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鵬和潘婕為了這事專門找了羅醫生,由於失憶的情況比較複雜,羅醫生也很難完全說清楚,隻說這和病人的心理狀態、自我意識很有關係。大多數失憶的病人,遺忘的都是些不堪迴首或者潛意識裏不願觸碰的事和人;也有人是分段式遺忘,也就是說忘記生命過程中某一個時間段的事情和人物;極少數的人,忘掉的是一直在腦海中反複思考、根本無法忘懷的事,這些事往往曾經糾纏他們很久,而且印象深刻到如同唿吸心跳一般必不可少。這最後一種病例,看上去不合常理,也很難解釋,但卻是曾經發生過的病例,在失憶症的類型比例中也是非常低的,大概隻有1%左右。

    而林俊峰現在的症狀,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這1%之中的。

    潘婕非常關心這種失憶症是否會康複,羅醫生的迴答非常含糊,他給潘婕的建議竟然是,如果你不願和他分開,那麽你們需要重新認識、重新戀愛,就像初識一般。

    林俊峰從反複的檢查、測試中,感覺到了自己可能出現了些問題,也聽到他們談論的失憶,可他仍然記不起自己和天天在病房裏照顧自己的這個女孩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所以和潘婕的相處禮節很周到。這讓潘婕心裏更加難過。

    又過了三天,林俊峰的傷口已經全部長好,他就向羅醫生提出了出院的要求。在這裏耽誤了好幾天,他要迴家了。再過兩天,公司也要上班,父親說要重迴絕塵,他必須迴去幫忙。

    羅醫生檢查了他的恢複情況,也覺得可以出院。失憶這種事情,不是住在醫院裏就可以治好的,以後看機緣吧。簡單詢問了潘婕和路雲鵬之後,就同意林俊峰出院了。

    送林俊峰去機場的,是路雲鵬。潘婕和他在醫院道了別,便迴到媽媽的病床前。她不願在他麵前落淚,特別是他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哭,這會讓她自己覺得很不堪。路雲鵬自告奮勇替她去送,一路上都沒和林俊峰說話,隻是在他進安檢的最後一刻,輕輕說了句“保重。”而這時潘婕在醫院裏,已經是一個淚人。

    假期馬上就結束了,路雲鵬也要準備迴去。說起潘婕媽媽的情況,幾個人都認為要繼續留在香港治療比較好。潘婕在迴去工作和留下來照顧之間難以取舍,最後還是路雲鵬建議她,說服原來照顧她媽媽的護工阿姨飛來香港,接替她。而潘婕和路雲鵬一起迴去上班,周末或者節假日過來看望,如果有進展隨時通知她。這是不得已的選擇,但卻是最合理的。潘婕給迴家過年的護工阿姨打了電話,沒想到她很爽快就答應了。這件事辦妥,潘婕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第二天,護工阿姨就到了香港,所有的手續都是路雲鵬找朋友幫忙、一路綠燈走下來的。潘婕和她交了班,畢竟是熟人,護工阿姨上手很快,在潘婕看來,就像是把h市的病房搬到了香港一樣。把這一切交代好,潘婕和路雲鵬便買了第二天飛迴h市的機票,臨行自然少不得向羅醫生道謝,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他,媽媽的治療一旦有進展,就要第一時間告訴她。當她最後來向媽媽告別的時候,拉著媽媽的手說自己要迴去,她明顯看到腦電波監視器上的光點跳了一下。她知道,媽媽這是舍不得她。安慰了媽媽兩句,也是時候去機場了,路雲鵬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拉著她離開醫院,坐上開往機場的的士。

    春節香港之行,對潘婕來說,是福,也是禍。短短幾天,她經曆了由悲到喜、由喜生悲、悲喜交加。麵對今後的路,她充滿期待,可同時又覺得很茫然。媽媽快醒了,讓她對家有了期盼,可和林俊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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