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大好,肖衛東一大早就去了大隊農場,承包農場的事已經交了爺爺肖友德先去探探村裏的口風。肖友德作為村裏為數不多的退休老師,在村裏還算是德高望重的,現在的村支書唐加軍曾經還是爺爺的學生,所以不出意外的話,肖衛東承租大隊農場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

    農場所在的落雁山並不高,從山頂到山腳垂直距離隻有不到200米,對著肖家組的這麵,是沿山而下的梯田,山的背麵,則是邵水河千百年來衝刷形成的懸崖峭壁,從字麵上就可以了解,落雁山,自然是有很多大雁的。每年秋季,便會有大群的大雁從北方飛迴來,他們的棲息地便是這座在方圓十裏都是最高,樹木茂盛的大山。上山的路隻有一條日積月累踩出來的羊腸小道,因為很久沒有人走的原因,兩旁的樹枝都要把這條路都遮擋住了。

    肖衛東廢了不到二十分鍾,便爬上了這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落雁山,小的時候,這裏他和小夥伴們可是沒少來。站在農場所在最高點的一方峭壁上,方圓十裏的景象一覽無餘。

    上午的陽光漫過山梁,照在下方的平原裏,把一壟一壟翠盈盈的水稻田染成金色。不遠處的山岡下,洪塘村的各個組沿著村道綿延分布,新修不久的兩層三層小樓和老舊瓦房交錯輝映,。這道砂石鋪就的小道蜿蜒迤儷,把洪塘村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再由臨近的山岡望過去,遠處碧藍的天空下,是連綿起伏的大大小小的山丘,紗一般縹緲的青嵐白霧籠罩著遠遠近近的山丘,呈現在眼底,如夢似幻……

    山的背麵,崇山峻嶺中,一條波濤翻騰的大河在起伏的山巒間無拘無束地自由奔流,早晨的陽光給水麵抹上幾縷金紅的顏色,隨著水波漸次蕩漾。沿河這一麵的懸崖峭壁落差極高,山石崢嶸,地勢險峻,站在這裏,時間就象靜止了一樣,

    這裏沒有大都市的喧囂,也沒有城市裏的浮躁,更沒有那教人喘不上氣的競爭,站在這裏,山風凜冽,你會不由自主的生出會當淩絕頂,蕩胸生層雲的豪邁氣概……。

    農場是有房子的,當年也通了電,木質的電線杆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一棟半紅磚半土磚結合還摻雜著很多木質結構的二層小樓,全部用泥磚圍出來的院落,地麵難得地鋪了薄薄的一層水泥,小樓和圍牆都已經有些破敗的景象。水泥地上也到處是蜿蜒曲折的裂縫,裂縫的間隙,,夏天裏還茁壯頑強的雜草敏感地察覺到初秋的涼意,葉端漸漸顯露出枯黃的痕跡。

    小樓的四周牆壁上,不少磚頭經曆過歲月的滄桑和風雨的摧殘,正在慢慢地剝去磚皮,就象一幅深一團淺一片的單色調塗鴉。牆邊還有一排半人高的不知名灌木,小部分已經枯死,光禿禿的細枝條上掛著不多的幾片碎葉!

    四周很靜,不知名的蟲鳴鳥叫聲不時響起,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灑落,在地上形成一塊一塊的斑點。看著眼前荒涼的一幕,肖衛東心裏沒有絲毫氣餒,這是他夢想起航的地方,哪怕再破敗,在他眼裏也是一番另外的風景。

    與此同時,洪塘村委辦公室,村支書唐加軍小心翼翼地把一杯熱茶端到會客室的木桌上。

    “肖老師,您喝茶,最近身體可還好?”唐加軍四十來歲,國字臉,濃眉下的眼睛細長,精明中透著睿智,複員軍人,前年才剛剛上任。

    坐在他對麵的肖友德輕輕抿了一口茶,才道:“還行,還行,這退休了就光照顧自己了,身體哪能不好。”

    “那就好,那就好,前兩天辦事路過肖家組,因為有人要陪,就沒去看您老了。”唐加軍推推桌上的一盤橘子,“老師嚐嚐,大隊秘書老楊家裏的。”

    肖友德擺擺手:“這個還是算了吧,這口老牙不行了,吃一個都倒牙!!”

    “老師應該是有事吧?我上任快兩年了,還是頭一次在這裏見著您。”唐加軍提起開水壺往老師的杯子裏續了點茶水。

    肖友德沒有立即接話,他看著唐加軍把桌上的茶杯續滿水,氤氳的霧氣升起,茶香彌漫了本就不大的會客室。等霧氣散的差不多,肖友德才道:“這次過來不瞞你,是有點事,我想問問我們的大隊農場是否有人來承包?”

    “沒呢,哎,不瞞您說,老師,這農場對我們村而言還真是個難題。”唐加軍臉上一臉無奈,:“這大隊農場本來就偏,路都沒有一條,本來是*****時期為了增加糧食產量搞出來的,現在別說那山上的地,這大路邊的田地不少都撂荒了,年輕人都往外跑,沒幾個願意待在農村伺候莊家杆子的。”

    “哎,是啊,現在的人不知糧**貴,那麽好的田地就那麽荒著,真是造孽,像我們那個時候,吃個飽飯都是個奢望”肖友德深以為然,他經曆過中國最困難的幾個時期,當年的那一幕幕慘狀依稀還在昨天。他的堂弟,當年才幾歲,活活餓死在大伯母懷裏。堂弟那一聲聲的“媽媽,我餓我餓”哪怕過去了幾十年,仍然時不時能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今天從肖家組來村裏的一路上,沿路兩邊的山丘上到處可以看見撂荒的旱田。更有甚者,離院子比較遠的馬路兩邊的放水田都有荒著的。迴頭一二十年,這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現象。他不知道該是悲是喜,國家已經強大到田地也不用種的地步了嗎?

    肖友德收迴分散的思緒,“這次我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大孫子來的,出去工作了大半年,說是外麵不好混,想迴來承包大隊的農場。哎,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說的是衛東?”唐加軍也覺得有點意外。那孩子他見過,因為家裏的小子和他曾經是小學同學。

    “對,對,就是衛東,高中三年又讀了幾年技校,現在卻說迴來種地搞養殖,這幾年學不白上了嗎”肖友德拍了拍大腿。剛剛還為撂荒的田地可惜,可是自己的孫子迴來當農民,他心裏卻還是有點堵。

    “老師,您也別在意,毛大不是說過,農村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嘛!”唐加軍打了個哈哈。:“大隊農場的現狀,您是村裏老人,應該也是清楚的,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分產到戶後,大家都伺候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去了,那時候開坑出來的梯田大多荒廢了,村裏前些年種了些果樹,結果成本都沒收迴來。現在就水庫由楊家組的老楊頭在喂著,不過他也是早就想撂挑子了。一來是年紀大了,二來是水庫地方偏僻,偷魚的事情時有發生。這些我都提前告知您,衛東也算是我大侄子,坑誰我都不會坑他呀”

    “哎,懂,我都明白的,人心不古,世風時下啊!”肖友德很是感慨,現在生活水平好了,社會風氣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行,如果衛東真的是有心做這個,這個事我召開村委會議討論下。”其實這事唐加軍現在就可以拍板,大隊農場這個老大難能在他手裏得到解決,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政績。他不會想到過不了兩年,這個農場就會成為一個香餑餑。

    幾天後,肖家組肖老師的大孫子肖衛東以3000每年的價格,租期20年承包了大隊農場的消息就像一陣風一樣在洪塘村傳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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