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身下的人停止了掙紮,甚至停止了一切動作,沒有了一點聲響,林俊峰莫名產生了一絲心慌。他慢慢鬆開了手,抬起頭,看到潘婕閉著眼睛,眼角滑落的淚水將她頭下的床單濡濕了一片。

    看到這種情形,要是放在以前,林俊峰一定會深深自責。可是今天,他的心情卻有些複雜,不僅沒有負疚感,反而有些喜悅和期待。他想看到潘婕對這一切的反應,甚至想到她如果再反抗和抵觸,自己就幹脆把侵犯升級!哪怕她恨上自己,也比把自己當作路人要強。有恨,至少可以證明有感覺。

    潘婕沒有反應,除了眼角那一道淚槽之中汩汩而下的淚水,一遍一遍漬亮那道淚痕,幾乎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是清醒的。沒有動作、沒有聲響,甚至讓人覺得沒有唿吸。林俊峰放開潘婕,坐起身來,背向著潘婕說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潘婕,我等了你七年,跟了你七年,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心裏就隻有你。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不能打動你,以前你要專心於學業,我理解;可現在我不知道為什麽你還是不願接受。要知道,在心裏默默地愛一個人並不容易,而我堅持了七年,而且隻要你還沒結婚,我就會繼續下去。”

    背後仍是寂靜一片,林俊峰也沒有迴頭。他知道潘婕在聽著,此時不表明心跡,林俊峰不知道這樣的機會何時才能再出現。

    “潘婕,我不知道自己在你的心裏到底是怎樣的印象,但曾經發生過的很多事其實都另有隱情,我以後會慢慢向你解釋、慢慢向你證明。也許我太在乎你,所以才想盡辦法傷害你、刺激你,想看到你也在乎我。可是,現在看來我錯了,我做的一切都讓你離我越來越遠。我們是兩個過於驕傲的人,誰都不肯放下自尊屈就對方,所以也就注定了現在的結局。但是此時此刻我想告訴你,我林俊峰從今天開始,放棄我所謂的驕傲和自尊,隻為換取你的愛,你願意嗎?”

    對林俊峰來說,能說出這番話非常艱難。如此出色的男子,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要拋卻一切,這在幾年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時至今日,他卻清醒地意識到,如果自己還堅持過去的驕傲和自負,那麽潘婕將無法接受,也就意味著自己將永遠地失去。

    “有一句話,我早該在七年前就跟你說,可我一直拖到了今天。潘婕,我愛你!我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別人!”

    說完,他站起身,沒有迴頭再看潘婕一眼,走出了她的房間……

    聽到大門砰地一聲關上,躺在床上的潘婕才微微一動。眼淚,還沒有止住,可神智卻一直清醒。她翻了個身,改成側臥。左眼的淚,流過鼻梁,順著眼角再匯入右眼,淚水由溫熱變到冰涼,再由冰涼重新溫熱,最後才緩緩流下。

    林俊峰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可今天的他,讓潘婕覺得無比陌生,以至於她不敢相信這些話真的是出自那個桀驁不遜、驕傲自負的男人之口。

    這是潘婕的初吻,被這個自稱愛了她七年的男人,在沒有得到她同意的情況下,強行索去。她並不是為了失去初吻而痛惜,林俊峰口口聲聲說愛了她這麽久,為什麽不懂她到底想要什麽?為什麽不能理解她?

    “如果你愛我,為什麽要傷害我?”

    潘婕覺得特別的委屈,她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跟誰說。除了止不住的眼淚,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宣泄出自己的情緒。

    一番掙紮,她全身脫力。被林俊峰死死壓住的腿和手,都還疼著。今天,他沒有一點憐惜,讓潘婕隱隱生出了一絲害怕。他,歸根到底還是個男人,一個充滿侵略性的雄性動物,他一直以來在潘婕麵前表現出的克製和隱忍,終究無法改變他骨子裏的獸性。今天的情形,潘婕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忤逆他,很有可能出現更嚴重的後果。這讓潘婕非常灰心,自己無論如何拚命、如何努力,在一個禽獸麵前,也隻能永遠處於弱者的地位。

    恨意,讓潘婕無法控製地在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如果自己嫁了人,林俊峰應該就此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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