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蒼鴻還是將唐周喚了過去,再度說起了繼任掌門之事。


    唐周既然已經與方多病提起過掌門之事,便也沒有再推拒。


    蒼鴻滿意地朝他點了點頭,後又道:“既然如此,那便選個吉日,將此事定下來,順道當著眾弟子的麵,將掌門繼任者的法環也一並交給你。”


    淩霄派掌門需得明了世間萬物皆是虛空,故而要求其不染紅塵,斷情絕愛。


    但這世間能守住自己的又能有多少呢?尤其是繼任者在承擔掌門之位前大多經曆年少,未必能守住本心。


    這繼任者法環便是因此而生。


    法環在手,約束於心,從此一動妄念,法環便會緊縛,時時刻刻提醒著繼任者做到斷情絕愛。


    唐周眼前卻是閃過了方多病的身影,下意識地拒絕道:“掌門,此事是否為時尚早?”


    蒼鴻笑了笑:“淩霄派中除了你,又有誰能叫眾弟子信服?如今定下來,才更能叫派中上下一心,聽從你這個掌門繼任者的調遣。”


    唐周抿了抿唇,麵上不免透出了幾分遲疑之色。


    蒼鴻頓時生出了狐疑,忍不住問:“你如此猶豫,難道是下山之後,遇上了心動的女子?”


    唐周心頭一跳,竟是有一瞬想要這麽應下來,但話到了嘴邊,卻是又咽了下去。


    他仍有些不確定自己對方多病究竟是什麽感情,再者方多病也並非女子。


    所以最後他隻是搖了搖頭,“隻是覺得有些太快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做好眾弟子的表率。”


    蒼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天資卓爾不凡,對弟子也算照顧有加,早就是眾弟子的表率了。”


    說罷便將法環的繼任儀式定在了兩日後。


    唐周看著他欣慰的神色,到底沒將拒絕的話再說出口。


    繼任儀式並沒有什麽波瀾,隻是方多病畢竟名義上是唐周的靈寵,在這種正式的儀式上反倒不便出現觀禮,否則多少顯得唐周有些過於輕慢。


    他在屋裏有些心神不寧地打了會兒滾,隨後從床上一躍而起,再度開始嚐試化形,隻可惜光芒掠過,卻到底是在拉長的這一步便戛然而止。


    體內的神力循環似乎有哪裏斷開了,以至於難以邁出這完整的一步。


    但他畢竟是成功化形過的,這便說明了他體內即便有問題,也並沒有那麽嚴重,在神力爆發之下完全足以彌補。


    所以這段時日他嚐試化形的時候一直在探索著體內神力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唐周迴來的時候,他正以犬身努力做出盤腿修煉的動作。


    他總覺得這個姿勢才是他最熟悉的,但這對一條狗來說顯然有些難。


    難得唐周才一進門,那張心神不寧的臉便因為對上了這隻不經意間又鬧了笑話的狗而輕笑出聲來。


    “你覺得這樣有助於你化形?”他顯然猜到了白犬這麽做的理由,勾著嘴角地走到床邊坐下,手掌落在了白犬有些東倒西歪的後背上。


    雖說看不到自己如今是什麽樣的,但多少能想象出來的方多病不免有些窘迫,他一個軲轆翻過了身,跳進了捉妖師的懷裏。


    他仰著頭蹭了蹭這人的下巴,哼哼道:“總要試試看,說不定有用呢。”


    唐周順手將白蓬蓬的狗摟住,垂眼笑問:“結果呢?”


    狗子憂鬱地歎了口氣。


    耷拉著眼的模樣叫唐周忍不住笑得眼睛更彎了幾分,摟著懷裏的白犬用側臉蹭了蹭對方幾乎要垂下來的耳朵。


    親昵的動作一下便叫挫敗的白犬恢複了精神,哼哧哼哧地將鼻尖湊過來要拱他。


    唐周這才用手捂住了他的吻部,看著這雙圓滾滾的眼睛道:“掌門的壽辰已經過了,我們也是時候該下山繼續找其他神器了。正好安都王張榜廣招天師,掌門讓我入宮降妖,我們收拾收拾,明日上午便可以出發了。”


    方多病點了點頭,“那等會兒我傳信給顏淡,看看她那裏有沒有其他異象的消息。”


    唐周捋了捋他的腦袋,笑著應了一聲。


    方多病卻瞧見了他腕間的法環。


    銀色做底,上頭有一圈金色紋路的法環有些寬大,又或者說,唐周的骨架並不大,手腕顯得有些纖細,法環掛在其上難免顯得寬大。


    他用鼻尖碰了碰法環,灼熱的鼻息灑在手腕內側。


    唐周心頭一跳,法環上好似閃過一絲光芒,又隨著他將法環移開而滅了下去。


    他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下去,目光閃爍不明地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法環,最終一點點地收緊了手。


    “你怎麽了?”方多病蹭上去,一對烏溜溜的眼睛關切地盯著捉妖師情緒不高的臉。


    唐周忍不住又看了法環一眼,見其沒有什麽動靜,這才放緩了神色,重新摟住了懷裏的白犬,手掌自他的後腦一路捋到了背脊。


    這種順滑的手感讓人有些著迷,他忍不住又摸了好幾下。


    方多病難得老實地將腦袋搭在他的肩上,任由著他摸著自己,像一隻毛絨絨的大娃娃。


    唐周也沒有調整太久,便撓了撓他的腦袋,笑道:“這法環畢竟是掌門繼任者的約束,你往後少碰,知道嗎?”


    白犬乖乖地嗚了一聲,腦袋轉過來,涼涼的鼻尖在他頰上輕貼了一下。


    唐周垂眼對上他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用指尖撓了撓他粉色的耳朵內側。


    懷裏的白犬哆嗦了一下,這才造反似的踩在他腿上跳了一下,收斂著利爪的肉墊開始往他臉上扒拉。


    唐周被他的肉墊按了好幾下臉頰,才用手拎住了他兩隻爪子往上提起來,“行了,不就是撓你一下嗎,又不是沒有撓過。”


    方多病尾巴興奮地亂甩,“你都撓了我好幾次了,被我撓一下怎麽了!”


    “人耳朵跟狗耳朵能一樣嗎。”唐周沒好氣地在他肉墊上捏了捏,“再說了,你撓的可不是耳朵。”


    方多病本就隻是想討他開心,被教訓了尾巴反倒甩得更厲害了幾分,整隻狗蠢蠢欲動地想再撲迴他懷裏。


    唐周看著他拱著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拎著白犬的爪子將其拎到了床尾,用術法圈了起來。


    “看來你是不知悔改了。”他點了點白犬的鼻子,“今夜便在這裏好好消停消停。”


    說罷也沒管白犬嗚嗚地喊著自己的名字,起身到外間收拾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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