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走出沈陽道,黎齊在一片還算寬敞的道路旁,一階馬路牙子上坐下,劉樂趕忙唿哧帶喘的從小賣部買了兩瓶礦泉水,捎帶著拿了兩個馬劄的過來,本想自己也坐下看著黎齊,可看老人略微氣喘的樣子又把馬劄和礦泉水給了白發老者。

    “唿,唿,好久沒這麽跑了,還挺喘,”老人開口話語,邊說話邊打開礦泉水喝了兩口,

    “這小夥子沒事,似乎就是用神過度,休息休息就好了”老者又補充道。

    “什麽意思,老先生,黎齊他不是病了麽,忽然就暈倒了?”劉樂關切的詢問著,

    “他沒事兒,就是用神太多,就好像勞累過度一樣,我家就在這附近,走,帶他去我那休息休息吧”老者邊平複氣息邊繼續說道。

    黎齊還感覺疲憊和暈眩,他喝了兩口清水後才緩和了一些。

    見黎奇總算比之前好了些,劉樂才在老人的指引下扶著黎齊來到了老者的家裏。

    老先生的家裏很古樸簡素,一進房屋便是客廳,純白色素淨的牆壁,實木的沙發座椅,沙發牆壁掛的是四聯的八大山人水墨畫,畫作用筆流暢,自然瀟灑。

    客廳和臥室之間是聯排的古舊書架,書架上擺滿了不同品類的書籍和卷稿,最惹人眼球的是一整麵的古烹飪書籍與食記,《美食家》、《雅舍談吃》、《五味》、《四方食事》,《隨園食單》、《食珍錄》、《本心齋食譜》、《中國吃》、《大雜燴》、《故園情》、《徘徊的魚》、《味蕾上的南方》、《魚頭的思想》、《左燒烤右煨湯》......

    書架旁邊是一個簡易的古董架,古董架上擺放著一隻紫砂茶壺和幾件精美瓷器,別的無他。

    黎齊一進房間,一股清淨悠遠的檀香味撲鼻而來,他頓覺一陣神清氣爽,黎齊抬頭看向牆掛的繪畫,不禁感歎用筆的靈動及濃厚的筆韻,八大山人筆情恣縱,蒼勁圓秀,逸氣橫生,黎齊忍不住一陣驚歎。

    他沒由來的想試著用鼻子聞聞,深入鼻息竟真的嗅到了淡雅的茶墨香味,還聞到了淺淺的桂花香和一股感慨山河不付的悲壯氣魄。

    黎齊奇怪,自己自從走進這個房間,頭顱的暈眩以及周身的疲憊似乎都減緩不少,他的鼻息突然又通透許多。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股股濃鬱複雜的香氣鑽入鼻息,方向是從另一個木門掩蓋的屋子傳來的,他轉頭向香氣傳來的方向看去。

    “鼻子還真靈,昨晚熬的蟲草老鴨湯,你小子趕巧”老先生慈笑著和黎齊說道,

    “這道湯剛巧有緩解疲勞、補肺潤燥、安神鎮靜的功效,便宜你了。”

    老先生說著便進入廚房,將老鴨湯倒入砂鍋重新加熱起來,黎齊一臉歉意憨笑著看向老人,

    “那多給您添麻煩呀,”

    老人開小火慢慢加熱後便走出廚房,

    “算你懂禮,我的蟲草老鴨湯可是前國家元首才能喝到的美味,所選蟲草是產自玉龍雪山的珍惜食材,”

    “鴨肉甄選自福省lc縣的三歲齡連城白鴨,該鴨肉最易入藥,因其長得慢,不養肉而更加昂貴。”

    “冬菇更是選用的是湖北野生椴木香菇,再配以原產於萬源境內的花萼山川貝、建寧的通心白蓮帶心蓮子,”

    “這道湯是跨越了祖國的萬水千山方才得來的。”

    老先生一臉投入的講解著‘蟲草老鴨湯’的來頭,身旁的黎齊和劉樂都是滿臉的驚訝和錯愕。

    眼前的這位老人到底是什麽來頭,老人的穿著和家中的擺設並看不出有多麽富貴殷實,再加上老先生平易近人的談吐,儼然是鄰家老大爺的樣子,隻是其獨特的氣質和淡淡清雅讓老人顯得更加慈祥和神秘。

    “冒昧的問一句,老先生您也是一名廚師?”,黎齊不僅受到了老人的幫助,還將要品嚐老人的廚藝,黎齊滿心好奇,不免就開口問道。

    “曾經是,現在就是一個退休老頭,我呀,沒事逛逛古玩市場,偶爾和徒弟炒倆菜,喝喝小酒。”

    黎齊依舊充滿好奇,他繼續開口問道,

    “那老先生您貴姓呀?”

    “我姓王,大家都叫我老王,和你們這麽大的娃娃大都叫我王老,你們也叫我王老吧。”慈祥老者向兩人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黎齊和劉樂也自說姓名,

    “我叫黎齊,您可以叫我小黎,這是我發小劉樂。”

    “謝謝您的幫助,還請我們品嚐那麽貴重的食物。”

    黎齊尊重禮貌向王叔致謝,王老謙和的讓兩人先坐下,說完便向廚房走去。

    再次走出廚房手中已經端著一小鍋老鴨湯出來,小鍋是類似陶土顏色的瓦罐,單看材質又更像紫砂,它的材質更加細密,結構更清晰,小鍋表麵光滑平整但又似有細小顆粒緊密聯係。

    紫砂小鍋的溫度似乎對王叔絲毫沒有影響,劉樂稍微動了動鍋把,燙的嗷嗷直叫。

    王叔笑笑又迴廚房拿了兩隻青花小碗和兩隻勺羹,一齊遞給黎齊後便幫兩人盛起湯來,

    “小黎、小劉你們慢慢喝,不用客氣。”

    還不等黎齊開口劉樂就搶先應了一聲“哎,”說完後就率先接過湯碗,從黎齊手中搶過了一隻勺子。

    “哇塞,這是什麽神仙老鴨湯呀,太美味啦,”劉樂喝了一口忍不住張口稱讚,黎齊剛剛接過湯碗,見劉樂這等反應也迫不及待的持勺喝了一口。

    老湯清澈透白,濃鬱、渾厚、鮮甜又略帶藥料香氣,香醇濃厚的口感讓人難以忘懷。

    黎齊又嚐了一塊鴨肉,鴨肉酥軟脫骨,隻輕輕一碾便骨肉分離,入口香濃軟爛但又纖維清晰,即香韌又軟嫩,一種複雜而又幸福的體驗。

    他又拿勺羹崴起一整隻冬蟲夏草放入口中,蟲草入口先是一股淡淡的腥味,隨著咀嚼慢慢的又呈現出一股奶香味和鮮草菇的味道,吃在口中並不難受也不刺鼻,總之是一種很奇特的感受。

    黎齊完全沉浸在蟲草老鴨湯的品味之中,他未曾察覺自己的身體也起了奇妙的變化。

    他先是全身微微發熱,隨後通體清透,再接著是氣孔毛孔都擴散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眼睛變得更加明亮,鼻息開始更加清新,他完全沉浸在老鴨湯的品味之中,久久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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