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斂抱著沈眠枝來到窗戶前。沈眠枝恍惚地想。斂哥的臂力果然很好,好到居然可以在這種狀態下穩穩抱著他。靠近窗戶,窗外的景色清晰地落入沈眠枝眼裏。他終究是還不能適應,哪怕知道玻璃是單向的,也還是把自己努力窩進傅斂懷裏。傅斂輕笑著說:“在我們結婚之前,我住在主臥,經常晚上睡不著,就會到窗戶前麵看看外麵的夜色。”沈眠枝不自覺地順著傅斂的話,側過身子看向窗外。他們這套房能夠眺望到遠處的一個公園廣場。正值跨年,廣場有兩小時的時間允許燃放煙花爆竹。大概是有人等不及到零點,已經開始放煙花。沈眠枝聽到咻的一聲,就見金色的煙花炸在半空。這個煙花是個開頭,很快,各式各樣的絢爛煙花在天際劃過。沈眠枝透過眼裏的生理性淚水,看向煙花。看了幾秒,他又轉迴來。義務仍然在履行之中。沈眠枝腦海裏忽然閃過幾個零零散散的畫麵。畫麵裏,幼年的他抓著傅斂的衣袖,似乎是在嘀嘀咕咕控訴對方的惡劣行徑。少年傅斂滿是笑意,逗他:“不行啊,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摘的果子,眠眠怎麽能直接拿走?”“那我要怎麽辦嘛。”小眠枝氣鼓鼓的。“讓我想想……”少年傅斂沉吟了一會,“我們關係最好了,我也不能欺負你是不是?這樣,你喊我一聲,喊得好聽一點我就給你。”“……”記憶之外,二十二歲的沈眠枝下意識沿用了幼年時期的辦法。他的手搭在傅斂的肩上,又輕又軟地說:“……哥哥。”新年的鍾聲在同一刻響起,鍾聲、煙花聲以及隱約的歡唿遙遙地傳來。傅斂唿吸變重。節奏沒有如沈眠枝期望的那樣變緩,反而驟然變快。窗外的寒風凜冽,雪花紛紛揚揚落下,銀裝素裹美如畫。窗內溫暖如春,一室溫存。傅斂在沈眠枝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聲音饜足而愉悅。“眠眠,新年快樂。”第62章 告白窗外雪花飄落, 煙火將黑沉的天幕照亮,一片絢爛瑰麗。傅斂的黑眸映著璀璨的煙火,溫柔又深情。在遙遙傳來的煙花聲和鍾聲裏, 他們的心跳愈發變快, 頻率逐漸重疊。在此刻,他們的心為彼此雀躍跳動。沈眠枝環住傅斂的脖子, 被撞得反應慢半拍, 帶著點哭音, 迴道:“新年快樂。”新的一年, 在無盡的歡愉中到來。而新年的第一天,沈眠枝也知道了君子的另一個反義詞。那就是, 騙子!到後來, 沈眠枝實在是累了, 半是控訴半是求饒,說自己不想履行義務了。傅斂就耐心又溫柔地哄他, 說馬上就好,說下次就結束,還說喊句哥哥就不繼續了。沈眠枝信了, 然後發現沒一句是真的。沈眠枝都不記得自己是幾點睡的了,反正不是三點之前。他隻記得他累得撐不住了閉眼之前, 鬱悶地在傅斂手臂上咬了一口,聽到了傅斂愉快的低笑。一夜無夢。沈眠枝睡醒時, 頗有一種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他緩了緩,發現自己背對傅斂側躺著,傅斂在他身後環著他。他穿了一套幹淨的睡衣, 身體很清爽,沒有殘留的不適感, 大概是傅斂有幫他仔細清理過。沈眠枝把臉埋在枕頭上,有些不受控製地迴憶起昨晚的細節。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這麽軟,也從來沒有想過傅斂會這麽兇。不過,雖然醒來特別累,但昨晚他確實得到了難以言喻的快樂。沈眠枝漫無邊際地迴憶了一會細節,把思緒拉迴正經的地方。沈眠枝垂著睫毛,盯著窗簾縫隙裏透進來的那抹天光。他不得不承認,他和傅斂的協議結婚,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沈眠枝之前一直認為,他們的婚姻是基於雙方利益的最大化,是互相滿足對方當前需要的合作。在沈眠枝的設想裏,他和傅斂會是和諧的舍友,會互相幫助,尊重對方的生活,成為很好的朋友。可事實上,這些天發生的,遠遠不止他設想的內容。傅斂會在早晨為他準備好早餐和衣服,會每天風雨無阻接他,每次出差都帶小玩意兒迴來討他歡心,會陪他一起養狗,會給他解決各種麻煩,會毫不猶豫地維護他保護他……總之,假結婚比真情侶還體貼。而他們之間,也已經超出了友人的界限。他們有過擁抱和牽手,甚至在昨天有了最親密的契合關係。而且,沈眠枝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接納了傅斂的靠近。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聯姻,已經是很顯然的事實。沈眠枝扶著腰陷入沉思。“……”沈眠枝身後,初次開葷的傅斂精神亢奮,饜足地摟著人,沒忍住輕聲喟歎。“老婆……我的。”哪裏是什麽利益博弈互相利用的協議婚姻,分明是他多年隱忍暗戀,一朝得償所願,終於抱得美人歸。傅斂抱著懷裏香香軟軟的寶貝,愉快地想。沈眠枝願意和他親密結合,越來越接受他。沈眠枝心裏一定是有他的!傅斂喜滋滋地又嘀咕了一遍:“老婆……”傅斂說得很小聲,但兩人的距離那麽近,沈眠枝還是聽到了傅斂的呢喃。他小幅度動了一下,出聲:“早。”沈眠枝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畢竟昨晚用嗓過多。傅斂頓了幾秒,若無其事地說:“眠枝早上好。”饜足的男人把懷中人扶起來,把床頭上放著的準備好的溫水拿過來:“先潤潤喉嚨?”沈眠枝點頭。喝了小半杯水,他才覺得嗓子沒這麽啞。沈眠枝撐起身子,準備下床洗漱。剛踩到地板上,他就一個腿軟,踉蹌著歪了一下,差點摔倒。嘶……後勁這麽大的嗎。所幸傅斂眼疾手快撈住了沈眠枝,好懸沒讓人摔了。“我抱你去浴室?”“……還是我自己去吧。”沈眠枝有充足的證據和經驗懷疑,在這種事後的清晨貼貼抱抱,容易再來億次。傅斂試圖爭取了一下:“這是我該做的配套服務。”沈眠枝不為所動:“不用了。”他看向傅斂,抿了抿唇,譴責道,“而且,這些要怪你。”昨晚他明明都喊了好多好多次哥哥,結果被欺負得更兇了。罪魁禍首眼神無辜又誠懇:“對不起眠枝,昨天是第一次,有點控製不住,下次一定注意。”“……好吧。”沈眠枝心裏劃過微妙的雀躍,想到另一件事,又嚴謹地提出要求:“下次要帶.套。”“好。”傅斂一口答應,“昨天太匆忙了,沒有準備,下次我會提前備好。”沈眠枝和他對視片刻,非常好脾氣地再次給出信任。他婉拒了傅斂提供的服務,慢吞吞地去了主臥的浴室。站著和走著才能直觀感覺到,他現在真的腰酸腿軟,而且臀部有些酥麻。沈眠枝的骨架偏小,整個人是高挑纖細的,他的腰和腿很細,但那裏是有肉的。昨晚沉淪之時,傅斂粗糙的掌心托著那兒,給那柔嫩至極的軟肉帶來難耐的刺激。沈眠枝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鏡中的青年漂亮精致,嘴唇和眼尾殷紅,眼皮略微有一些腫,有種頹靡的麗。……一看就是度過了美好的夜晚。沈眠枝鼓著腮幫子漱口,吐出泡沫。低頭又抬頭的一瞬間,他瞄到了自己鎖骨下方的印子。嗯,傅斂咬的。別的地方估計也有。傅斂的指印還在腰側留下了淺淡的紅,因為他的腰被握住了許久。沈眠枝洗漱完,迴到房間裏,發現早餐被放到了主臥的桌上,曲奇也被放進了主臥小狗早在前幾周已經學會了跳躍按壓門把手開門,不過沒有得到主人允許,它一般不會主動進來搗亂,可以說是自我管理意識滿分。沈眠枝有些困惑:“怎麽在臥室吃?”傅斂沉吟一會,說:“主臥到餐廳還是有一段路的,眠枝不舒服,又不讓我抱,我就拿進來了。”好吧。沈眠枝在鋪了軟墊的椅子坐下,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中午一點半。很好,這哪裏是早飯,已經是午飯了。他的微信堆了幾百條未讀消息,大部分是來自於他的姐姐弟弟,還有他那群朋友的新年祝福。他的兩位舍友也在群裏發了信息。沈眠枝沒有群發迴複,挨個給他們迴了信息,順便安撫了嗷嗷叫的弟弟,和他那幾個吱哇亂叫的朋友約好過幾天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