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等清顏再猜,麵具男一把將臉上的麵具給揭了下來。


    清顏看到他的容貌,不由得瞳孔地震:“我擦,是你!”


    來人笑的眉眼彎彎,“沒錯,想不到吧,是我。”


    麵具男的確是熟人,熟得不能再熟。


    曾經的羽林中郎將——盧湛!


    清顏那個沒過門的未婚夫。


    聖旨下了之後,還想盡辦法讓人給她帶話,不顧前程要帶清顏遠走高飛……


    南宮燁宮變當日,又是他恪守職責,帶兵抵抗,被南宮燁下了大牢。


    最後還是清顏求情,南宮燁才將他充軍北部軍營,抗擊入侵的漠北……


    後來……


    清顏逃出了宮,便沒了他的消息。


    前陣子南宮燁的確還提過一嘴盧湛。


    說他如今已經在軍中站穩了腳跟,培植了自己的勢利。


    這個人情,給她了。


    當時清顏並沒有放在心上。


    並不是她不相信南宮燁。


    而是怕貿然聯係,會給盧湛帶來什麽禍患。


    所以她並沒有第一時間互通消息。


    想不到……


    “你怎會,怎會在此?你小子……”


    清顏不客氣的捶了他一下。


    久別重逢,又是相熟的故人。


    清顏自然很是高興。


    盧湛伸出手,攙扶著清顏:“可不是我?我可不是你大表哥!”


    清顏撇了撇嘴。


    熟稔的人,便隨意了許多。


    她看著依舊黝黑,眉眼卻舒展,證明日子過得不錯的盧湛感慨道:“想不到你小子,天生是做將軍的命。”


    清顏也沒想到盧湛會有如此的造化。


    她當時救下他,純粹是為了報答他的仁義。


    是的,盧湛此人極其仁義。


    同僚也好,兄弟也罷,人緣非常不錯。


    清顏和盧湛並沒有兩情相悅,死生契闊的地步。


    不過是還隻處在相看順眼的階段。


    可他卻能為她抗旨,想要帶她私奔。


    清顏不認為盧湛對自己情根深種,隻覺得他為人仗義!


    盧湛深深地看了一眼清顏:“我也沒想到,匆匆一別,居然就是一別數年。”


    盧湛將清顏拉起,又隨手將清顏麵前杵著的長槍非常用力地拔起。


    “哦豁,這麽多年,寶刀未老啊。”


    因為兩家相熟,盧湛也偶爾會來盛家的練武場。


    外祖父雖然經常對盧湛橫挑鼻子豎挑眼,可畢竟是他親自選的外孫女婿人選。


    他也經常提點幾句,盧湛槍法精煉了不少。


    清顏倒是跟盧湛比劃過一次。


    當時她本想拚盡全力,結果手剛拿槍,就被外祖不輕不重地捏了下胳膊。


    擠眉弄眼的。


    清顏很是不解。


    比試比試而已,都心中有數,點到即止。


    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要自己相讓不曾?


    清顏自然不會放水,兩個人越打越激烈,過了數招。


    就在纏鬥得難舍難分之際。


    清顏突然膝蓋一疼,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用石頭子打她後腿。


    巧得是還打她麻筋上了,搞得她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


    人一彎腰,下一瞬,盧湛的長槍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了……


    那時候清顏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勝負欲極強,扭頭一看拿著茶杯做掩飾,嘿嘿偷樂的外祖父。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拿石頭打她的挨千刀的,不是她外祖是誰。


    她一氣之下,氣貫丹田,將手中的長槍原地用力那麽一杵。


    雙手抱胸在原地生悶氣。


    盧湛見狀,笑著過來安慰她,可隨手一拔,槍居然沒動地方。


    他不可思議地再次用力,居然拔了半天沒拔出來……


    這才正了顏色,收斂了笑。


    “霍清顏你的長槍使得可真好。”


    盧湛坦然誇獎道。


    一旁喝茶的外祖笑得捋了捋胡須。


    “莫誇她,一個女娃娃,被你一誇就找不到北了。”


    “哪裏哪裏,她的長槍是真得了您老的精髓。”


    “她比你強,你不生氣?”盛老爺子忽然問道。


    盧湛撓了撓頭:“她有本事,我為什麽要生氣?”


    盛老爺子眯著眼睛打量了他半晌,點了點頭:“你這小子,忒對老夫脾氣。沒事常過來,咱們爺倆兒喝兩盅。”


    “沒問題!”


    等盧湛告辭離開,外祖才笑眯眯地對氣鼓鼓的清顏解釋:“男人的勝負欲都強,尤其是武功高的,領兵打仗的。”


    “沒有幾個男人,真的希望娶個比自己強的媳婦兒,男人更喜歡娶順著自己心意的……”


    “所以老夫才不想讓你使出全力,贏了又如何,兩口子過日子,又不是打擂台,非得分個輸贏。”


    “隻是如今一看,盧湛的心胸坦蕩而磊落,對你也是一心一意。這樣的男子,更加難能可貴……”


    清顏當時對盧湛的印象,隻是渾身腱子肉,腹部全是腹肌。


    陽光下,猶如蠻牛一般,孔武有力。


    如今,她看著盧湛的眉眼,心道外祖父的眼光的確是好。


    一別經年,盧湛就好比一件藏鋒於胸的寶劍。


    出了劍鞘,仍舊劍氣衝天。


    又如珍藏多年的美酒,醇厚久遠。


    “將軍。”


    盧湛的手下過來,將一物什遞了過來。


    盧湛輕鬆的臉,在看到眼前的物品時,笑意僵在了臉上。


    “此物是軍中的籍貫牌。”


    “是的,將軍。這個銘牌,是北軍的。”


    “北軍?連將軍?”盧湛皺起了眉。


    他當年被充軍到了北軍,當了先鋒軍,後來一路高升,又調到了中軍。


    說起來,連庚希也算是他的上峰。


    雖然連將軍未必知道他這號人物……


    “連家居然連掩飾都不掩飾了嗎?難道……”


    盧湛心中一驚,陛下如今昏迷不醒,朝堂之上,雖然按部就班。


    可誰知掌管各地的軍隊的將軍,內心如何做想。


    連庚希……他曾經是陛下最信重的人。


    想不到,如今是要反了嗎?


    他剛如此想,又一個士兵過來傳信:“啟稟將軍,北軍開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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