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日光透過無形的結界跟窗戶投入屋內的時候,應淵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沒有睡多久,身後的臭小子在第二次的時候強忍著折騰了他很久,以至於他們睡下的時候,距離天亮已經隻剩下不到一個時辰。


    不過如今天亮已經有一會兒了,想來他還是睡了有至少一個時辰的。


    應淵側過頭,看向從背後抱著自己的方多病,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也不知道修羅王在知道方多病也跟著一起迴了天界後,會不會加快來找他的動作。


    他始終想不明白,玄夜以方多病作為媒介,倒各個世界收迴自己的分神是為了什麽,還有……他的分神為何會流落各個小世界?


    若是如今的假天帝真的是玄夜的手筆,那帝尊的仙身,興許便找不迴來了。


    畢竟以玄夜的修為,不管是毀壞,還是帶走帝尊的仙身,都輕而易舉,自然不必大費周折地將其藏起來。


    想到這裏他不免有些煩躁。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這股情緒,身後的方多病蠕動了幾下,隨後將鼻子埋進在他後頸的發絲間,應淵感覺到了他那比尋常人溫度更高些的吐息,這叫他有些敏感地動了下肩膀。


    “流輝?”他壓低了聲音輕輕地喚了一聲。


    方多病果然也跟著低低地“嗯”了一聲,摟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緊,好似要將他徹底塞進懷裏似的。


    應淵也不再去想玄夜的事,隻是反手去推他的腦袋。


    埋在他後頸的家夥被掐住了臉頰也隻是哼哼地低笑了兩聲,不僅沒退開,反倒還伸手抓住了應淵別過去的手,指腹捏在他的手腕上,將他的手高高地舉了起來。


    應淵沒打算用術法掙脫,隻是挑著眉梢地側過身去。


    方多病沒法鑽進床榻裏以維持這個姿勢,隻好在他側身後將鼻子貼在他的臉頰上,笑嘻嘻地張口咬在他的臉頰肉上。


    不久前那股子對帝君的敬畏跟收斂隨著昨夜的倒反天罡消匿無蹤,他極快地恢複到了跟唐周在一起時招貓逗狗沒個消停的模樣,叫應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方多病放開抓著的手,搭住應淵的腰將他轉過麵來,對著自己。


    “剛剛在想什麽呢?”他雙手一起環住了應淵的腰,眉開眼笑地問。


    腰下鑽著一條手臂的感覺有些不大舒服,但應淵沒躲開,隻是自己主動調整了一下姿勢,好別讓這條手臂硌著肋下的骨頭。


    他將臉貼在對方肩上。


    昨夜結束後這家夥沒把寢衣穿迴去,就套上了褻褲,打赤的上身溫度仍舊很高,跟貼著小暖爐似的。


    “在想我們最好在屋裏再待幾天。”他平靜地答道,這個姿勢讓他恢複了少眠的困倦,就好像他還隻是那個普通的凡人捉妖師。


    比自己高上許多的體溫讓他忍不住蹭了下貼著的皮膚,緩緩閉上了眼。


    但他的話卻讓方多病豎了起來耳朵。


    他有點想知道為什麽他們最好在屋裏再待幾天,畢竟這關係到兩人是不是還能在屋裏再幹點什麽,還有他們之前說好的要去找天帝的仙身難道要這麽放棄了?


    然而應淵好似又睡著了。


    他垂眼看去的時候看見了懷中帝君緊閉的雙眼,跟小扇子一般的眼睫,上頭沒有一絲顫動,帶著一股子恬靜安寧。


    這讓他心頭有些發脹,連忙摟緊了懷裏的上神又翻了個身,平躺在床榻上,讓原本跟他相擁在一起的應淵半趴在自己身上。


    這個姿勢比起被一條手臂硌著腰要舒服一些,應淵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又自覺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貼著小暖爐再度睡了過去。


    方多病卻不大睡得著,他滿腦袋的都是問題,但很快這些問題都在懷中人的睡顏中銷聲匿跡。


    操心那麽多對於沒了記憶的自己有害無益,他隻要跟著應淵,聽他的話就好了。


    他咧開嘴,小心翼翼地將嘴唇印在上神眉心的仙鈿上。


    應淵再醒來時已經快要中午了。


    比起睡著時的縮在方多病懷裏,深眠讓他更加放鬆地將手腳纏在了這家夥的身上,這對於自小便懂得克製,睡相萬年來都沒有過絲毫變化的應淵而言有些新奇,又有些不太自在。


    隻是他沒有收迴了與方多病纏成一團的腿,手也仍搭在對方胸前,僅是仰起頭看向胸膛的主人。


    方多病這會兒醒著,又或者說醒後就沒再入睡,沒被他枕著的那邊手正高高舉著一本書看著,遇到要翻頁的時候,便用動動手指,用神力翻過去。


    他應該看了有一會兒了。


    應淵掃過他手中的典籍,是創世之戰後的天界史,記錄著五萬年前至今,天界的變遷。


    大約兩個指節那麽厚的典籍已經翻過了一大半。


    感受到他的注視,方多病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見他一雙還帶著幾分迷蒙的雙眼,不由得咧了咧嘴,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眼瞼,“要起了嗎?”


    應淵鬆開了與他纏著的腿,手勾著他的背脊與他鼻尖廝磨了幾下。


    方多病將他從床上撈了起來,讓高高在上的帝君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將臉埋進對方寬鬆的領口,“我們這幾日真的不出去了?”


    盡管他克製著自己的語氣,不要讓喜悅顯得太明顯,但應淵還是仿佛看見了他在身後亂晃著的尾巴。


    他摟住跟前這顆腦袋,手指耙梳著大狗後腦的長發,鼻腔裏迴應地發出長長的“嗯”的一聲。


    方多病眉眼飛揚地仰起頭來,晃著他的腰好奇地問:“怎麽迴事?昨日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出門了?跟你昨夜說的修羅王有關?”


    他力氣向來就大,應淵在他麵前又放鬆得很,整個人竟真被他抱著前後搖晃起來。


    “好了。”應淵無奈地敲了敲他的後腦勺,等他收斂了動作,隻專注地拿一對亮晶晶的眼睛看過來,這位上神才放軟了眉眼,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也不單隻因為修羅王。”


    他手覆上方多病的後頸,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捏著,“你失去記憶之前,與修羅王跟那個假天帝都有一些關聯,他們若是知道我在幫你恢複記憶,很大概率會出手阻止。”


    方多病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麽自己失憶之前會跟假天帝以及修羅王扯上關係,但那似乎又不那麽重要。


    他在應淵的後腰上摩挲了一下,“若他們是一夥的,這樣做豈不是很危險?”


    應淵垂下眼睫盯著他,半晌才勾起了嘴角:“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


    他好歹是個主戰爭殺伐的帝君,遠不是凡人唐周那麽柔弱,天界真正能戰勝他的,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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