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情人劫》【239】

    顧暖的頭疼病又犯了,這種疼法,是隱隱的一陣一陣發作,不記得去年冬天頭疼最嚴重的時候吃的是什麽藥了,大概要去醫院問問,再開一些,偶爾吃一片緩解這頭疼。

    坐在董偉川的車裏,出去辦事,途經醫院,她剛想張口對董偉川說‘停一下車’,恍然閉嘴想起,在香港那兩天,還是少吃一些藥,沒很大副作用的也不想吃。從想要給左琛生個女兒那天起,每個月都在很注意身體,直到月經期到來,宣告沒有懷孕為止。

    月複一月,如此進行著。

    現如今母親那關已經過了,顧暖就更加期待,孩子的到來。

    董偉川注意到她的舉動,溫聲關心地問,“剛才你怎麽了?”

    “沒有。”顧暖的淺笑在臉上一閃而逝,敷衍了一下。

    車穿梭過廣場前那條街,行駛在轉盤道上,顧暖的手機響了, 她有點困, 接起來時眼睛因缺覺而有點微微的眼圈兒發紅,“你好。”

    “我,林唯唯,這是我媽的號碼, 我的號碼打你手機, 竟然是打不通呢?黑名單了?”林唯唯自知這個問題有點可笑,可還是問了出來。

    顧暖皺眉看著車外的街道, 淡淡地說, “你的號碼我可以拉進黑名單,可是你這個人, 我還是愚蠢的找不到任何辦法, 把你拉進我生活的黑名單,你還是陰魂不散的一次次找上我。”

    “那是因為你一次次的找過阿琛,如果法律允許, 顧暖,我早要了你的命不止一百次。”林唯唯聲音平靜中透著狠意。

    顧暖聽著,然後對她說,“林唯唯,法律允許不允許你也試圖要過我的命了。事實上你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起碼我人生中最痛的一次折磨,是你賜予我的。若我記仇, 若我及得上你的心腸百分之五十狠毒,你還會是現在這樣嗎……”想起剛來到腹中便消失的孩子,仍會腹內抽絞的痛一次,如果不是流過產,懷孕也不會這麽不容易。

    “這麽說, 我要感激你的仁慈留我在這世上繼續跟阿琛一起?”

    顧暖抿了抿唇,似乎是笑了一下, “別感激,我受不起, 我隻是跟很多人一樣,怕法律的製裁, 怕嚴重的後果,而忍氣吞聲……”

    董偉川握著方向盤,皺眉, 神色複雜的看了副駕駛的顧暖一眼, 然後,繼續開車。發現即使滿腔怒火, 也不能說什麽。能說什麽?有資格說什麽?這怒火來的無名,他在心裏譴責自己。然後看向前方,紅燈了,他停車等燈。

    顧暖並未察覺出董偉川的不對,心裏活動往往都被董偉川掩飾的很好。時光匆匆,兩人都未太注意,彼此已經認識很久了。

    “顧暖,你的話不要說得太……”林唯唯剛說,顧暖倏然截住她的話,“林總,打給我,隻是閑聊?”

    那邊的林唯唯似乎在斟酌,半晌,她用鑄錠地語氣說,“顧暖,把你當年和阿琛生的孩子給我撫養吧,我會善待他,無論如何我要定了你兒子!不管你藏在了哪兒!”

    顧暖拿著手機笑的那麽輕巧,可是這輕巧在心裏卻沉重起來。林唯唯心裏陰暗難測,能說出這種完全不可能達到目的的要求,必然是心裏掂量過。否則,就是稍微懂事點兒的孩子,也該知道,伸手摘天上的星,那是不可能的。林唯唯想要她的兒子,豈不是同伸手摘天上的星星一個道理,更難達成目的嗎!

    “你真的變成了一個讓人無話可說的瘋子!”顧暖音落, 頭疼起來。

    那邊林唯唯還在說服她,威脅她,林唯唯口中種種的話, 利誘也要, 逼迫也罷,她都不想聽。從知道這個電話裏是林唯唯打來的後,顧暖就照例像往次一樣錄音,發給左琛。

    到達目的地,董偉川和她下車,手機還是沒動靜,那可能是左琛還沒聽到,在忙。

    左琛並沒有在忙,到外麵去見董琴,車停在飯店外,手機也在車上沒有拿下來帶在身上。

    飯店是董琴約的,左琛沒來過這種規模的小飯店,找的有些費力,桌上隻有茶水,左琛被服務員帶到小包房,“先生,這裏。”

    “好,沒事了。”左琛清清冷冷地說。

    董琴見左琛來了,又給自己的茶杯裏續了點茶水。左琛單手按著西裝下數第一顆紐扣坐下,董琴說,“喝點熱乎的茶,外麵天兒挺冷。”

    “謝謝媽。”登記注冊後,左琛叫董琴媽,順口,不覺得別扭,許是因為心中早已迫切希望和顧暖共有很多親人,家人。

    左琛猜不出董琴找他談什麽,董琴不張口說話,左琛亦不會,哪怕心中明白知道什麽。

    他是個知道輕重的人,有些事,這輩子都該絕口不提。

    董琴清醒正常時,心裏明鏡兒一樣明白事兒,左琛和顧暖登記注冊後,很少來家裏歸很少來,但隻要來了,倒是和以前沒太大的差別,叫人挑不出什麽能拿到話上說的毛病。但這疏離是有的,董琴心裏的不安不是一日兩日了。

    “阿琛,你忙……媽知道,也理解,可這一個城市住著,也得帶暖暖迴來時常走動走動。媽不圖你們迴來給我買什麽,我這女兒長這麽大沒離開過我身邊兒,舍不得呀……”董琴心裏不舒坦,具體因何不舒坦,倒不見得是因為口中這話,心底想起了什麽而難受的眼眶發紅,隻有自己心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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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琛坐在對麵,眉目不動地對董琴道,“媽,這樣,以後我盡量抽出時間帶她迴去。”

    顧暖每個星期總要迴家好幾次,不走動談不上。

    董琴也不存在想見左琛,姑爺和兒子的差別是有的。董琴口中這話顯然不是此次見左琛的目的。

    董琴腰板兒坐的直,揚起眉瞅著桌子上的茶杯說,“美嗇是你妹妹,媽不是非得留她在這兒住,她喜歡喬東城,媽這也是想幫幫她,她在這邊兒住,喬東城時常的過來看我,也好給她們年輕人機會相處。你別多想,媽沒把她當保姆使喚的意思,也沒讓她幹重活兒,在我這兒,委屈不著她……這房子,暖暖早就說過,是你給買的,抽獎哪有那麽幸運,媽心裏有數兒……”

    “媽,您誤會了,沒人說美嗇在您那委屈,突然怎麽提起房子。”左琛並非不擅長應付董琴這樣的人,是沒有太大的耐心而已。

    董琴搖頭,不管左琛怎麽說,她隻說著自己的,“媽知道,嫁你是我們暖暖高攀了。這要是找個普通上班的,頂多也就是結婚時買套房子,寫的還得是男方的名兒,現在這房子、車、公司,應有盡有,我養了這一迴閨女沒白養,當媽的很驕傲,人家相中了,不是跟我們暖暖隨隨便便處一段兒就拉倒。可這說迴來……我這當媽的,跟著沾點光就行了,也沒要求太多,這年頭,享兒女的福也不容易。”

    左琛已是不想再說任何話。

    “迴頭美嗇搬吧,是誰在外頭給她買房子租房子出招兒,那都跟我這個幹媽無關。”董琴說著,抬頭看左琛,“阿琛,你要是對媽有成見,有看法,你就直說!我還是暖暖的媽,我這要是明天死了咽氣了,這話我今兒就不來說了,可這一時半會兒怕是死不了,你對媽有什麽看法現在就說,別讓暖暖知道了再說。”

    左琛何時應付過這樣的長輩?自己的父母他也不曾應付過,甚至父母吵架,會避開他,不會讓他知道,家中保姆更不敢給他打個電話。今日,卻……

    麵對董琴,左琛已是態度做到了最好的極限度,他蹙眉,舔了下薄唇,“媽,如果我做了什麽讓您誤會,很抱歉,有任何欠妥的地方,您擔待,指出……”

    董琴搖頭,似乎是想從左琛口中要一個答案,可左琛隻是蹙起眉頭,耐著性子在跟這個丈母娘溝通。

    這一刻,左琛知道,換做對麵坐著的是另一個任誰的別人,他一句話都不會說,直接埋單走人,但這是顧暖的母親,生活中,最要顧及的,該是顧暖的感受為最主要。

    左琛心中輕歎,顧暖,一個重要的,親人。但凡跟她顧暖有點親情關係的,都能將他姓左的吃定,那麽懂事的人,他在想盡辦法去疼愛。

    最終,左琛提出送董琴迴家,看了看時間,怕是顧暖要下班了,董琴見左琛準備走,就撒口說了心裏藏得深的一句話,“阿琛,暖暖她爸的忌日……那天,可還記得?”

    左琛征愣,“記得。”

    “那天,你說你走錯路了,那就一條小道兒,怎麽還能給走錯了?”董琴問,這句話似乎把左琛逼到了死角,是走不出去了,隻能迴頭別逃避,麵對那裏站著等他給個說法的人。

    “不清楚,走著走著發現找不到墓地。”這似乎是最直白最自然的迴答,如果清楚知道為何走錯,反而像是說了謊言不對嗎。

    這迴答,讓董琴一時再也無話可說。

    從左琛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同,董琴深唿吸著起身。

    ……

    顧暖迴到家中時,董琴一個人在家,美嗇在學院那邊的房子裏收拾,樂樂下班就過去幫忙了,豪裝的房子裏什麽設施都齊全,就是缺了很多生活用品的小物件兒,都要一次性買齊了。

    上午顧暖聽了美嗇說的,心裏就不踏實,心想母親是生氣了,迴來趕緊勸,可是話還沒多說,董琴已經從眼圈紅通通到大哭了起來,顧暖伸手輕拍著母親的背,抽出紙巾擦母親的眼淚,嚇得聲音一股鼻音,也要哭了,低頭問董琴,“媽,有話慢慢說,我聽著呢,這是怎麽了啊。別嚇我……”

    顧暖哪能知道董琴哭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董琴哭了半晌,抬頭靠著沙發喘氣,不緊不慢地說,“媽老啦,這房子是阿琛給買的吧。我不住……這地段兒,這小區,這麵積,得值好幾百萬,你爸年輕的時候還有點小錢,那也得是掂量再掂量才買得起,你這登記了嫁人了,美嗇也搬走了,你弟迴來也要出國,媽一個人也住不了這麽大的房子,賣了吧,媽不想虧誰欠誰,能動彈我就租著個小房子住,也不要這帶電梯的,住著不習慣,上下樓這腦子都暈乎,實在不能動那天,我就去敬老院,挺好,誰也不連累……”

    “媽,誰說你連累人了?我沒說過,美嗇搬走是因為她上學方便,我和左琛在想辦法,不管怎麽都不能讓您一個人在家住著,我也不放心哪。”顧暖心裏亂了,母親一哭,她就也想哭。

    母親這輩子沒享著福,年輕時要強,在單位和家裏,都是拔尖兒的人,不服輸。醫生也說,這樣性格的人,再加上急脾氣,死心眼兒點,受了離婚的打擊精神出現問題的最多。

    顧暖心裏想過,母親指望享兒子的福,眼前是不可能了。顧博都得人照顧才行,哪會照顧人?母親苦了一輩子,也就是在她身上享點兒福,母愛小時候顧暖得著了,後來長大,諸多變故導致這些年過的挺苦,但就母親給了生命光這一條,也值得她好好感激迴報。每次挨打,顧暖心裏也是想著母親懷胎十月生了自己不容易,也就忍下了那種疼。

    顧暖當晚在這邊住的,給左琛發了短消息,左琛打過來電話,顧暖接了,跟左琛說了一聲,就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顧暖得去上班,左琛打電話問她家裏怎麽樣,顧暖說沒事兒,合上手機迴頭看母親,董琴正在廚房裏做菜,聽到她跟左琛打電話,表情有點不高興。

    不明白母親因何這樣,也許是心靈孤單的人不習慣身邊孤單,美嗇走了,她等於是嫁人了,雖然她和美嗇會輪流迴來,但是否母親心裏覺得,這是給女兒造成了生活壓力,而心裏不舒服?

    可對左琛的氣又有那麽點說不過去,如果是因為左琛讓自己去外麵住,這合乎常情,夫妻,豈有分開住的?讓左琛來女方這邊住那更是不可能。如果是因為左琛給美嗇租房子在校外,那也不對,當哥的照顧妹妹,給妹妹安頓好,也實屬正常。

    帶著種種疑惑,顧暖早上去了恆科。

    才得空喘口氣,給左琛打電話,左琛問起林唯唯昨天那個電話的事,顧暖說內容都在錄音裏,後來沒有再打來過,但她覺得,林唯唯不會是想一出就說了這麽一出,一定是有過什麽打算才敢這麽說。

    行賄證據上林錚不敢跟左琛撕破臉,女兒又拴不住左琛,就想到來拴住左琛的兒子,可這兒子,林錚找不到。想到此,顧暖對上次和左琛去香港見左左,感到心驚肉跳,如果林唯唯說這話在前,看兒子在後,左琛再如何保證沒事,顧暖都是不敢去看兒子的。

    左琛在電話中對顧暖說,“奪子,讓我想起了天超。”

    那個可憐的孩子,顧暖說,“她是不是見過她爸林錚了?你覺得這會是她自己的想法麽。對了,我一直想問問,她幫你參與行賄簽字的事,進行到多少了?”

    左琛說,“左氏最後接的一個項目涉及四個中間人,都要她來簽字,錢已經打過去了三個,簽字她也簽了三個,還差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次簽字。”

    顧暖心一顫,最後一次,如果林唯唯最後一次簽字參與了,帶有左琛名字的單據,該是如數毀掉了,從此就沒有任何把柄在人手中。但是,別說有林錚在出謀劃策,就算是林唯唯她自己,也不會傻到繼續幫左琛完成這重要的一次。

    如果這最後一次就是洗清左琛行賄行為時,左氏也已沒有實力再接項目,資金已空,也不存在任何官商勾結的勾當發生。恆科這邊,做任何事,都幹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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