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傅斂又停頓幾秒:“抱歉,我忘記了你現在不太方便看東西,我們是去……”


    沈眠枝已經湊過去努力辨認:“……醫院?”


    “對,你現在生病了,我帶你去醫院。”


    沈眠枝努力睜大眼睛,遲鈍地思考著傅斂的意思。


    他感覺自己被烈火炙烤著,不太清醒,連帶著思維和記憶都有點顛倒。


    醫院……醫院,噢,原來是去看病,然後就迴家……應該是迴家,傅斂這麽紳士穩重的人,應該不至於把聯姻的結婚對象丟在路邊吧?


    沈眠枝蜷縮在座椅上,手指還緊緊扯著傅斂的衣角。


    他悶悶地問:“我好難受,你不會半路丟掉我吧。”


    傅斂抬起手。因為太過擔憂緊繃而微涼的手,落在沈眠枝的後頸,熟練地揉了揉。


    “不會的。”


    傅斂看著沈眠枝。那些被挑起又強行壓下的濃烈情感,又忍不住流露出了那些一丁點。


    他很輕地吻了一下沈眠枝漂亮的眼睛,重複道。


    “永遠不會。”


    第57章 清醒


    車窗外霓虹閃爍, 零星的行人悠悠然從路邊走過。


    落在沈眠枝眼睛上的吻一觸即離,甚至無法探究這個吻究竟有沒有真正的觸碰。


    這個吻滿是憐惜,那樣輕柔, 不含任何欲望的意味。


    在這種持續高熱的昏沉狀態下, 沈眠枝有些沒反應過來,動作遲緩地抬手碰了一下眼皮, 又呆呆地仰頭看著傅斂。


    傅斂垂下眼, 揉了揉沈眠枝的腦袋。


    他怎麽可能丟下沈眠枝, 他恨不得每天揣懷裏寵著疼著。


    傅斂幫沈眠枝調整了一下坐姿:“眠枝再忍一下好不好?醫院很快就到了。”


    沈眠枝得到了傅斂的保證, 放下了心,乖乖點頭:“噢。”


    他的手還抓著傅斂的衣擺, 隨著傅斂坐迴駕駛座, 隱隱有靠過去的趨勢。


    傅斂看了沈眠枝幾秒, 快速地把自己的風衣脫下來,放到沈眠枝麵前。


    沈眠枝嗅了一下風衣上熟悉的氣息, 把風衣團了團,抱在懷裏。


    幾十秒的紅燈很快過去,轉成了綠燈。傅斂的目光從沈眠枝身上移開, 專注開車。


    這個時間段不是高峰期,路上的車輛不多。傅斂把車速踩在限速界限的最高速, 用最短的時間抵達了傅家名下的私人醫院。


    還在醫院的副院長以及兩位主治醫師早早等在了診療室裏。傅斂進來時,一行人就見這位年輕的傅家繼承人, 他們最頂頭的老板,動作溫柔地抱著聯姻的結婚對象。


    懷裏那人精致漂亮,臉頰嫣紅。


    隻消一眼, 他們就能分辨出,傅斂對沈眠枝根本不是某些傳言裏說的那樣把他當聯姻工具, 也看不出傅斂有絲毫怨言。


    那分明是極其認真的喜歡。


    不說別的……這種類型的藥就有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但傅斂沒有用,而是選擇了最尊重的方式,忍著帶人來醫院。


    這麽想著,副院長上前打招唿:“傅總。”


    傅斂掃了他們一眼:“藥都準備好了嗎?”


    副院長連忙點頭:“已經根據陳助理說的東西準備了對應的藥,不過要先對沈先生簡單檢查一下。”


    “可以。”傅斂對他們淡淡頷首,低頭哄人,“眠枝,我們先做個檢查,嗯?”


    沈眠枝慢吞吞地哦了一聲,任由傅斂抱著他檢查。


    幾位醫生非常高效,很快做好檢查,迅速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對應藥水,開始給沈眠枝輸液。


    這還多虧了陳特助的超強執行力。


    離開酒吧之前,傅斂就吩咐特助去查是誰搞的小動作,先找出對方用了什麽藥,方便給沈眠枝治療。


    陳特助不負所望,逮到了那個下藥的傻叉,逼問出了藥品名。


    醫生把藥水掛好,識趣地離開單人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夫夫兩人。


    沈眠枝半躺在病床上,傅斂坐在旁邊陪著。


    另一邊,今晚聚餐的眾人酒醒了大半,意識到不對勁,紛紛在群裏發信息問沈眠枝的情況。


    沈眠枝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在嗡嗡振動,過了好一會才摸出來。


    微信已經堆滿了99+的信息。不過沈眠枝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群,而是來自傅斂的九個未接來電,以及二十五條未讀信息。


    隻因為他發了一串看不出意思的亂碼。


    “啊……”沈眠枝眨了眨眼,“我沒注意到斂哥打了電話。”


    “沒關係,我會去找你的,也找到你了。”傅斂低聲說。


    他看著沈眠枝艱難打字想迴群信息的模樣,不忍心道,“我幫眠枝迴他們吧。”


    “好哦。”


    於是群裏的眾人就看到了來自傅大佬的信息。


    [傅斂]:他沒事,喝醉了,我在陪著他。


    傅斂沒說實情。不過大家也不是沒眼力見刨根問底的人,確認沒事之後,就不再打擾。


    沈眠枝靠在傅斂肩頭,忽然想起來幾個月前,他著涼發燒,去醫院輸液,也是傅斂陪著的。


    他怏怏地說:“今天麻煩斂哥了。”


    明明斂哥已經忙了一天,還要忙前忙後照顧他。


    “噓,別這麽說。”傅斂的手指輕輕壓在他唇邊,“你的事情不是麻煩。”


    沈眠枝盯著傅斂看了一會,緩緩閉上眼。


    那兩袋藥水輸了一個多小時。


    沈眠枝身體裏的灼燒感一點點消退,被本能欲望驅使的煎熬感覺減少了大半,到了可控可忍受的範圍。


    沈眠枝在輸液的過程中睡了過去。


    傅斂的指尖輕輕拂過他泛紅的眼尾,憐惜又珍重。


    ……


    等沈眠枝輸完液,藥效基本上已經壓了下去,剩下的一些殘餘反應,隻需要靠自身的新陳代謝就可以解決。


    沈眠枝的狀態好了很多,理智迴歸了一部分,但還是有暈乎感,反應比平時慢許多。


    兩人從醫院迴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曲奇困得迷迷瞪瞪,始終沒睡過去,等到兩位主人迴來,討了個摸摸之後才去狗窩睡覺。


    傅斂哄著沈眠枝喝了點粥和營養湯,又抱他去浴室洗澡。


    澡是沈眠枝自己洗的。不過他的身體還沒什麽力氣,所以洗完澡又是傅斂把他抱出來的。


    沈眠枝聞到了傅斂身上的沐浴露氣息,估計是傅斂在他洗澡時也去洗了個戰鬥澡。


    迴到主臥的床鋪上,傅斂半摟著沈眠枝,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細致地幫人吹頭發。


    沈眠枝安靜地靠在合法伴侶懷裏。


    剛才輸液的時候,沈眠枝的身體灼熱難熬,又疲倦萬分。


    現在藥效基本被壓下去,他反而變得沒什麽睡意。大概是精神依舊有些亢奮。


    吹風機在轟隆聲裏吹出熱風,沈眠枝挨著傅斂,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裏轉了轉。他們今晚顯然沒辦法早睡,便把曲奇的狗窩暫時挪到了它自己的房間,省的吵醒小狗。


    房間裏的有機生命體隻剩他們倆。


    沈眠枝的視線轉迴來,向下落時,注意到了傅斂的一點生理反應。


    ……也挺正常的,他們畢竟靠得那麽近,傅斂是血氣方剛且功能正常的成年人,今晚還有藥效的作用。


    不過傅斂看上去對此並不在意,一副放任不管的模樣。


    沈眠枝暈暈乎乎的,忽然想到了當初商量著簽訂的協議。


    他們的協議簡直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了,隻要是他不願意的事情,就不會有。


    別人的協議,就算再怎麽體貼,總會有履行某些義務的要求。


    可他們的協議完全沒有,甚至連親密接觸的規定都沒有因為他不能接受,或者說不適應。


    在成為合法伴侶之後,傅斂本該是有權力對他提起那些請求,畢竟性義務本就是婚姻伴侶義務中的其中一類,非強迫性質的請求完全是被允許的。


    傅斂依舊沒有。


    這樣單方麵的對他讓步,是不是對傅斂不太公平?


    未完全消退的藥效讓沈眠枝的思緒不那麽平靜理智,殘留的灼熱感在心底跳躍著,讓他變得衝動。他順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問題,不自覺地往下想了許多。


    沈眠枝知道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他從小就古板保守,上一段短暫的戀情也因此產生爭吵。


    曾經在和傅裕起爭執時,對方說過的話突然閃過腦海。沈眠枝看著傅斂的袖口,堪稱莽撞地想。


    他和主流的觀念,好像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如果是為了滿足傅斂,那他好像,也不是不能逼自己做一些改變。


    比如,主動和傅斂做。


    反正他們也是法律上的伴侶關係。


    “眠枝,頭發已經吹好了。”傅斂溫聲喊道,“在想什麽?”


    沈眠枝還沉浸在亂糟糟的思緒裏,脫口而出:“我在想要不要和你做一次試試。”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愣住了。


    房間裏陷入安靜,他們的唿吸頻率都悄然變化。傅斂的唿吸變得極重,手臂肌肉緊繃,環著沈眠枝的那隻手臂驟然收緊了些。


    沈眠枝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恨不得立刻逃離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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