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聰明跟機智,二小姐可不如小姐你。”田七笑道,對自家小姐有著幾近盲目的崇拜。


    白雲昵她一眼,笑道:“別把你家小姐想的那麽厲害。”她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深深的思慮過,就怕一步錯,再重蹈覆轍,如果可以,她何償不想無憂無慮,可現實卻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對了,麥芽迴來了嗎?”


    “天都快黑了,也該迴來了吧。”田七看看天色,說。


    白雲點點頭,加快步子迴了雲院。


    花廳裏,麥芽低著頭站著,一副認錯的小媳婦模樣,對麵,玉嬤嬤手拿著雞毛撣子,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桌麵,麵色肅然,說著什麽,伴隨著麥芽小雞琢米般的點頭。


    白雲失笑,這已經不知是第幾十迴玉嬤嬤的說教了,偏麥芽那頑劣的性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虧得她乖乖的被玉嬤嬤訓斥,哪怕耳朵起繭也沒想著溜之大吉。


    啪--


    雞毛撣子重重的敲在梨花木的桌麵上,玉嬤嬤冷聲喝道:


    “眼睛看哪呢?”


    桌子上,有隻被啃了一半的炸雞。


    麥芽立即收迴盯著烤雞的餘光,討好的咧嘴笑道:“玉嬤嬤,能先讓奴婢把雞吃了,咱再說麽?”


    玉嬤嬤被這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直翻白眼。


    你說打?


    不說那是小姐信任重用的丫環,就麥芽那一身武功,她哪裏能打得到,若非敬著她這個老婆子,這丫頭哪裏會乖乖的站在這裏聽她訓斥。


    拿個雞毛撣子與其說嚇唬麥芽,倒不如說是玉嬤嬤給自己漲氣勢用的。


    啪--


    又是一記,玉嬤嬤咬牙道:“站好了,你看看你這吊兒郎當的模樣,哪有身為女子該有的秀外慧中。”


    麥芽不在意的聳聳肩,舔著臉笑道:“嬤嬤,我隻是個丫環,用不著秀外慧中。”


    玉嬤嬤氣得直翻白眼:“哪怕是丫環,也該知書達禮,否則跟在小姐身邊,簡直是丟小姐的臉。”


    “所以呀,不是特殊情況,我一般是不跟小姐出門的。”這一點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讓玉嬤嬤給氣笑了,不過這笑,是陰森森的笑,看得麥芽如臨大敵,在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果然下一句便聽玉嬤嬤咬牙切齒的道:“給我迴屋抄書去,不把女戒女訓抄滿一遍,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麥芽頓時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苦著臉哀嚎:“嬤嬤,我錯了……”抄書事小,那一天三頓兩個埋頭的夥食才是要命啊。


    “晚了!”玉嬤嬤哼哼著道,說罷,在麥芽撲過來之前一把拿起桌上的半隻烤雞,藏到了背後。


    麥芽伏在桌上,握著小拳頭捶著桌子跟死了爹娘似的直嚎:“嬤嬤,死刑犯最後一頓還能吃頓好的呢,你好歹讓我把這雞啃完啊。”


    迴應麥芽的,隻有玉嬤嬤的一個白眼。


    一扭頭,麥芽看到走進來的白雲,猛的撲了上去,伏在她的肩頭鬼哭狼嚎:“小姐,奴婢苦啊……”


    這光打雷不下雨的舉止沒能惹來白雲的同情,反而頗有些興災樂禍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淺聲道:“偶爾吃吃素,對身體好。”


    麥芽往後一跳遠離白雲,一副“奴婢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的鬱悶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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