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衛國和陳光差點驚掉了下巴。

    原來,數日前,升哥有意在冰場上堵了一迴淩驕陽。

    升哥當時說:“我們倆來一場,輸的以後都不能再出現在楊心悅的麵前。”

    升哥這話來得挺毒,要知道楊心悅是為了找雙人滑搭檔才來的冠宇。

    要真的淩驕陽輸了,那楊心悅之前所有努力豈不白費了。

    淩驕陽隻迴應說:“你可以全力以赴留在她跟前,但她不是輸贏的籌碼。”

    自此,兩人在冰上拚了幾個來迴。

    在一群冰上遊客的中間穿插滑行,誰能把手中的貼紙,更多的拍到對方身上,而不讓對方發覺,誰就贏。

    這種玩法,在冰上玩家中很流行。

    通常要步伐極為靈活,滑行技術嫻熟的人才敢這麽玩。

    要不然,分分鍾會撞到人,到時隻有挨揍的份。

    淩驕陽想到升哥在不到兩分鍾後,看到兩手空空的他時,那副活見鬼的表情,嘴角微微抿了一下。

    因為升哥很爽快的承認輸了,但又馬上宣布,對於楊心悅,他跟淩驕陽將會是一場勢均力敵爭奪。

    與其讓對手時不時跳出來騷擾心悅,不如找點事消耗他無處安放的青春荷爾蒙。

    何況那小子著迷花滑,花滑界從不缺少美女。

    衛國打了一個響指,打斷了他的思緒:“當然,我們等到這個點,就是為了迴去時有……”

    “晚上你們自己迴去。”淩驕陽握了握脖子上的白毛巾,“我有事。”

    “別,淩哥,這個點打公交多擠。”衛國急了。

    “就是,還要轉車,還要走一公裏的路。”陳光補充。

    兩人輪流懇求。

    淩驕陽冷清的搖頭:“今天不順路。”

    “那好……”衛國拉著長調,向著女更衣室門口大聲說,“心悅,我們拚車迴去,打的,aa製了。”

    “不必。”淩驕陽側目看了一眼女更衣室的大門,代替被無辜拉入他們中間的楊心悅拒絕。

    衛國抗議的扯著誇張的麵部表情:“太過份了。”

    陳光配合的度極高的做老母捧心,一臉指責狀:“兄弟,我們可是兄弟。”

    淩驕陽沉默中帶著她與你們無關的篤定。

    這三人的表情,讓空氣裏飄出四個字“區別對待”。

    “為她甩了我們?”

    “你還是你嗎?”

    “我們可是發小。”

    “我去,發小比過小花。”

    衛國和陳光兩人輪流攻擊。

    隔著一道門的楊心悅聽得心神不寧。

    “淩驕陽,你就不怕隊內傳你們那什麽……”衛國語帶著威脅的說。

    “淩哥,她才十六啊。”陳光勾著衛國的肩頭,意味深長的說。

    這話□□味更濃。

    楊心悅剛好出來就聽到這句。

    她抬起眼迅速看了三人一圈,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在裏麵,這不故意讓她難堪嗎?

    男生的臉皮厚度簡直了。

    什麽都敢往外說。

    楊心悅占理的一方,卻發現無從反駁了。

    隻垂著眼,低了低頭,悄然從淩驕陽走過。

    “去哪。”淩驕陽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楊心悅吸了一口氣,剛剛他們三人七嘴八舌的把她消遣得根本不也出來。

    這會她是身累心累,還是遠離是非之人為好。

    她有氣無力的迴:“迴基地啊。”

    “走著迴嗎?”他問。

    楊心悅聞到身上的微微散出的汗味,還是去禍禍別人的鼻子吧。

    她客套了一句:“我有點事,不順路。”

    淩驕陽被她堵得沒話。

    **

    公交站台,大多數是迴家的深大本地學生。

    升哥騎著他的大摩托,停在楊心悅的跟前,手一揚,掀開頭盔擋風鏡。

    “心悅,我載你啊。”

    楊心悅裝著沒有聽到,向人行道內側移了兩步,繼續往前走。

    升哥雙腳撐地,驅著車,與她並排而行。

    “心悅,去哪,我帶你,我有頭盔。”

    他近乎討好的說。

    楊心悅從公交車站的一頭,走到另一頭,站台上的幾十雙眼睛盯著他們。

    有女生還小聲嘀咕:“這男生好可憐。”

    “女生也太狠心了。”

    不明真相的群眾們,你們知道個啥。

    唉呀,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楊心悅硬著頭皮往前走,一公裏的路,已經走到了下一站。

    升哥像隻大金毛,粘性極強有跟在半步之後。

    總之她走他就走。

    她停下,他立即捧上頭盔。

    年度最佳暖男,非他莫屬。

    楊心悅停住腳步,“我現在心情不好,你能不能不跟著我?”

    升哥:“可以啊……不跟著,但可以追著。”

    楊心悅得竭盡全力控製著自己想用膠布封他嘴的衝動,捏緊了拳頭。

    “今天我出醜了,你看到了,這樣你心理平衡了點吧。

    我現在滿腦子就想著怎麽過教練那關,沒時間。”

    “我在給你省時間,帶你基地。說起來,是你占了我的空間。”

    升哥大方拍拍摩托車後座。

    楊心悅:“我喜歡會花滑的男生!”

    升哥:“正好,我喜歡會花滑的女生!”

    “或者,跳過這一步,直接點。”

    “什麽?”楊心悅皺眉。

    “你接受我。”

    他說話簡直可以當主持人了,驚嚇那是一個接一個。

    她眼瞬間瞪大,心說,你小子是欠削吧。

    她抻了抻脖子,眼神無助的四處看了一圈,內心掂量了一下。

    沒有熟人幫忙,估計力敵不過,還會自損。

    隻能舌戰了。

    楊心悅正了正臉色:“今天話說明白了,我現在跟淩驕陽準備組雙人滑搭檔,以後我們要衝刺全國賽,最終要目標參加世錦賽。”

    “嗯。”他似乎算準了楊心悅要說什麽,點頭說,“我很大方的,訓練比賽的時間你歸他,別的時間你是我的。”

    我去。

    你小子不隻欠削,還智商欠賬啊。

    聽不出我楊心悅以後就跟淩驕陽一起奮鬥了嗎?

    這是不分彼此不分時間,甚至於比一般所謂情侶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的並肩戰鬥。

    腹中一肚子話,但跟他真的是沒法說。

    “你想做什麽我不管,麻煩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不想看見你,二十四小時那種。”

    這話說得足夠極端,沒有給他幻想餘地了吧。

    楊心悅見到他神色有些不對勁。

    不會是暴力男,破口大罵,動手打人之類的。

    想想有點後怕。

    “你上次說,你有喜歡的人,是誰?”

    他果真躍下車,一臉要跟情敵打一架的欲望,激情澎湃的衝到她麵前。

    這個……

    楊心悅慌了,退了三步,他逼近過來:“我就不信,還有我幹不倒的人。”

    看他的身高,比淩驕陽矮了幾公分,可是那塊頭,就是練家子。

    不行,不能給淩哥惹事。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不就是你護得死死的那條崽嗎?”

    他轉身欲上車走。

    楊心悅急了,脫口一句:“我喜歡羽生結弦!”

    !!

    ??

    ……

    升哥的臉色變綠。

    楊心悅把握時機,進一步做實她的彌天大謊:“我學花滑,就是因為他,我一直想有一天能在賽場上見到他。

    不是做為觀眾,而是做為一個能跟他站在同一冰麵的上戰士一樣。

    我能力不及,做不了單滑選手,我就選了雙人滑。

    所以,我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能進入到世界花滑五大比賽。”

    !!

    升哥的臉色再度變了變。

    眼眶裏有些紅,他盯著楊心悅看了許久,慢慢走上前,握住她的肩頭緊緊捏住:“你再說一次,你喜歡誰?”

    “羽生結弦。”楊心悅說完,心裏一直默念,對不住了,全世界的神拿來做一下防禦,羽生君不會介意的啊。

    升哥疑惑:“你今年多大?”

    “剛十六。”楊心悅的話裏,這句最經得起調查。

    升哥追問:“你喜歡他多久?”

    “五年。”楊心悅心底喜歡了那個人五年,借著他的問話,說這句話時,嘴角不禁微揚。

    “五年……二零一一年,啊那時他才十六,索契奪冠那一界是十九歲時啊?”他懷疑。

    楊心悅忙說:“日本9級地震那次,我聽說一個日本花滑選手在練習的冰麵上逃脫,後來為了不中斷練習,他參加了各種花滑的商演。”

    “因為這個喜歡上他?”

    “對啊,我覺得他很強大,雖然臉很柔弱。”羽生君很強大,隻是有一張讓人喜歡的漫畫臉。

    驕陽呢?他像太陽啊。

    升哥目光眺望遠方的燈塔,羽生結弦,他永遠隻能仰望的天之驕子,楊心悅喜歡的果然是極品。

    自愧不如。

    他悠悠歎了一聲:“他真的獨一無二……”

    說完,他垂著頭,走迴摩托車,跨騎上去後,迴頭說:“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要管了,你去做你喜歡的事。現在是晚上,你一個人,不安全。”

    “不會不會,深城的治安還沒有差到打公交會出問題的那一步。”

    “我是土著,我知道深城的晚上是什麽樣。”

    嘶,有點小小動搖。深城不比哈城,九月已經奔深秋了。

    深城在九月那還是炎炎夏日。

    晚八點,才是這座城市活力的起始點。

    那時的年輕人會如天上繁星一樣的出沒於大街小巷。

    年輕的女生一個人行走,的確不怎麽安全。

    “我等會有人接。”楊心悅說著拿起電話,裝模作樣的拔打出去,“約車,我約了車的。”

    “好,等會記得發個車牌號給我。”

    他說完擰動油門,車尾冒著青煙走了。

    啊,終於送瘟神一樣,送走了難纏的貨。

    楊心悅自嘲的看著手中並未打出的號碼,將手機收迴包裏。

    抬腳感覺踢到了什麽,低頭,腳邊放著一隻紙袋。

    提起來一看,大吃一驚。

    裏麵有一頂假發、說明書、專用的梳子、洗發水、夾子。

    是他留下的。

    楊心悅抱著袋子看著大摩托消失的方向,車流中那一點點的背影模糊到看清楚。

    車來車往間,她有一瞬間的恍神。

    原來,人不可貌相,這句古語是真的。

    他……其實不壞啊。

    公交車的停在麵前,中門打開,從裏麵吐出勞累了一天的人們。

    前門,沒有人上,她移過去,疲憊的抬起了腳。

    坐上車的楊心悅,斜倚在窗口,看著不斷後退的燈火,仰了仰頭。

    此時,夜空裏看不到一顆星星。

    人間的夜燈,比白晝更耀眼刺目,早已奪去了天空的璀璨。

    公交車行駛了幾站路,司機瞥見左右兩邊有車尾隨著。

    左邊的是一輛藍矅。

    右邊的是一輛大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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