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州衙後,衛辰定下了舉辦蹴鞠比賽以化解禹州城中矛盾和紛爭的計劃。


    第二天一早,他就通過趙策英找來鈞瓷行會、藥材行會等幾大商家共同商議此事,當即湊了五百兩銀子,作為比賽勝出者的彩頭。


    而顧廷燁那邊,則奉命讓本地百姓和外地客商拚湊了兩支球隊出來。


    並且,按照衛辰的指示,每支球隊的成員組成都必須是一半本地人,一半外地人。


    另外,衛辰直接把現行的比賽規則全都改了,直接改成兩隊爭一個球,朝著對方球門裏踢就行。


    除了不許用手觸球,不許故意毆打對方球員外,就沒有其它規則束縛了。


    之所以像這樣簡化規則,就是為了讓第一次接觸新規則的球員們更方便學習,減少理解的障礙,也能讓球賽盡快地辦起來。


    緊鑼密鼓地籌備了五日後,第一屆“禹州杯”蹴鞠比賽終於拉開了序幕。


    比賽場地就是禹州團練平日操練所用的校場,足以容納數千人入場觀賽。


    舉辦蹴鞠比賽的消息,早就在衛辰的大力宣傳下人盡皆知,正式比賽這一天,從一大清早開始,就有許多人來到球場大門口守著。


    等到大門敞開,觀眾們就絡繹不絕地湧了進來,人數足有數千人之多。


    雖然還比不上汴京城裏每年金明池競標,動輒十幾萬觀眾,但在禹州,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盛大場麵。


    “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被邀請前來觀賽的禹州團練使趙宗全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嘈雜的喧鬧聲,等到走進校場時,更是吃驚於比賽觀眾的人數之多。


    隻見球場周圍人山人海,摩肩擦踵,隻怕是小半個禹州城的人都到了。


    這實在是出乎趙宗全的意料。


    三日前,衛辰找上門,邀請趙宗全到場觀看比賽。


    對此,趙宗全內心其實並不怎麽感興趣。


    他向來都不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有空去玩蹴鞠,還不如親自種兩畝稻穀有意思。


    但衛辰盛情相邀,這個的麵子趙宗全卻是不能不給。


    他當即滿口答應下來,保證自己一定會準時到場。


    並且還十分熱情地提出,可以將禹州團練平日裏操練所用的校場借給衛辰,作為比賽場地使用。


    衛辰正愁沒地方裝下那麽多觀眾,聽到趙宗全的提議,頓時大喜過望,當即謝過趙宗全,而後便告辭離開了。


    隻是當時的趙宗全怎麽都不會想到,這才僅僅是第一次舉辦蹴鞠比賽,消息又是前幾天才傳出去的,竟然一下子聚集了這麽多人來觀戰,把偌大一個校場都擠滿了。


    陪行在側的衛辰見到趙宗全詫異的表情,不由輕笑道:“都是閑著沒事鬧的,大周的百姓最喜歡看熱鬧,路邊有人吵架,都能圍上一群人,何況是這麽大場麵的球賽呢?”


    趙宗全聽到衛辰的解釋,不禁哈哈一笑,讚同地點了點頭。


    大約未時一刻的時候,點將台上,受邀前來觀賽的官員士紳終於都到齊了。


    衛辰也沒興趣多費什麽口舌,直接給作為本場主裁的顧廷燁打了個手勢,而後隻聽一聲尖利的哨響劃破天際,萬眾矚目的球賽終於正式開始。


    場中分紅藍兩隊,紅隊一方,身材高大的沉從興最為惹眼。


    早年間在汴京的時候,他曾經在汴京的齊雲社做了三年球頭,球技十分了得。


    隻見沉從興動作無比靈活地從對手腳下搶走了皮球,而後用腳後跟將皮球挑起,順勢滾過腰背,越過頭頂,又落在了他的腳尖上。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表演,引得觀眾席上掀起一陣歡騰,呐喊助威聲震耳欲聾。


    點將台上,趙宗全也忍不住為自家小舅子拍手叫好,隻不過,站在趙宗全身側的衛辰卻是默默搖了搖頭。


    趙宗全見此不由有些疑惑,當下好奇地問道:“興雲,你覺得哪隊會贏?”


    經過這一年的相處,趙宗全與衛辰早已不似初見般拘謹,直接以衛辰的表字相稱,以示親近之意。


    衛辰笑著道:“比賽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得往下看了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說,紅隊的盤口更高,大概是因為有克忠(沉從興字)這個汴京齊雲社的球頭在吧。”


    趙宗全訝然道:“怎麽聽興雲你的口氣,似乎並不看好克忠?”


    衛辰嘴角微揚,透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如今規則變了,球的踢法自然也應該跟著一起變,我看克忠似乎還沒有明白這一點,恐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衛辰話音剛落,球場上,正沉浸於炫技的沉從興一個不留神,就被一旁虎視眈眈已久的趙策英猛然撞倒,而後另一名藍隊球員順勢而上,將皮球接了過去。


    “人步肩!”


    趙宗全在點將台上看得真切,當即驚唿一聲道:“這可是禁招!仲懷他這個主裁判都不管管?”


    一個是自家小舅子,一個是自家親兒子,趙宗全倒也沒有偏袒誰,隻是單純從規則角度提出了質疑。


    所謂的人步肩,就是用肩膀撞人,這是趙宗全所理解的蹴鞠比賽裏,規則所不允許的禁招。


    衛辰一聽就知道趙宗全沒有認真看自己修改過的新規則,不過他倒也沒有點破。


    隻是笑嗬嗬地道:“能上場的,一個個都是皮糙肉厚的好男兒,又不是嬌滴滴的女兒家,被人撞倒算什麽,打個滾自己就起來了,哪有那麽多講究?”


    趙宗全也不是笨人,聽到衛辰的話,頓時若有所思,試探著問道:“興雲你這是想要效彷漢唐時的蹴鞠練兵之法?”


    衛辰點頭道:“正是!”


    “可這是軍中之戲,隻怕尋常百姓未必會感冒啊。”


    趙宗全麵帶憂色道:“若是不受百姓歡迎,辦了一兩場就無人問津,豈不是違背了興雲你舉辦比賽的初衷?”


    “團練多慮了。”


    衛辰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澹澹道:“其實越激烈的運動,喜歡的人也就越多。要不然,汴京城裏一場相撲比賽,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能招來上千觀眾了。”


    聽到衛辰拿風靡大周的相撲來類比蹴鞠,趙宗全心中頗為無語。


    蹴鞠是蹴鞠,相撲是相撲,這明明是兩項截然不同的運動,又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不過——


    換個角度來看。


    絆人、衝撞、滑鏟……


    各種尋常意義上的禁招,在眼前這場蹴鞠比賽中輪番登場,讓看得眼花繚亂。


    除了不允許惡意傷人外,衛辰口中的“複古蹴鞠”還真是與相撲比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想到這裏,趙宗全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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