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蕾妮迴到駐地的時候,矮人正在喝著從軍需官那弄來的啤酒,他整個人坐在啤酒桶上,看見女獵手迴來,猛的從酒桶上竄了下來。大胡子喊道,“嘿,布魯斯,你又借著蘇蕾妮大人的名號,去弄了這一大桶酒!”


    “額額,你知道的,”矮人嘿嘿的笑著,“這幾天簡直是急死個人呦,本以為來這裏能大幹一場,結果來了連個獸人的皮毛都看不到,真是太憋屈了,這長夜漫漫,不喝點酒怎麽行啊!蘇蕾妮,除非你留我在這過夜。嘿嘿嘿。”


    “咳,你要真是街邊遇到的隨便一個矮人或侏儒,我保證我一拳砸爛你的腦袋!”大胡子笑道,他轉頭看了看蘇蕾妮,“我先撤了!”


    蘇蕾妮點點頭,徑直走向長圓桌的椅子坐了下來,這間房間雜亂不堪,牆角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和各種武器,圓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地圖、書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望著燭光開始沉思。


    “嘿,你以為我想啊,”矮人走到女獵手的麵前,敲著桌子,說道,“哪有一個人類貴族小姐的屋子像你這裏一樣?我還以為從錯了房間,或者你這張漂亮的皮囊下麵,是一具臭烘烘漢子的身體?”


    蘇蕾妮沒有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繼續望著燭火出神。


    布魯斯見狀,問道,“你找到他了?”


    蘇蕾妮點點頭,矮人哈哈笑了起來,“我就說嘛,這臭小子,真有兩下子啊,下午我聽說了村子遇襲的事情,肯定也是他幹的吧,這家夥,真是太壞了,哈哈!”


    “那,他是誰?究竟怎麽迴事?”布魯斯止住了大笑,問道。“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蘇蕾妮歎了口氣,“這不關你的事,矮人!”


    布魯斯急了,“怎麽能叫不關我的事?和那些邪惡的混蛋獸人有關的,都是我的事!”


    女獵手見狀趕緊說道,“哦,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人類的事情,除了對抗邪惡,還有很多麻煩,讓人措手不及的麻煩。他確實跟我說了很多,但是我不想你們矮人也卷入進來。”


    “哼哼,那我就能猜個大概了,那小子能有這樣的伸手,估計肯定不是平凡人,人類幾大家族的世代相爭,我怎麽會不知道,”矮人嚴肅起來,“可是,蘇蕾妮,我警告你,拉斯特防衛所從來都不會卷入這種紛爭之中。”


    “我明白,但是……”蘇蕾妮搖搖頭,“我其實有時候也搞不清楚,我們麵對的邪惡,真的隻有那些怪獸嗎?森林裏我們遇襲,我真的不敢相信,同樣是王國的軍隊,怎麽會對我們下此毒手!”


    “權利的遊戲永遠沒有善惡對錯,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矮人說道,“不管那群襲擊者是誰?他們肯定會再來的,我們在明,他們在暗!”


    “我已經讓他明早去征兵處報到,”蘇蕾妮說,“這種看不清狀況的情況下,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些,換個名字,換個身份。”


    “也好,”矮人又笑了起來,“好好鍛煉鍛煉,他還不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力量,我敢打賭他甚至沒有真正的拿過劍。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蘇蕾妮,你要知道,現在我們麵對的,可不是獸人軍隊這麽小兒科的事情了。走啦,迴去睡覺!”說罷布魯斯一口氣幹完杯中的啤酒,朝門外走去。


    “對了,你會告訴守備司令大人嗎?”矮人停下腳步,看著她。


    “我父親?”蘇蕾妮笑了笑,“哦,不。”


    蜷縮在小巷裏的比波心中感概萬千,本來還想盡量避免與蘇蕾妮碰麵,結果剛到這裏的第一個晚上,就被抓了個正著,告訴她是對還是錯呢?她信不信自己,比波不敢下結論。剛才支開大胡子士兵後,比波跟蘇蕾妮承認了自己的血脈,說出這個秘密後,蘇蕾妮一臉的驚詫,比波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祝福法術,為什麽會有人追殺自己,隻是血脈到底是不是真自己也無法把握,聽說自己的父親以前到過這裏,所以,就想來找找看有什麽線索。


    比波覺得這樣是對的,一是自己真的很信任蘇蕾妮,拉斯特防衛所最精銳的首席遊騎兵,二是雄鷹家族既然已經都確定了自己的身份,獅鷲家族又派人來追殺,自己前往西部避難,又想打聽父親的消息,一切都能解釋的清楚了,而且還隱瞞的聖物的事情,本來令人頭疼的事情基本上解決了,而且比波自己說道,自己也是希望有線索,能求證自己的身份。蘇蕾妮讓他換個名字,先在軍營中躲一躲,這樣一來,就更加的放心了,暫時安全了。


    月亮出來了,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一片光輝,比波爬上一處房頂,靠在煙囪下坐了下來,高大的城牆上,星星點點的火把在緩慢的移動,整個鎮集像是被白雪覆蓋一樣,比波想起了露娜,女精靈不知道現在身處何地,她心中祈禱,願她一切順利。


    第二天一大早,比波就來到新兵營地的征兵處,他用了個蘇蕾妮給他起好的假名--艾薩克,做了登記,謊稱自己是附近村子的人,因為一家人遭遇到強盜的襲擊,隻身一人隻好來到應征。


    “我就過他,昨天晚上就這附近徘徊!”一個把手在征募官旁邊的守衛士兵說道。


    “為什麽不去找點別的活幹,艾薩克?”征募官抬頭望著他,手中的筆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他。


    比波訴說了自己小時候的理想和現實的情況後,征募官朝他揮揮手,“進去吧,光明之神保佑你!如你所願,希望你能咽下這碗飯!”守衛士兵嘿嘿的笑了起來。


    還有和他一樣的二十個人,被帶到了營地的一處空曠地,列隊站好後,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身穿硬皮甲的人走了過來,他肌肉紮實身材高大,金黃色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棕黑色的眼惡狠狠的盯著每一個人,他一邊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長劍劍柄,一邊開始大聲說道,“我叫勞倫斯,恨你們這幫混蛋,我必須花三個月的時間來訓練你們,還不得不在獸人的嘴裏扯出你們的殘肢,挽救你們的生命。為了報答我,從現在開始,我不要聽見你們的一句不字,聽明白了嗎?你們這幫混蛋孬種!”


    接下來,比波和他的二十個剛剛應征的新兵同伴便餓著肚子開始了訓練,整個營地被劃分成十幾個區域,每二十個人都被分成一支戰鬥小隊,配備一名像勞倫斯那樣的訓練官兼隊長。


    午飯在一起用,營地的最大的一塊區域,所有的人吃完黑麵包和一點胡蘿卜之後,便又開始訓練,勞倫斯讓大家排成一隊,開始繞自己的這塊訓練場地跑圈,大家便在勞倫斯的咒罵聲中,無精打采的開始跑起來。


    “你們這樣蠢豬,別以為這就能完事,能糊弄過去,”勞倫斯奸笑起來,“告訴你們拉斯特的規矩,直到太陽落山,跑在最後的五個人,就可以滾了,我們不需要這樣的垃圾。”


    沒想到第一天就是這樣,所有人大吃一驚,開始奮力的向前衝,因為剛吃過東西,如此劇烈的活動讓大家覺得胃部難以忍受,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或是和比波一樣一路奔波,或是好幾天沒有吃過飽飯,有幾個直接蹲在旁邊開始嘔吐,比波也覺得自己胃裏翻江倒海。


    “媽的,你這是幹什麽!”一個身材還算魁梧看起來剛過二十歲的年輕人衝著勞倫斯大喊,勞倫斯抽出一直係在腰間的長鞭,冷笑著甩來,衝著那人狠狠得甩了一鞭。


    “啊啊啊啊!”年輕人痛的跳了起來,他揮著拳頭衝了過來,勞倫斯不慌不忙,虛晃身體,將他一腳踢飛,“來人,把這人弄出去!”說罷,勞倫斯有對著正在嘔吐的幾個人開始揮舞長鞭,“起來跑,你們這些混蛋!雜種!”


    大家又開始跑動起來,勞倫斯哈哈大笑,“看你們能堅持多久,我告訴你們,不算剛才抬出去的那個,我還是要揪出落在最後的五個人!不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比波恨得牙癢癢,這些人不管是什麽樣的背景,但都是窮苦之人,加入軍團也是希望能有個活路,誰不知道這是有掉腦袋的風險,這家夥實在是太過分了。


    比波慢慢的停了下來,眼睛盯著勞倫斯,勞倫斯發現了異常,衝過來就是一鞭,比波沒有躲閃,這一鞭徑直落在胸口上,頓時抽爛了破舊的衣服,胸口留下一道紅血印。


    “挺有硬實的嘛,小子!”勞倫斯眯著眼說道,“艾薩克對不?你想說什麽?”


    “隊長,沒有!”比波平靜的迴答。


    “那你他媽的為什麽停下來?”勞倫斯咆哮起來,“你這雜種也不想在這混了嗎?”


    “隊長,沒有!”比波繼續平靜的迴答。


    “呸!”勞倫斯看到從比波破爛衣服裏露出的魔晶石吊墜,狠狠的啐了一口,“你當這是玩遊戲嗎小子?”


    “不,勞倫斯隊長!”比波依舊平靜的迴答,“我要留下來,我要成為一名拉斯特最棒的士兵,我要捍衛利劍與堅盾的榮耀,我要讓你停止你這種野蠻的做法!”


    “好啊,哈哈哈!”勞倫斯解下長劍扔在地上,雙手握拳,“來啊,小子,隻要你能打敗我,我就讓你留下。輸了,就立馬滾出去!永遠也不要來拉斯特!”


    “來哦!來哦!!”其他幾個小隊附近已經停止訓練,隊長和新兵們一起將他們圍在中間,“打!打!打!”


    比波說,“我要是贏了,這種訓練今天下午必須停止!”


    “好極了,小子!”勞倫斯笑了笑,一拳瞬間擊中了比波的鼻梁,鮮血噴灑而出,比波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鐵錘擊中一般,覺得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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