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信陵君還想和韓非多聊幾句的時候,龍陽君帶著囂魏牟,也走了進來。


    鄒衍和韓非又連忙向龍陽君施禮。


    信陵君“哼”了一聲,在左首的榻幾上坐了下來。


    龍陽君與鄒衍、韓非打了個招唿後,便徑直走到了右首的榻幾上。


    眾人都知道信陵君和龍陽君不對付,所以客廳內一時間變得非常安靜、落針可聞。


    突然,環佩聲響,隻見一名膚若凝脂、身材曼妙的絕世美女,在幾名美婢的簇擁下,緩緩從內堂走了進來。


    “嫣然貪睡,讓各位久等了。”


    來人正是天下盛名的紀嫣然,就連程二這種見慣了各色美女的人,也恍惚了一下,其他人更是不堪,雙眼發直,色與魂授。


    紀嫣然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麵,慵懶地靠坐在中間的長榻上,然後美眸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咳咳,不礙事,不礙事,是我們來得早了些,驚擾到了嫣然小姐的海棠春睡。”


    信陵君與紀嫣然很熟悉,開著玩笑道。


    “一碼歸一碼,嫣然做錯了,自然該認罰。”


    紀嫣然展顏一笑,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嫣然給大家撫琴一首,聊表歉意吧。”


    “那我等真是有耳福了。”


    紀嫣然的琴藝也是極其有名的,不過卻很少有人能聽到她的天籟之音。


    客廳中的所有人都端坐整齊,凝神靜聽,等待著紀嫣然的表演。


    很快就有婢女將琴端上來,放在她的身前。


    “叮。”


    紀嫣然身體微微前傾,蔥蔥玉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弄了一下,試了一下音色。


    這古琴的聲音古樸而幽微,厚重而清亮,一聽就知道出自高人之手。


    隨後,紀嫣然時而舒緩,時而急促,手指翻飛間,幾個琴音掉落,仿佛天地在說話。


    再看客廳中的眾人,紛紛微閉著雙眼,沉浸在這美好的琴音中,不可自拔。


    “鏗。”


    一曲終了,眾人依然還在迴味,久久都沒有人說話。


    “嫣然獻醜了,請大家多多指正。”


    鄒衍睜開眼睛,輕撫著自己的雪白胡須,搖頭晃腦道。


    “琴音清幽高遠,餘音嫋嫋,實在是妙不可言。”


    “不錯,非,非也覺得,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韓非雖然說話結巴,但還是出口稱讚道。


    接著信陵君和龍陽君也紛紛讚美紀嫣然的琴聲悠揚。


    就在這事情即將翻篇的時候,龍陽君突然點到了程二。


    “程將軍怎麽不說話,難道不覺得這琴聲很優美嗎?”


    一下子將全場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程二身上,畢竟在他們看來,程二是一介武夫,自然說不出什麽優美的語言來。


    信陵君眉頭微皺,準備替程二遮掩過去,但卻被程二阻止。


    比起詩書文采,在場的所有人綁在一起也比不過他一人,他可是經曆過幾百年的歲月洗禮,接受了五千年的文化熏陶。


    “在下隻是還在迴味罷了,要說這琴聲之美,那我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程二講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見在場眾人有的側耳傾聽,有的的麵露不屑之色,但這都不是程二關注的。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紀嫣然的神態,餘光一瞥,看到紀嫣然正好奇地看著他,這才繼續說道。


    “那就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


    “彩!”


    身旁的信陵君自然是識貨的,程二話音剛落,他就忍不住喝彩起來。


    除了龍陽君和囂魏牟外,其餘人也都紛紛喝彩起來。


    再看紀嫣然,嘴裏好像在重複著這句話,眼睛裏精光閃爍,越念越覺得這句話意味深遠。


    這也是她聽到的最好的讚美之詞。


    “程將軍謬讚了,嫣然的琴音還遠沒有達到這種高度。”


    “誒,嫣然不要自謙,本公子覺得程將軍所言不虛,這不就是天上之曲嘛。”


    信陵君再次開口捧了一下紀嫣然。


    龍陽君原本想讓陳二在紀嫣然麵前出醜,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讓他大出風頭,自然心有不甘。


    旁邊的囂魏牟也見不得程二風光,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佳句,故意來此賣弄。”


    “哦,這麽看來,這位魏先生似乎也很有料啊,不如你也說一句讚美之語。”


    程二一句話噎得囂魏牟,漲紅了臉,他胸無半點墨,哪裏說得出如此絕美的詩句。


    “琴聲雖美,不及嫣然小姐人美。”


    情急之下,囂魏牟將心裏話脫口而出,畢竟對於他這種粗人來說,在優美的琴聲也味同嚼蠟。


    “粗鄙!”


    眾人心裏紛紛鄙視囂魏牟,畢竟這話隻能放在心裏,怎能這麽露骨的說出來。


    “嫣然小姐自然也是極美的。”


    程二沒有反駁囂魏牟,反而深以為然地讚同道。


    “正所謂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程二又盜取了一句詩仙李白的千古絕句,頓時將一眾人驚掉了下巴。


    紀嫣然聽到程二誇讚自己的容顏,不由露出了嬌羞之色,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沒想到程將軍除了武藝出眾外,還如此有才華,真是讓嫣然刮目相看。”


    “不錯,老夫也沒想到,程將軍竟然如此博學多才,不僅對五德輪迴有所涉獵,竟然對詩詞歌賦也如此精通。”


    鄒衍之前就對程二有好感,此時更是不吝誇讚。


    “程,程將軍,這兩句,兩句詩,實在是非常,非常精妙。”


    就連韓非這樣的大家,也忍不住誇讚了兩句。


    “哈哈,程將軍瞞的我好苦啊,本公子竟然還不知道將軍文武雙全,實在慚愧,慚愧啊。”


    一旁的信陵君,重重地拍了拍程二的肩膀,沒想到程二竟然不斷給他帶來驚喜。


    這下子,龍陽君和囂魏牟更不知道該如何了,本想踩一下程二,沒想到自己倒成了小醜。


    紀嫣然也不好意思在讓人誇讚了,所以趕緊轉移了話題。


    “這位就是韓非公子吧,嫣然拜讀了公子的大作,深受啟發,不知道公子能否給嫣然答疑解惑。”


    韓非受寵若驚,但他不善言辭,加上又有口吃,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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