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男朋友兼合法丈夫的母親抱著, 略顯局促地輕輕喊了一聲媽媽, 抬手也抱了抱她。“哎”薑宛慈喜笑顏開,“乖寶, 是和小斂出去玩啦?”沈眠枝點點頭, 跟她分享:“是的, 出去約會了。媽媽, 我們先進屋嗎?”“好好好。”薑宛慈終於鬆開手,又對曲奇打了個招唿。她刻意落後了幾步, 等沈眠枝被曲奇拉著進去之後, 笑著問親兒子。“剛才沒抱你, 會不會不高興?要不給你也補一個?”“倒也不用。”傅斂看向親媽,“您願意疼他, 我高興還來不及。”“不錯,好覺悟。”薑宛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了視頻, 乖寶魅力真大,連孔雀都給他跳求偶舞, 你可記得長點心。”傅斂想到那隻囂張的孔雀:“……知道了。”薑宛慈樂不可支地看著兒子吃癟的模樣。果然還是要跟眠枝寶貝扯上關係,她才有機會看到這小子變臉。她樂夠了, 正色起來:“知道就行。乖寶之前受了委屈,不準欺負他。你也熬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好好過日子。”傅斂點頭:“會的。”母子倆說完,進了屋子。客廳裏, 曲奇已經擦幹淨爪爪,蹲在茶幾邊上對他們搖尾巴。沈眠枝則是拿了幾個水果,想去廚房洗幹淨。“我來吧。”傅斂把沈眠枝按在沙發上,順手把他的圍巾解下來。沈眠枝:“噢……那我泡茶吧。”薑宛慈看得津津有味。戀愛果然要看別人談才有意思。眼見著沈眠枝要給她泡茶,她按住人:“乖寶,不用這麽麻煩。”“啊?”沈眠枝頓住,“那媽媽想喝什麽?”“白開水就行,要是有飲料就更好了。”沈眠枝琢磨兩秒,翻出幾瓶雪碧和甜牛奶,放在茶幾上。他坐得端端正正,像是準備麵對老師提問的小學生。薑宛慈又是好笑又是心軟,暗暗歎息。她是認識沈眠枝的父母的,甚至關係還不錯。她知道林妍和沈柏平的性子都強勢,也就更加清楚,沈家那三個孩子的性格沒歪是多麽難得。薑宛慈越看沈眠枝越是喜歡,興致勃勃地問起家常話。傅斂已經洗好水果,坐在了沈眠枝身旁。“我早該迴來看看你們的。”薑宛慈優雅又舒服地靠在沙發上,“誰知道連續幾個大賽和項目,忙到現在才有空迴國。”沈眠枝朝她笑笑:“現在也不遲嘛。”薑宛慈常年活躍於網絡,和年輕人絲毫沒有代溝。她拉著沈眠枝聊天,傅斂有時候甚至插不上話。不過傅斂樂得看自家寶貝和母親和諧相處,含笑看了一會,幹脆去聯係廚師準備晚餐。這邊的話題繞迴到小狗身上,薑宛慈試著朝曲奇招手:“曲奇現在看起來好健康,乖,到奶奶這兒來。”“是的,它之前的病都治好了,現在是健康小狗。”沈眠枝拍拍曲奇,“曲奇,去打個招唿。”曲奇聽話地起來,挑出幾個按鈕,啪嗒啪嗒按上去:“你好!貼貼!貼貼!喜歡!”薑宛慈樂得合不攏嘴:“寶貝養的小狗也這麽可愛。”趁著薑宛慈在逗小狗,傅斂湊到沈眠枝旁邊,摟住他的腰揉了揉:“在外麵玩了兩天,累不累?”出門玩肯定是累的,但沈眠枝評估了一下,猛然發現還是跟傅斂做完更累。“還好,不怎麽累。媽媽還在看呢。”沈眠枝抓住腰間的大手,小小聲地說,“你幹嘛呀。”傅斂理直氣壯:“在自己家抱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怎麽了。”沈眠枝:“……”傅斂一秒屈服:“好好好,不逗你了。再過幾分鍾,晚飯就送過來了。”薑宛慈把這一幕看在眼裏,表麵當沒看到,心裏嘖嘖。是她多慮了,傅斂這小子真是一刻也離不開乖寶。三人在家裏吃了頓飯。薑宛慈婉拒了夫夫倆的留宿邀請:“問題不大,我剛訂了酒店。”沈眠枝憂慮:“您這次迴國大概住幾天?”“一周,或者更久,這個得看我的行程會不會變動。”薑宛慈說著,反應過來沈眠枝的意思,狡黠地眨眼,“乖寶,媽咪雖然一直在國外住,但是這裏也有房子的,我總不能一直打擾你們小情侶是不是?說不定小斂還會覺得我妨礙他發揮呢。”沈眠枝的眼睛睜圓了些,下意識替男朋友說話:“他不會的。”薑宛慈笑得更厲害。傅斂無奈地說:“媽,別逗眠眠了。”薑宛慈擺擺手準備告辭,剛走到門口,她又從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遞給兒子:“喏,差點忘了,你上次要的東西。”目送薑宛慈離開,沈眠枝有些好奇地探頭:“這是什麽?”“相冊。”傅斂抱著人親了一口:“等會兒給你看,我先把我們的約會紀念品放好。”好歹是第一次正式約會,來都來了,總要帶迴來一些紀念品。傅斂送了沈眠枝那隻飛鏢贏來的玩偶小狗,沈眠枝禮尚往來,在娃娃機那裏夾了一個小白貓送給傅斂。這個紀念品並不昂貴,甚至童真過頭,和傅斂的成熟氣質不怎麽搭,但傅斂很高興。拜托,這可是老婆送的禮物哎。他們把玩偶放到床頭。傅斂還叮囑曲奇:“看見這兩個了嗎?”曲奇激動:“汪汪!”傅斂:“看到了是吧,這兩個不是你的玩具,不準咬。”曲奇蔫頭耷腦:“汪……”沈眠枝看得想笑,從背包裏摸出一個遊樂園帶迴來的小球,才把曲奇哄好。重新高興起來的曲奇跑到自己房間撒歡,兩人則是坐在主臥的床沿。傅斂說:“等我一會。我怕眠眠一下子看太多的話會不舒服,我挑幾張你迴憶過的情景出來。”“噢。”傅斂從相冊裏選出七八張照片:“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沈眠枝低頭看向照片。第一張就是幼年的他站在動物園的老虎前麵,傅斂抱著他,背後的老虎慈祥舔玻璃。“……居然拍下來了。”傅斂失笑:“對,小曜拍的,拍完才想起來要來救你。”沈眠枝往後麵翻,還看到了他和傅斂在旋轉木馬上的照片,他們在鄉間田野玩水的照片,有他們在馬場的照片。模糊的記憶變為一張張老照片,那些源自於空缺的飄渺虛幻感,頓時變為真實。沈眠枝清晰地意識到,他和傅斂真的從小就關係那麽好。他們也是竹馬啊。沈眠枝想,他家裏應該也有很多相冊。隻不過家人顧及他的病情,從來沒有打開過,大概都被藏起來了。沈眠枝眨了眨眼:“其他的,我也想看看。”“那先試試看一張。”傅斂從相冊裏抽出一張照片。畫麵上,他們倆坐在秋千上,沈眠枝被傅斂抱在懷裏,兩人對著鏡頭笑,照片角落還有沈曜強行入鏡的一截手臂。這大概是……沈傅兩家還是鄰居時的照片,姐姐曾經順口提過,之前家裏有個這樣的秋千。沈眠枝閉上眼緩了一會,克製住繼續翻看的衝動:“我覺得,一天看一張好像可以接受。”“嗯,不要勉強自己。”“說起來,有沒有斂哥出國之後的照片?”“有是有,不過實體相冊沒帶迴來,我手機裏沒有。”傅斂說道,“眠眠想看的話,我這兩天先把電子相冊拷貝過來。”“好。”沈眠枝說:“作為交換,我的也會拿給你看的。”雖然作為l君的傅斂,大概都曾經看過。但他還是想給傅斂分享自己的過去,也想了解傅斂的過去。……愉快的約會結束後,傅斂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當中,沈眠枝也被教授們拉去討論項目。等到周末,大家都有空了,一群人才決定出門聚餐,慶祝小情侶在一起。這天的天氣一般,外麵在下雨夾雪,但是沒關係,大家在屋子裏聚餐,準備吃熱騰騰的火鍋。另一邊。傅裕就沒這麽高興了。傅裕在前幾天,終於找到了分手那個雨夜的監控。也就知道了,在他們分手那天,沈眠枝就去同居的房子裏把東西搬走了,也知道了沈眠枝在那天就丟掉了原本要給他的禮物。以及……傅裕也知道了,原來傅斂早就虎視眈眈地等著了,他愚蠢地漏出空子,傅斂就把握機會上位。至於現在,他們可能在約會?他也不想知道。傅裕扯了扯嘴角,站在一某個中端的別墅小區裏,按下門鈴。他想起那段監控沈眠枝堅決地把那對袖扣送了出去,就像送出去一個礦泉水瓶一樣。傅裕順著線索輾轉找了幾天,才找到那對袖扣賣給了誰。門鈴響後不久,大門打開,傅裕來到別墅裏。屋子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妻。老太太看了傅裕一眼:“是你聯係我說想買袖扣的對吧?”“對。”老爺爺嘀咕:“那可是芫芫已經送給我了的,可潮可好看了。”傅裕一下子沒控製住音量:“那也是別人本來要送給我的!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已經找了幾個月了!”“哎呦,你這小夥子這麽激動幹啥。你也說了是原本嘛。”老爺爺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