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娘子,身體好點了嗎?”


    清顏很喜歡張瑛的性格,便不時過來探望。


    “娘娘折煞我也,娘娘喚我張瑛就行。我這個小人物,哪裏值得娘娘親自探望……”


    “小人物怎麽了,這個世上,哪裏有那麽多的大人物呢。”


    “再者說,錦衣衛裏的女子,能有幾個,你已經很厲害了,不要自謙。”清顏誇讚道。


    張瑛聽了眼裏光彩熠熠,眼睛滾圓,好似一隻波斯貓。


    有點呆萌呆萌的感覺。


    她拉著清顏的手,慢慢下地走動著,“其實我都好了,饅頭一頓我都能吃倆……”


    “多大點的傷,不至於這麽大驚小怪,想當年——”


    “想當年如何?”門口的一個一個人影端著藥碗,冷冷道。


    “想當年……我在英明神武,器宇不凡的指揮使帶領下,從一個懵懂無知茫然無措的小小錦衣衛,變成了如今心懷國家大義,懂得禮義廉恥的……錦衣衛。”


    清顏忍俊不禁,轉頭看著一臉無奈,額頭青筋直跳的麻頗。


    麻頗瞪了張瑛一眼,過來將藥碗放在桌子上。


    冷哼了一聲,轉頭離開了。


    他剛轉身,張瑛便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齜牙咧嘴。


    仿佛後背長了眼睛,麻頗走到門口忽然轉身,張瑛伸出的手,趕忙翹起蘭花指,撫摸著打結的秀發,抬頭望天。


    麻頗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趁熱喝了,外麵今天天氣不錯,你可以出去走走,若是累了,我抱你迴來……”


    “哦。”張瑛麵上恭順,眨巴眨巴眼睛。


    麻頗本轉身跨過了門檻,又返迴,好似還不放心:“別走太遠了,別牽著傷口了。”


    “哦。”張瑛再次點頭。


    麻頗再次抬腳,這次卻是對清顏拱手道:“有勞娘娘了,若是她有哪句話說得不好,娘娘別跟她計較,她這個人嘴上沒把門的,心是好意……”


    清顏也跟著點頭:“好。”


    張瑛偷偷地翻了個白眼兒,麻頗這才轉身離開了。


    張瑛怕他再次迴來,仍是做鵪鶉狀,過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躡手躡腳地湊到門邊。


    微微探出個身子,直到看到麻頗遠去的背影,這才鬆了一口氣。


    “知道的,以為我們是未婚夫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自己找了個爹,我爹都沒這麽管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清顏拍了她手一下:“怎麽說話呢。”


    雖然她也有時候覺得自己生了個爹……


    張瑛歎了口氣,“走吧,出去遛遛。”


    兩個人手挽著手,張瑛胸前有傷,所以兩個人並沒走太遠。


    清顏的院子清理出來了,所以清顏又搬迴了自己的院子裏。


    兩個人在院子裏賞了一會花,張瑛說話風趣又有奇思妙想,清顏跟她相處很舒服,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聊著。


    越聊越投機,清顏不由得發出感慨:“想不到咱們做了這麽久的鄰居,都沒有這幾日聊得多,真真是相見恨晚啊……”


    張瑛咯咯地笑道:“可不,我成天就左手拿著本,右手拿著筆,嚴娘子今日說了什麽,天氣如何,兩個公子在做什麽……”


    “耳報神。”清顏笑道。


    “可不,不過有事我也懶,睡過去了,也偶爾胡編兩句,嚴娘子如廁……”


    “哈哈哈哈,那我豈不是便秘的時候多。”


    “可不!”


    兩個人笑鬧了一會兒,張瑛看著清顏笑起來的樣子,忽然歎了口氣。


    “娘娘打算迴去了?”


    清顏知道張瑛通透,所以也沒打算瞞她:“嗯。”


    “也挺好。”


    “您若是迴去了,我也不用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趴牆頭了。”


    張瑛調侃道。


    “這麽一說,豈不是我拯救了你?”


    “可不!”


    張瑛笑了笑,又問道:“芸娘的死,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該抱歉的,是殺手,是指使這一切的人!”


    清顏手握成拳。


    “我以前入學的時候,老師,也就是先生曾說過,讀書也好,生活也罷,很多時候,前路如果遇到了一個坑,你饒過去了,其實或早或晚,還是會遇到。”.


    “學習如果一次學到頭了,反而輕鬆了。”


    張瑛聽了卻道:“可學海無涯啊。”


    清顏想到的是大學老師的一句話,她的意思是說,學到了博士之後,當了大學的講師,就不會那麽累了,學半吊子,以後出了社會還是要繼續學……


    “我的意思是說,當遇到困難的時候,躲避其實不是辦法。”


    清顏本也以為離開了宮廷,會很輕鬆,她不喜歡宮廷的束縛,以為離得遠了,便可以躲避這些煩惱。


    可接二連三的殺手,還是會追上來。


    躲避是沒用的。


    不如坐到讓敵人不敢動的位置上,當手裏有了權利,有了勢力的時候,對方才會不得不忌憚。


    張娘子似懂非懂,豪邁揮手:“退避三舍,不如直麵出擊!”迎難而上


    清顏點頭:“有道理!”


    卻看到張娘子嘶了聲,清顏忙過來扶著她手:“怎麽了?”


    張娘子微微彎腰:“揮手勁兒大了,抻著傷口了。”


    清顏:“……”


    “你這樣,讓我如何跟麻頗交代?”清顏無奈,本來出來麻頗就不放心,若是傷口又裂開了,麻頗還不得吃了她?


    “我為啥要跟他交代?”張瑛皺了皺鼻子。


    “他還能將我別在褲腰上啊?”


    “唉,成天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幹,蹲號子都沒這麽嚴過……”


    張瑛碎碎念道,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影,腳步聲輕,她說得專注,因此並沒注意。


    清顏倒是看到了,不斷地眨眼,暗示張瑛:背後有人!


    哪曾想,張瑛吐槽得太過投入了:“你說說,我倆還沒成親呢,就如此讓人窒息……”


    咳咳——


    清顏劇烈咳嗽了下。


    張瑛這才看到清顏挑眉。


    她心念一轉,話鋒立刻一變:“但是,我知道他對我的關心,猶如春風細雨,潤物細無聲,若是可以,他願意將我別在褲腰上,我願意做他隨身的小吊墜,寶刀上的刀鞘,刀鞘上的珠寶,珠寶上的光亮……”


    清顏心頭一鬆,放下了心,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我張瑛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便是遇到了一位知我懂我的好頭領,一個對我掏心掏肺的……”


    腳步聲停在他身後兩步處。


    來人不是麻頗是誰。


    但見他手拿著刀,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的瞬間瘋狂拍他馬屁的女子。


    “你衣服暈濕了,傷口又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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