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淵被分了心神僅是轉瞬之間的事,然而上神之間的交手,瞬息萬變,本是因為重傷而處於劣勢的桓欽趁著這分身的一瞬,乾坤引運轉在掌間,已是要落在應淵心口處。


    幸而兩柄長劍忽的橫掃而來,擋住了他落下的大掌。


    護主的仞魂劍化作瘦削高挑的劍靈,朝桓欽撲去,而被方多病操控上前的爾雅劍嗡鳴著護在應淵身前,靈光閃爍。


    桓欽見狀,頓時目光兇惡地瞪向了壞了他好事的罪魁禍首。


    應淵卻是一把握住了身前的爾雅劍,配合著仞魂劍靈一起圍攻桓欽。


    方多病適時地後退幾步,撤去了自己放在爾雅劍身上的神力,一邊看著兩人,一邊注意著另一邊的戰場。


    心魔化成的上始元尊到底是假的,而玄夜也早非幾萬年前醉心於權欲的修羅王,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他與染青之間的阻隔便已有化解之機。


    他終究一掌擊散了眼前的心魔,手掌撫向了方才突然傳來一陣陣暖意的心口,他知道那是被他納入體內蘊養的染青。


    染青心中終究是有他的。


    白發修羅微微勾起嘴角,心中對得到染青遺留在結界內的元神更迫切了幾分。


    他看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劣勢,又打算要逃的桓欽,冷笑一聲,手朝前抬起。


    仞魂劍靈出掌的動作一頓,側頭看了舊主一眼,便化作一柄長劍,劍柄朝著玄夜的方向,似一道劍光一般飛入了白發修羅修長的手中。


    黑煙一閃,他手中長劍橫插進應淵與桓欽之間。


    玄夜臉上的麵具已經在方才與心魔的糾纏中被長槍挑開,那張與應淵一模一樣的臉帶著與之全然不同的邪肆,嗤笑著瞥了應淵一眼,“別在這裏礙事。”


    說罷劍鋒往上一挑,滾滾煞氣直撲向見勢不妙已經開始後撤的桓欽。


    應淵眉峰不由得皺了一下,但白發修羅已經將他丟到了腦後,飛身纏上了且戰且退的對手。


    他想了想,便也放鬆了下來,垂眼看向手中的爾雅劍。


    盡管他用神力纏繞在劍身上,盡量避免了乾坤引對法劍的損害,但劍身上的靈光也已暗淡了許多。


    畢竟是在凡間時煉製的法劍,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煉製法劍的方多病在煉器上的天賦所致。


    這也讓他想起了自己千餘年前用百煉鋼煉成的那柄法劍,過去了這麽長時間,竟是還沒能送出去。


    他索性便將被自己擱置了許久的法劍喚出,指尖輕輕一彈,將其送到了方多病的跟前。


    正看著玄夜揍桓欽的方多病一愣,卻是下意識地抬手將劍握住。


    他側頭看向應淵,笑嘻嘻道:“這是給我的?”


    應淵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卻仍顯得十分柔和,“爾雅劍畢竟隻是你在凡間煉製的,煉製手法雖說不差,但所用材料到底普通了些。”


    至於原本的那把爾雅劍,應當早在這人重塑身體時便已經損毀了。


    應淵煉製的這柄法劍與爾雅劍頗有些相似。


    盡管百煉鋼特質剛柔並濟,如桓欽那般將其煉製成軟劍更能發揮其“柔”性,但如今方多病握在手中的這柄劍,卻是有一定厚度的,劍身確有彈性,卻不易彎曲,與方多病平日裏大開大合的劍法更加契合。


    方多病美滋滋地把法劍收進了靈台,畢竟如今的時間地點可不是煉化的好地方,還是等事了之後再說。


    應淵的注意力早已重迴了前方的戰場。


    若說剛剛玄夜便已經占了上風,開始壓著桓欽打,如今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被壓著打的人便已被撕去了半條手臂,整個人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他費心了幾千年練成的乾坤引已難以為繼,最終不過是化作了玄夜永夜功的養分。


    在一旁看著被吸去了所有法力而枯瘦得不成人形的舊友一點點地化作飛煙,應淵眉頭到底是皺了起來。


    他略顯警惕地盯著功力又攀升了幾分,整個人在煞氣包裹中顯得格外邪性的玄夜,謹慎地將方多病護在了身後。


    玄夜瞥了他一眼,不快地哼了一聲,卻也沒與他計較,隻是道:“如今這個假天帝本尊也為你解決了,你應承本尊的事,也該完成了吧?”


    應淵抿了抿唇,目光卻是忍不住探尋起眼前的白發修羅。


    方多病方才在旁邊將桓欽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如今多少能猜到幾分應淵的心思。


    他腦袋從後頭探出來,看向玄夜,開門見山地問:“尊上,上始元尊是否也與尊上一般,並未隕落在當年的創世之戰中?”


    “創世之戰?”玄夜嗤笑了一聲,並未作答,隻是目光涼涼地掃了方多病一眼。


    若桓欽沒有多事將染青的事說出來,他自然不會主動告訴應淵這些事。


    這些年他已將一切都放下,染青若能複生,自然也是與他一般,放下天界的所有,否則他便要鬧得如今的三界都不得安寧。


    這也是為何他從未將複活染青之事與應淵和盤托出的原因。


    即便是他與染青的親生孩兒,但應淵早被天帝那個家夥教得滿心都是六界蒼生,與當年的染青如出一轍,在眼前也不過是平添心煩。


    方多病用手指撓了撓應淵的後腰,貼著他的耳朵傳音道:“看來上始元尊當年果真留有一線生機。”


    應淵低低地應了一聲,眸光微晃,視線忍不住在玄夜身上又轉了一圈,才垂下眼睫,擋住眼中閃爍的情緒。


    他多少猜到了幾分玄夜急著要上始元尊遺留元神的原因。


    隻是已經過去幾萬年的時間,結界中上始元尊的元神又能有多少?


    那麽兩縷元神,真的能將她救迴來嗎?


    若是不能,那加上他的元神……


    玄夜不可能無緣無故便大費周章地帶迴他散落在幾個世界的分神,會這麽做,隻能是因為他元神的完整,對救迴上始元尊有益處。


    隻是還不等他再多想,不知不覺攥緊成拳的手便被另一隻滾燙的手包裹住。


    他被不屬於自己的熱度驚醒過來,下意識便扭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方多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與他並肩站著,如今正眼含笑意地看著他,“尊上已經出發了。”


    高挺的鼻梁湊上來輕輕磨蹭著他的臉。


    應淵收緊的心口在熟悉的鼻息中緩緩舒展開來。


    他抬手摟住跟前好似在安慰自己的大狗,低低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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