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黑雲密布的天空,依舊是沉悶壓抑的氣息。霍森早早地起來床,沒有驚擾到還在熟睡的喬納和另一邊的蘿絲,漫步來到另一個房間。

    迫於各種壓力,霍森決定一早煉製新的煉金術產品。在六七階以上的強者戰鬥中,他已經難以做到遊刃有餘,尤其是雷霆領主的部隊。

    傳聞是帝國第一尖銳的「雷霆騎兵團」,多達上千人的精銳部隊,必須要滿足一定的實力才能申請加入。作為雷霆領主手下的自衛軍,一直以來是迪卡普索南征北伐的利器。

    麵對那樣的精銳部隊,伯爵領該如何抵抗?霍森的答案是:煉金武器。

    沒錯,具有大規模殺傷性的煉金武器,將首次登上世界的舞台。窗外彌漫著清早的濕冷,而霍森心中卻洶湧澎湃。

    “兩儀煉化陣……”不過在煉製煉金武器之前——霍森決定先通過“煉體”進行一次身體改造。如今的身軀已跟不上高強度的運動,是時候再一次通過煉金來強身健體了。

    淡淡的藍光蔓延在屋內,充斥著奇妙的能量。

    ……

    少女睜開眼,有些不習慣地看向窗外。由於近幾日沒有太陽,蘿絲的皮膚都已顯得過於白皙,但她並不是很習慣。還是很享受那種在陽光下冒險的感覺,因為有光亮才會使人心情跟著明亮。

    “早上好……蘿絲小姐。”怯生生的聲音是喬納在問早。醒的稍早一點的少年正坐在桌旁,看著手上的魔法書。

    “啊……早,小森森呢?”仍有些迷糊的蘿絲走下地板,伸了個懶腰。光滑的小腳丫踩在地板上,像一隻剛睡醒的貓咪。

    “額……他,好像一早就出去了。”心裏有些苦澀,喬納很想問問為什麽你一起床就找霍森,但話並沒能問出口。

    “噢~這樣啊,你在看什麽書啊?”在木桶裏舀水洗了一把臉,少女頭也不迴的問道。

    “這,這是魔法書。是我從最早的魔法學院帶出來的。”撫摸著書皮有些陳舊的魔法書,喬納臉上有一絲迴憶過去的感慨。“雖然是最初等的魔法師……但蘊含著許多深刻的道理。”

    “哦哦,對,喬納是書呆子類型嘛。”點頭稱是,少女走到陽台,收起洗幹淨的衣服。“人家都是在實戰中尋找方向啦~”

    “額……嗯。”有些受打擊,喬納埋了埋頭,嘟囔道:”誰讓蘿絲小姐是位天才嘛……天才總是很輕鬆就辦成我不能辦到的事。”

    蘿絲睜大了眼,有些驚訝地看向喬納。“你在說什麽啊。喬納不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天才嗎,年紀輕輕地就跟著茜歐莉女士成為了有名的魔法師了。”

    “那是……但和真正的天才比起來,還是……”有些找不到措辭,喬納雙眼移向別處,透過圓圓的鏡片打量著蘿絲的表情。不過好像對方並沒有注意自己的神色,而是開始揮起了鋼劍,喬納稍微鬆了口氣。

    似乎是想到過去一些不好的事情,喬納看書的頭埋得更低。

    ……

    “唿,完成。”深深的唿吸,霍森感覺到體內細胞的活力。人體的增強其實是細胞的增強,隻有每一個細胞都更加活化,更加富有動力,人的整體才能增強。

    “順便解鎖了更多的實力……”霍森打開係統麵板,觀測著眼前的人物訊息。從一開始的一階魔法,到如今可以使用六階魔法,不得不說是進步神速。

    除了魔法,還有煉金術得到解除。正是他所需要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煉心賦予他抵抗某些讀心技能的影響,煉魔使他可以更加精煉自己的魔力。煉魂鑄造了三員悍將,煉鋼則提供了新時代的煉金爐。霍森越來越熟練的掌控著技能,感受著這些技能的神奇之處。

    “材料也有——這些還是在彼斯特城帶過來的。”看著錢袋裏充足的材料,霍森點點頭,正式開始煉製武器。說是武器,但規劃為毒藥更為合適。煉金殺傷性武器擁有腐蝕大地、毒害肉體的恐怖之處,而那將會第一次把煉金術的恐懼刻在聖布朗大陸人的心中。

    ……

    次日,老甘歸來。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但霍森並沒有過多詢問。

    “小森……情況不容樂觀。”倒是他率先開口,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怎麽了,老甘前輩……我們,我們沒有勝算嗎?”喬納撓了撓頭,憂心忡忡地問道。

    “倒不是……據大伯爵所言,我們很難完整地守下這座城市。”閉了閉眼養神,老甘咂咂嘴,繼續說道:“如果雷霆領主全軍攻來,僅靠伯爵領的士兵是難以抵抗的。必須要讓每一個非官方參戰成員都駐守戰場。”

    “駐守戰場?”霍森抓住關鍵詞,反複咀嚼。“是指我們要像士兵那樣,守護某一個特定區域嗎?”

    老甘點點頭,“這就是難處……所有人難以統一起來,沒有嚴格的紀律……”

    霍森“嗯”了一聲,表示理解。如果讓小醜拉根和弗爾西科共守某處,估計二人會先打起來。

    “因此,下一次正式會議會由大伯爵召開。”老甘說出核心情報,“也就是作戰會議——將進行全麵的戰爭部署。”

    ……

    威莉維亞很頭疼,即使她想在這次與帝國士兵的戰爭裏大顯身手,攬括功勳,現實卻依舊給了她沉重的打擊。

    實力太弱了。以外自己可以欺負一些普通人,甚至是低階冒險者……但在這種上升為至高武力的鬥爭中,她就是炮灰一樣的存在。

    好煩惱,好焦慮……如果什麽都不做,也會被敵人打到地盤上……雖然當初豪情壯誌地選擇留了下來,但現在卻後怕無比。

    為什麽要逞能呢……

    無力感,遍布全身。現在侯爵大人根本不再對自己下達命令,因為有的是比她厲害百倍的人……

    一個聲音漸漸響起。起初威莉維亞還以為是耳鳴,但漸漸的,她驚訝地發現這個聲音似乎源源不斷的在四周響起。

    “誰?”迅速掏出匕首,威莉維亞環視漆黑的屋內。這裏是自己的地盤,怎麽會有人悄悄潛了進來呢?

    “嗬嗬嗬……孩子,別怕……我聽見了,你渴望力量的聲音……”聲音逐漸擴大,最終化為能夠聽懂的語言鑽進耳朵裏,甚至鑽進了心裏。

    “不……是誰……?”驚恐地摔倒在地,威莉維亞花容失色。這是某種強大的魔法嗎?還是說……

    “你肯定想問……為什麽,自己這麽弱……為什麽,他們這麽強。”

    咽了口唾沫,威莉維亞不敢動彈。自己在對方麵前完全無法反抗,任何心機也是無稽之談。

    “為什麽……天才們總是能小小年紀,就達成那樣的實力……”話語帶給威莉維亞的一幅幅畫麵。年輕的蘿絲不過是個小丫頭,就早已實力淩駕自己之上……

    同樣是女人,為什麽呢?為什麽自己就辦不到呢……

    “你肯定想問出答案……為什麽,上天如此不公平,給了每個人不一樣的潛力……”

    聲音再一次鑽入心中,威莉維亞感覺渾身四肢都被聲音充滿。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發現自己正咬牙切齒。

    沒錯,她想問。為什麽,憑什麽,她從小就摸爬滾打,如今隻能混成這個下場?

    她承認,她是嫉妒那些英才……尤其是在見識過霍森等人後,這種心思慢慢在心底紮根發芽,在她不經意間,就會捫心自問。

    “為什麽……”她的嗓音有一點沙啞。“為什麽……這些年輕人可以輕易達到我一輩子無法企及的高度呢?”

    “你缺乏動力,孩子……”對方的聲音仿佛母親溫柔的手,撫摸著威莉維亞的雙耳。“有時候是仇恨,有時候是生存的壓迫……總之就是動力,驅使那些天才們區別於凡人。”

    “可是……難道我沒有動力嗎……”威莉維亞不甘心地坐下,自身已經陷入某種奇妙的世界。在血紅的天空下,隻有一隻大大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紅色的眼睛。

    “是的,孩子……見賢思齊應該是你動力,你渴望像他們那樣……對吧……?”

    明明是如此恐怖的眼睛,為什麽聲音卻給自己溫暖的感覺呢?

    “沒錯……我好羨慕他們……我,我好嫉妒他們……”

    “說得對……”聲音變得有些歡愉,對方的目的看來達成了。但那又怎麽樣呢?我隻需要變強……對,為了變強,什麽都不要緊了……

    “嫉妒……沒錯,我愛這詞眼……”血色褪去,威莉維亞又迴到現實當中,又迴到漆黑的環境裏,癱坐在木製的地板上。

    “記住……你的嫉妒,是你最大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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