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教練:“等什麽?”

    淩驕陽向楊心悅看了一眼:“等心悅來決定。”

    藥教練一臉沉重的看向她。

    在他眼裏楊心悅嬌裏嬌氣的哼哼,整個再無上場可能,氣得直搖頭:“還沒有縫就痛得哼哧亂叫的,縫了那還不得耍猴拳。”

    淩驕陽拉著藥教練到一邊,堅持:“痛就是痛,叫出來是她在釋放情緒。”

    藥教練:“如果是以前的隊員,我會直接問她還比不比,她這個家夥,情緒化得很,等下上冰要是摔出個好壞怎麽辦?”

    淩驕陽:“教練,我們被訓練的不隻是身體,還有自己的意誌,能聽聽她怎麽說嗎?”

    別人不會理解藥教練為何一見運動員受傷,就立即要跟鍾教練匯報。

    其實並不隻是匯報,而是要做退賽的決定。

    這種事,裁判是不會給你多少時間去做決定的。

    當初淩驕雪帶傷參賽,落下病根,後來隻在一次訓練之中,就直接坐了輪椅,他為此自責很多年。

    楊心悅,還如此年輕,還沒有上大學,他不願意用年輕人的未來去搏一個沒有多在勝算的比賽機會。

    他揮手說:“比賽是有雙保險的,你們不上,有人上。”

    淩驕陽:“藥教練,我們上與不上,請讓楊心悅決定。我們的未來,我們自己定!”

    藥教練怒了:“她若是因傷落下什麽病,你負得起責嗎?你考慮過她可能是第二個淩驕雪嗎?!”

    淩驕陽怔住了,他或許十分了解心悅的心性,但他的確不能的她的將來去賭。

    心悅,是他輸不起的人。

    見他沉默,藥教練再度拿起了手機:“鍾教練,楊心……”

    “你過來……”鍾教練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

    兩人再度迴到楊心悅處。

    鍾教練隻一句話:“他們排在靠後出場,短節目,先看看。”

    藥教練點了點頭:“短節目如果排名不高,自由滑可以直接不用滑了。”

    鍾教練拍拍藥教練的肩頭:“哪一個不是這樣過來的?之前那一對,四次入院呢。”

    這時,主辦方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問要不要繼續比賽的官員,另一個是紗菱。

    她的手裏拎著一隻醫藥箱。

    她上前:“這裏麵有藥和網布膠貼,表皮傷口用這個來貼,不會太痛。”

    隊醫上前取出一看,這種是質量最好的貼布,很多美容院都在用,主要是表麵看不到縫針。

    隊醫向楊心悅說:“能用。”

    楊心悅捂著冰袋的手移開:“上吧。”

    說話間牽扯到傷口,痛得她“唉呀”叫了一聲,大家都看向她,好像她現在隻要一叫,就是在他們耳朵裏戳一下。

    楊心悅閉了嘴巴,哼嘰著把臉轉向淩驕陽。

    他正目帶著緊的看著她,那模樣像極想代女兒去挨刀子的老爸,就差兩行熱淚了。

    淩驕陽從未哭過,至少楊心悅是沒有看到過的。

    因而楊心悅認為淩驕陽是鐵打的漢子,看到她兩次見血,都能保持著我關心你,但我不會亂的沉穩。

    她伸出手指頭向淩驕陽勾了勾,讓他站近一點。

    隊醫拿出貼布,開始清理傷口,楊心悅痛得整個人縮作一團,“嗷嗚”一聲,肌肉發緊的顫抖起來。

    淩驕陽一步跨過藥教練、鍾教練,直接扶住了楊心悅的頭:“靠我這。”

    楊心悅卻雙手抵住淩驕陽的腰,把他往外推。

    淩驕陽:“別孩子氣。”

    楊心悅悶聲說:“等會要上冰,別弄髒了表演服。”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連站在一旁的紗菱都有些佩服的看著楊心悅,離開時特別看了看出場的排名表,到了工作區,她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結弦,你還在嗎?”

    “什麽事?姐姐。”

    “這次比賽雖然沒有你參加,可也並不是全無看點。”

    “哦?姐姐看中誰了?”

    “嗯,我看中了一個叫楊心悅的,可愛得很。”

    “我隻對男單感興趣。”

    紗菱:“結弦,力量並不隻是來自肌肉。”

    羽生結弦掛斷手機,站在出口處,迴頭看賽場外的大屏幕。

    正在直播場內的比賽的屏幕上,突然開始滾動播出一個畫麵。

    六練的熱身時間,一個女生被另一個女生撞飛。

    從撞人的角度看,被撞飛的女生是背對著紫衣女生,而紫衣女生為何沒有避開已經高速滑行做跳躍的紅衣女生,一直讓在場的解說員也很困惑。

    現場解說無奈的用了一個叫做“鬼使神差……”的詞,給這場意外下了一個定義。

    羽生結弦目不轉睛的看著不斷迴放的一瞬間,心想這還能比賽嗎?

    出租車停在他的麵前,他向司機擺了擺手,轉身往來的地方走去。

    短節目結束。

    楊心悅和淩驕陽取得了自由滑的資格。

    運動員休息區裏,與前一天男單女單比賽時的融洽和睦不同,大家都很沉默。

    樸真坐在中間的位置,彥燕飛在一旁,兩人一直盯著計分表。

    楊心悅&淩驕陽的排名在第三。

    他們排在第一。

    隻要發揮正常,在這場比賽裏,就能拿到一枚金牌。

    雖比不上4c的規格高,但是卻能讓人獲得榮譽與信心。

    楊心悅頭上倒了一瓶子雲南白藥,痛感小了許多。

    她走入休息區時,彥燕飛拿眼瞟了瞟她,手在鼻下扇了兩把,過一會取了紙巾捂在鼻子上,似是聞到了比大便還讓她惡心的東西一般。

    楊心悅鼻中輕輕一嗤,轉頭向淩驕陽的說:“化妝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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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驕陽愣了愣,這個時候要粉底做什麽?

    但他還是說:“我給你去弄。”

    不一會,紗菱拎著包過來,楊心悅看到她時,以為淩驕陽弄錯了:“我是要化妝粉,不是要消炎粉。”

    紗菱打開包,從裏麵取出一隻粉底盒:“這個給你。”

    楊心悅:“這私人物品。”

    紗菱:“很好用的。”

    日本化妝品的確很好用。

    李香以前就很粉日本的化妝品。

    不過,死貴啊。

    看到她猶豫,紗菱盒上蓋子:“送你的。”

    喲太大方了。

    楊心悅不好意思的看著她,手摸上盒子:“下次中國開冬奧會,我送你哈城特產人參啊。”

    紗菱笑著走了。

    楊心悅拿起粉盒,對著小鏡子,仔細檢查自己妝容。

    右額貼著的貼布,像是在她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打了一個補丁。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淩驕陽額間的黑色英雄抹,她手摸上去:“淩哥,這個給我。”

    淩驕陽二話不說:“行。”

    取下放在她手中:“要這做什麽?”

    想起紗菱剛給了一盒化妝粉,她不是想著拿這條英雄抹做迴禮吧。

    當下忙阻止:“這是表演服,用完要歸迴二隊的。”

    “明白。”

    楊心悅微微勾頭,將英雄抹往自己的額頭上一套,遮住了難看的傷口,隨後揚頭嚴肅萬分的說:“國家的東西,我是不會挪作他用的。”

    淩驕陽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招,剛剛看著紮眼的傷口,本來讓她顯得傷病號一樣,這下被她一弄,反而有了化龍點睛的效果。

    花木蘭是女戰士,上戰場的人,哪能沒有傷痕與鮮血,她把男人用的英雄抹橫在額上,不但不醜,而且看起來英姿颯爽。

    然,轉眼間,他便看楊心悅勒出了眼淚。

    她在為了自由滑做最後的努力。

    細節決定成敗,以前她隻注意難度的提高,不會把妝容,表演服的事放在心上。

    今天,楊心悅像是一個老練的運動員一樣。

    應該做的一樣不少的做了。

    不應該做的……她同樣不折不扣的在做。

    “淩哥,我們一定要上冰,來都來了,不能走空啊。”

    楊心悅明明是最應該被安慰的那個,現在她反過來給淩驕陽打氣。

    淩驕陽心中一陣刺痛,休息區隻有兩張椅子,卻無人給她一個傷員讓坐。

    那兩個人才是奪冠的主力。

    他壓著內心的火,撫著她的後脖,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聽著,淩驕陽是你楊心悅的,有生之年,不得挪作他用。”

    楊心悅低低一笑,像撿了個大便宜:“好說好說。”

    自由滑,楊心悅和淩驕陽排在第8出場。

    光潔的冰麵如鏡,牛奶白的顏色讓不覺得過去寒冷。

    楊心悅和淩驕陽上冰後,巡冰半圈,淩驕陽看到三處極為明顯的冰坑,都一一記在了心裏。

    兩人站定在冰麵上時,他低聲說:“避坑,隨我來。”

    楊心悅眨了眨眼,這是她與淩驕陽之間的默契。

    每次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上冰的第一秒鍾開始,就會沿途巡冰。

    他們有自己習慣的幾個落點,這些已在淩驕陽的腦子裏形成了點似矩陣排列的坐標。

    他總會在做跳躍動時,帶領著楊心悅避開冰槽和冰坑,最大限度的讓動作完成度高,不要失誤。

    楊心悅側負責全力以付的完成三周跳,讓自己在冰上站穩,托舉時保持絕對的平穩心態,保持住重心。

    兩人這一舉動,觀眾們都隻覺得,跟先前上去就直奔冰場中央的那幾對年輕選手頗為不同。

    紗菱跟羽生結弦站在視線較好的圍檔後,兩人看到淩驕陽和楊心悅上場後,都不約而同的注意到了她額頭上的東西。

    紗菱:“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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