發出尖銳的喊叫聲。


    她從來沒有那樣不理智的尖叫過,是失速的感覺讓她心生恐懼。


    意識到有人在敲窗戶,她定了定神,把車窗降了下來。


    「小姐,你先出來。」嚴禦臣看著她花容變色的臉龐,心中的愧疚更是加重。


    他真的嚇壞她了,他會好好檢討,不能再開快車了。


    藍寧深吸了口氣,白皙的長腿跨出車子,被動的下了車。


    「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嚴禦臣檢視著她全身。


    幸好沒有外傷,否則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如果破了相,他就算用再多金錢也賠償不了。


    藍寧搖了搖頭,太陽大得讓她頭昏,她的心髒還卜通卜通的狂跳,她沒有那麽嬌弱,但一時的驚嚇卻讓她恍惚不定。


    看到她失神的樣子,嚴禦臣快步迴到自己車上,取出一瓶礦泉水。


    他踅迴她麵前,轉開瓶蓋遞到她麵前。「喝點水定定神。」


    她接過礦泉水,很快的將一小瓶水喝完,感覺好多了。


    他凝視著她白皙的臉龐,長發及腰的她,長得清麗明媚,還有幾分麵熟。


    陽光下,她的麵孔脂粉末施,晶瑩粉嫩的幾乎看不到毛孔,眉毛黑而修長,長長的睫毛像洋娃娃一樣向上微翹,薔薇色的紅唇對著礦泉水瓶,雪白的喉嚨在吞咽間輕輕蠕動著,分外引人遐思。


    她穿著小包袖的淺藍色緊身t恤,更顯得手臂纖細,白色及膝的百慕達褲,讓苗條修長的身段一覽無遺。


    他見過她嗎?


    他有點出神,視線從她踩著白色平底涼鞋的完美足踝移開,因為她開口說話了。


    「我們是不是該談一談關於車子……」藍寧看得出他在研究自己,難道他認出她來了嗎?


    定了神之後她才發現,這位飆風酷男是昨夜她獻上頰吻的對象,也就是那位在瞬間讓她有心動感覺的牛郎先生。


    這是上天安排的緣份嗎?上帝知道她對他有好感,所以再次讓他們見麵。


    不過這種見麵方式未免也太驚天動地了,她的心髒可承受不起再多來幾次。


    「當然!」嚴禦臣用全權負責的肯定語氣接口,「是我不好,我會賠償你所有的損失。」


    他拿出名片,迅速取出西裝上衣的鋼筆,寫下一組號碼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私人的手機號碼,車子的修理費用估價好了之後,你可以撥這個電話找我。」


    藍寧接過名片,看著上頭的幾個大字——蓋天軟體嚴禦臣。


    簡單的字樣,地址、電話和專線,還有他親筆寫的手機號碼。


    她曾耳聞蓋天軟體的鼎鼎大名,據說是台灣前三大排名的軟體公司之一,年終分紅總是多得讓同業嫉妒,是間很賺錢的公司。


    既然他在蓋天軟體上班,就表示他有一份薪水優渥的穩定工作,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重點是,他知道她是昨夜吻他的人嗎?


    昨晚他喝醉了,可能認不出她來,但她可是滴酒末沾,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嗎?」嚴禦臣看了一眼腕表,潤豐企業的吳董是個難搞的人物,他不想遲到落人口實。


    她看著他,不可諱言的,有點失望。


    他隻把她當成一個他需要理賠的對象,昨夜的熱情……或者解釋為荒唐也行,大概早就不存在他腦海中了吧。


    「等一下!」她靈光一閃迴到車上,從皮包裏翻出一張名片,既然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她就不要錯過。


    她把名片遞到嚴禦臣麵前。「這是我的名片。」希望這張名片可以幫助他勾起昨晚的記憶。


    嚴禦臣運筆如飛,他在午休十二點前一口氣將好幾份公文看完,又迴完五十多封e-mail,下午他要和美國博藍公司亞太區的總裁見麵,待會非喝一大杯濃濃的黑咖啡來提振精神不可。


    不知道早上被他撞到的那名女子怎麽樣了?車子拖走處理了嗎?


    把她一個人留在肇事現場處理殘局好像有失妥當,但他也是情非得已,希望她能諒解,改天等她修車的估價單來了,他再請她吃飯表達歉意。


    「總經理……」白荷花怯怯的聲音從按擴音的內線中傳來。「伍先生和學長要見您,我說了您現在沒空,但他們兩位仍執意,我實在擋不住他們……」


    白荷花還沒講完,嚴禦臣一抬眼已經看到伍龍和章力結伴而來,他們推門而入,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行了,我知道了。」他阻斷了白荷花有跟沒有一樣的報告,反正這位白秘書的特色就是什麽都慢半拍,他老早就不期望她能在公事上給他多大的助益了。


    「兄弟,賺錢是重要,但飯也不能不吃,一起去吃飯吧!」章力看著好友那張堆滿公文,卻依然整齊的辦公桌,不禁自歎弗如。


    他對工作很熱忱,但對細節很隨便,要他像嚴禦臣這樣把東西都弄得整整齊齊,他是怎麽也學不來。


    嚴禦臣白了章力一眼。「嫌我昨晚那攤花得還不夠嗎?」


    他迷迷糊糊的簽帳,也不知道付了多少錢,真是嚴重的失控,居然會醉得不醒人事,他該好好檢討了。


    「我請客也行啊。」章力噙著笑容說。


    他累積財富的方法雖然不是最快的,但該花錢的時候,也絕不心疼。


    「我也可以請客。」伍龍一派瀟灑的接口。


    「以為我會跟你們客氣嗎?我會挑間最貴的餐廳。」嚴禦臣挑挑眉,動手收拾桌麵。


    「對了,送你一個禮物,或許看了,你會龍心大悅,改變主意要請我們吃飯。」章力說著,便把一張照片放到桌麵,推到嚴禦臣麵前。


    嚴禦臣一看,整個臉都綠了。


    「這是哪個家夥拍的?」


    照片裏的他穿著沒扣扣子的襯衫,臉上的表情顯得樂在其中,有個豔麗絕倫的女子捧著花束,正在他頰邊深印一吻。


    「照得很不錯吧?」章力笑著調侃。


    嚴禦臣端詳照片,很努力的迴想,然後想到早上被他撞到的那位車主,臉孔和身材比例都很像,隻有打扮和化妝不同而已……


    他疑惑的拿出西裝口袋裏的名片,是早上那名女子給他的,名片上寫著——藍色酒吧藍寧


    「我們昨天去的酒吧叫——」他深深的蹙起眉心思索。


    「藍色酒吧。」章力接口,順道抽走嚴禦臣手中肯定有文章的名片,看到名片之後,他揚起調侃的笑意。「原來你們已經暗通款曲了,害我們還跑來要撮合你們。」


    「我們白來了。」伍龍微微一笑。「不過你們開始交往就好,人生的目的如果隻有賺錢就太無趣了。」


    「你們在胡說什麽?」嚴禦臣擱下照片,對他們的起哄很感冒。「早上我撞到這個叫藍寧的女人的車,她留了這張名片給我,我要賠錢給人家。」


    真是人不可貌相,白天看起來那麽清秀脫俗的一位佳人,晚上搖身一變,居然可以變成酒國妖姬。


    伍龍不禁笑道:「所以,有緣千裏來相會。」


    嚴禦臣撇撇唇。「我對夜店女王沒興趣。」


    他不會說自己不愛女人,那是不正常的男人才會說的話,但是得知她的身份後,早上對她漂亮麵孔和標致身材的驚豔已經一掃而空了。


    他沒有固定女的朋友,但有理想中的伴侶典型,他的另一半絕非是個在酒吧上班,會對男人獻吻的辣妹。


    「緣份的事很難說。」伍龍語帶玄機。


    「我跟她緣盡於此。」嚴禦臣不以為然的說,「等賠了她修車費,我跟她就再也沒有瓜葛,你們兩個不要再企圖亂點鴛鴦譜了,我喜歡知性的女孩,絕對不可能跟那種女人交往的。」


    「話不要說得太早,想想我們大夥兒的父母吧!」章力不像嚴禦臣那麽鐵齒,他跟伍龍一樣,都持保留態度。


    大家都知道,他們兄弟會成員們的父母們,除了殷氏夫婦很登對外,其餘四對都是不可能的「絕配」。


    嚴禦臣忽然沉默了,因為章力的話叫他心生警惕。


    他要記得跟那個姓藍的女人保持距離,幸好知道了她的身份,否則真會讓她清麗的外表給騙了。


    男人也是有名譽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找錯了伴侶,可能要用無限大的代價來彌補錯誤,他不容許那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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