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枝剛起了個音,後麵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他有些無措和焦急,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反應不過來。


    越是急,沈眠枝的思維越是空白。


    傅斂垂眸看了看沈眠枝,輕聲笑笑。他的掌心落在沈眠枝頭頂,如同往常那樣,安撫地揉了揉。


    “眠枝不用勉強自己現在就給出迴答。如果你覺得沒想好,覺得不合適,或者覺得……不喜歡,都可以直接拒絕我,我做好了一直追求的準備。”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他有足夠的耐心,一次次靠近,一次次追求。


    沈眠枝仰頭看著傅斂,眼眸水潤剔透。


    傅斂總結道:“所以眠枝,不用立刻迴應我。”


    傅斂從花束裏挑出最嬌豔欲滴的一朵,確保上麵沒有刺以後,把它放在沈眠枝的手邊。


    “我喜歡你,以及,我一直在這裏。”他說。


    傅斂是虔誠的朝聖者,始終朝沈眠枝奔去。


    第63章 變化


    空氣裏漂浮著鮮花特有的香氣, 不濃烈,卻醉人。


    聽到傅斂這樣體貼退讓的話,沈眠枝的心跳反而變得更快了一些。


    傅斂蹲在沈眠枝麵前, 窗外透進的光線落在他的眉眼, 將他眼底熾熱的情感映得一覽無餘。


    無聲的洶湧情感在空氣中流淌,牢牢包裹住沈眠枝。


    他們的眼神如有實質一般, 觸碰, 相撞, 躍動的情緒不斷勾纏。


    過了半晌, 沈眠枝率先別開臉,張了張嘴, 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盯著自己的膝頭, 嗓音沙啞地喃喃:“我怎麽穿的是睡衣啊。”


    傅斂準備得那樣隆重, 那樣鄭重地對他告白,在這種正式的場合, 他穿的居然是一套毛絨絨的睡衣。


    等等,他在說什麽啊。


    而傅斂聽到這個完全出乎預料的迴答,難得地愣了一下, 忽然笑起來。


    告白之後宛若等待審判的緊張忐忑稍稍消失,傅斂被可愛得不行。


    “這有什麽關係, 眠枝穿什麽都很好看。”傅斂哄道,“而且我們是在家裏, 穿睡衣很正常不是嗎。”


    “噢。”沈眠枝不好意思地略過這個話題。


    他的指尖拂過那朵玫瑰,注視著傅斂的眼眸,同樣認真地開口。


    “斂哥, 我沒辦法立刻給出你迴答。”


    這不是拒絕。


    沈眠枝隻是,不想不負責任地給出不確定的迴答。拒絕也好, 答應也罷,無論是簡單的好感,還是熱烈的歡喜,他必需明晰自己的心意,然後把結果告知傅斂。


    沈眠枝語速緩慢地說:“我需要幾天時間好好思考,再給你迴答。”


    “沒問題。”傅斂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沈眠枝沒有明確拒絕,就已經是勝利。


    傅斂輕輕握了握拳,才發現掌心裏不知什麽時候沁出了汗。大概是剛才太緊張了。


    傅斂緊緊盯著沈眠枝,問道:“那在這段時間裏,眠枝可以接受我繼續追求你嗎?”


    沈眠枝遲疑幾秒,點了點頭。


    傅斂不動聲色地又往前一步。


    “追求過程中,我們的婚姻生活可能會更親密,也可以嗎?”


    更親密……會比昨晚親密嗎?


    沈眠枝的睫毛輕顫,再次點頭:“應該可以。”


    傅斂緩緩笑起來。


    太好了,多一分追求,就多一分打動的可能。


    傅斂心情愉悅,詢問沈眠枝的意見:“眠枝想怎麽處理這些花?”


    沈眠枝:“這些花挺好看的,就放在家裏裝飾吧。”


    “都聽你的。”傅斂說著,去櫃子裏找空花瓶。


    曲奇等到客廳的氣氛恢複往常,才從主臥裏跑出來,蹦噠到沈眠枝麵前舔了舔他的手指。


    舔完,它又一爪子拍到按鈕上:“貼貼!吃飯!”


    曲奇一邊按著,一邊拱到玫瑰花旁邊,躍躍欲試想啃一口。


    沈眠枝捏住曲奇的嘴,無情拒絕:“這個不準吃。”


    曲奇失望但聽話:“汪汪。”


    “小狗不吃花的。”沈眠枝看了看傅斂,在曲奇耳邊小聲說,“而且這是你爸爸送的。”


    曲奇非常靈性地點頭:“汪汪汪。”原來如此。


    沈眠枝摸了摸曲奇的腦袋,拿著傅斂挑出的那支玫瑰迴到主臥,把它放入書桌上的小花瓶裏。


    冷淡風的臥室裏多出一抹熱烈的紅。


    沈眠枝打開電腦,找出那個關於情感分析的加密文檔。


    沈眠枝又一次開始認真地思索。


    隻是和思考是否與傅裕分手不同,他這次的思索,在忐忑和緊張之餘,還有細微的喜悅。


    沈眠枝在文檔的第一部分敲下幾句確定的結論。


    他困惑的,需要思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傅斂喜歡他。


    那麽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他對傅斂究竟是何種情感?


    從他沒有立刻拒絕來看……就絕不會是討厭和排斥。


    他能感受到傅斂對他的尊重和體貼細數起來,他在上一段戀情,其實並沒有感受到這些。


    不……這樣對比,對傅斂是一種侮辱。


    沈眠枝毫不留情地丟掉關於傅裕的思緒,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傅斂身上。


    他對傅斂大概是有好感的,隻是這份好感究竟源於被照顧的觸動,還是因為彼此吸引而產生的歡喜,他還需要確認一下。


    對方可能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沈眠枝不想再犯上一次的草率錯誤。


    哦,還有他的記憶,這很關鍵和重要……他還沒有完全想起來缺失的空白記憶。但他的記憶裏,傅斂顯然占據了核心的位置。


    沈眠枝認認真真地在文檔上進行分類討論,列出了已經測試和待測試的選項。他甚至嚴謹地拉了一個表格對比分析。


    分明是枯燥的,需要細致耐心處理的事情,沈眠枝眼裏卻藏著自己都沒發現的歡欣。


    像是期待推導出最終結論那樣。


    ……


    按照傅斂的說法,現在是傅斂在明戀和追求。


    沈眠枝能感受到傅斂對他更加體貼主動,但這種體貼之餘又有些不同。


    大概就是,在沈眠枝的接受範圍內,傅斂更加黏人,以及會時不時通過各種方式表達愛意。


    非常幹擾沈眠枝進行客觀理智的分析。


    跨年那天晚上初次履行義務的後勁實在太大,沈眠枝在家休息了一整天,才緩過來。


    而沈曜已經吱哇亂叫了一整天,那幾個朋友也開始晨昏定省地問他什麽時候有空。


    沈眠枝幹脆和傅斂說了一聲,準備先迴家住個一兩天,然後和朋友們聚會。索性沈眠枝的課和實驗任務點暫時結束了,有足夠的假期去放鬆。


    “我大概迴家住一天半,後天去跟他們聚會。”沈眠枝站在衣帽間裏,邀請道,“斂哥要一起去聚會嗎?”


    傅斂想了想:“那幾天我可能要忙工作,不過結束之後我會去找你。”


    傅斂說著,從架子上拿過一條淺灰色的圍巾,熟練地給沈眠枝戴上。


    “今天有風,外麵冷。”


    沈眠枝堅持禮尚往來的原則,說:“斂哥不冷嗎?”


    傅斂仔細地戴好圍巾,捋平皺褶:“我還好,沒有國外冷。”


    沈眠枝哦了一聲:“斂哥適應就行,我就不幫你戴了。”


    “……但是國內也挺冷的,不注意的話容易感冒。”傅斂暗暗道了一聲失策,話頭硬生生拐了個彎,期待地微微低下頭。


    沈眠枝看著飛快改口的傅斂:“……?”


    他有點想笑,但還是禮貌地忍住了。他從衣帽架上拿過另一條同色係的圍巾,幫傅斂戴上。


    在外冷硬淡漠說一不二的傅總乖乖低著頭,宛如收斂爪子的猛獸。


    沈眠枝把圍巾的角度調整好,滿意點頭:“好了。”


    傅斂也心滿意足,心情愉快地開車送人迴家。


    ……


    迴到家時,沈曜噔噔噔地從二樓衝過來,給了沈眠枝一個沒輕沒重的熊抱,還傻樂嗬:“哥,你怎麽走得格外慢吞吞的。”


    沈眠枝:“……”還不是因為後勁太大了。


    沈眠枝:“小孩子少管。”


    沈曜委屈:“?”怎麽了嘛。


    林君看著麵色紅潤的弟弟,笑眯眯地對沈曜說:“對,你少打聽。”


    她給自己的一頭張揚紅發做了個新造型,酷的要命。沈眠枝新奇地繞著姐姐轉了幾圈,誇得林君笑得合不攏嘴。


    姐弟幾個快快樂樂地出門逛了大半天,迴來陪爸媽吃飯,晚上又打了會兒遊戲。


    互道晚安迴房間後,沈眠枝收好今天晚上玩的遊戲手柄,忽然想到什麽,打開了書櫃的其中一個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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