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慌張點頭:“她說是她相公的……”


    刀疤臉抬手摸了下衣服的料子,緩緩撒手,又將小男孩扶好,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滾吧。”


    小乞丐趕忙跑得沒了影。


    “大哥——”手下湊過來,舔著臉道:“等晚上您鬆快完了,能不能……”說著,急切地搓著手:“能不能讓弟弟也上一手?”


    刀疤臉轉頭盯著他,笑了笑。


    他本身就看著刀口舔血的營生,臉上又帶著疤,不笑就很駭人,一笑起來,臉上的疤痕更加的猙獰,顯得更瘮人!


    刀疤臉一巴掌便抽在了他腦袋上:“鬆快什麽鬆快,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是咱們能惹得起的嗎?”


    手下不忿道:“不過是孤身帶著癱子相公上路的單身女子,有什麽好顧忌的,莫不說是擄了也沒人察覺,便是將她玩膩了,賣到了窯子裏,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臉上閃過陰狠地笑,又泄氣地看了一眼自己大哥:“不是我說你大哥,你怎麽變得膽小怕事縮手縮腳了呢,幹他娘的,怕個球!”


    他邊說邊直朝著樓上比劃著。


    刀疤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一腳朝著他屁股狠狠地踹了出去:“你成天滿腦子想得都是褲襠裏的那點事——”


    “你隻看到孤身女子帶重疾丈夫出門,但是你沒想過,那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為何膽敢孤身一人帶人上路?”


    “暗處可有人跟著埋伏?”


    “他們的馬車看起來尋常,可高頭大馬,品種是大宛名駒,再加上她相公的隨身的一件衣服……”


    “衣服怎麽了?”想到那女子的顏色,那人便覺得渾身興奮,忍不住道:“不過是尋常的衣服——”


    “那是西廠提督的便服。”


    “不過是個閹——”屬下隨口要說,猛地住了口。


    無論是東廠還是西廠,雖然是一群閹貨……可也不是他這等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他剛忙四處看了看,將臉上的不忿之色收斂的一幹二淨。


    越是小人物,便越懂得趨利避害,出門都是撿軟柿子捏,真碰上硬茬子,便不放聲,跑得比狗都快。


    刀疤臉低頭打量著自己的下屬:“你大哥我慫貨一個,比不得你,張三爺,要不,你先挑東廠,再平西廠,給哥哥我打個樣兒?以後當哥哥的跟你混……”


    張三兒立刻垮了肩膀:“大哥說笑了,小的哪有那本事啊,小弟也就發發牢騷……”說著,自抽嘴巴:“是小弟嘴賤,小弟的錯,哥哥莫怪——”


    刀疤臉仰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隱隱約約能看到人影閃到窗後,他飛快地調轉了頭,轉頭看向張三兒,拍了拍他臉巴子:“出門在外,褲襠鬆點沒關係,招子可一定要放亮了!”


    “王母娘娘天上的仙女長得都好看,是不是你配享用的!”刀疤臉轉頭便要上樓。


    城門初見,不過是驚鴻一瞥,便看到那女子生得極美。


    若是沒見色起意是胡扯。


    隻可惜有的人能碰,有的人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他想了想,到底是歇了心思。


    他剛要上樓,不遠處一個人飛快趕來:“大哥——出事了——”


    說著,將天理教中了埋伏,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帶了迴來。


    “胡不歸,教主呢?”刀疤臉又問道:“逐月長老呢?”


    屬下搖頭,一問三不知,刀疤臉快速上馬,調轉了馬頭:“逐月對老子有恩,老子得去看看……我先行一步,老地方匯合。”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大馬便離開了。


    等他身影消失不見,原本縮著脖子的張三兒又停止了背,大有一副老大不在他當家的氣勢。


    “張哥兒——”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兒湊了上來,裝模作樣地給他捶著肩膀。


    “大哥不在,誰不知道眼下你說了算……”小個兒煽風點火道:“張三哥,大哥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像咱們這種人,這輩子癩蛤蟆也吃不上天鵝——”


    張三本消下去的火氣被小個兒瞬間拱了起來,“我可去你的吧,誰跟你是癩蛤蟆!”


    小個挨了個巴掌,不怒反笑:“張哥,那晚上的計劃還照常麽……若是你得了手……嘿嘿嘿嘿~”


    他忍不住流著口水,“若是哥哥你吃了肉,別忘了弟弟的一口湯……”


    張三本來想到東西廠,膽子被嚇得縮了迴去。


    如今大哥不在了,他那熄滅的小火苗又蠢蠢欲動了起來,把心一橫:“媽的,老子還偏不信邪,哪有相公是廠公的,當老子肚子裏沒墨水不懂呢,定是障眼法!管她是誰,先上了再說!”


    小個眼裏邪光一閃:“那就——一切如常?”


    張三想到那女子的模樣,獰笑道:“一切如常!”


    此時窗戶旁的嘉妃從頭到尾聽了個大概,她起先是聽到小男孩挨打想要過來看下什麽情況,結果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起初在刀疤臉提到東西廠的時候,她心裏鬆了一口氣。


    萬沒想到沒等她放下心,刀疤臉便離開了。


    嘉妃看著床上的陸錚,忍不住繼續道:“也不知道我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剛才好心遇到個小乞丐,將你的衣服贈送給他了,無意間惹得人忌憚,本以為能唬住人,想不到他們還賊心不死……”


    “我該怎麽辦?”嘉妃捂著臉便想哭,這兩日她真得覺得心仿佛都在油鍋裏煎,太難熬了。


    她低聲啜泣了下,因此沒看到床上陸錚的睫毛,微微動了下。


    手指頭也動了下。


    樓下此時分外的熱鬧,推杯換盞,仿佛在慶祝著什麽。


    “喝——”張三率先道。


    所謂酒壯慫人膽,他們晚上打算吃飽喝足了,再放縱一迴。


    因此沒發現,樓上的窗戶開了個縫,原本被打的小乞丐,不知何時再次蹲在了窗戶下,問嘉妃道:“你要跟我逃嗎?”


    嘉妃看著臉上髒兮兮的小男孩,微笑著搖搖頭:“我不能逃,我的相公還在這兒。”


    小男孩把在窗框上,抻著脖子繞過嘉妃看了看床上躺著的人:“長得是不錯,隻是他如今保護不了你,你怎麽辦?”


    嘉妃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瓷瓶,仿佛一下子迴到了後宮,麵對的仍舊是看不到的刀光劍影。


    此時她不再害怕,刀光劍影的後宮她都不怕,又豈會怕這等子爛人?


    先太子當時想殺陛下,誰曾想被陛下反殺,如今換到自己也是一樣。


    她想了想,狠下心:“既然後下手遭殃,那就先下手為強!”說著,她看了下眼前的瓷瓶。


    兩個瓷瓶,實在不知道如何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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