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了天機山莊的地界後方多病便問過了李蓮花之後想去哪裏。


    說來他們還應該再上一趟雲隱山,將攜手之事告訴芩娘才是,不過李蓮花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剛將揚州慢教給方多病那會兒,自己心裏其實是認了這個徒弟的,便覺得這雲隱山能晚些上便還是晚些上吧。


    他自小在師娘眼皮子底下長大,若是上了雲隱山,即便他們不將一起的事說出來,師娘指不定也能看出來。


    對於之後要去哪兒,他倒是沒什麽意見,畢竟他如今無事一身輕,做什麽都行,即便尋個小村莊定居下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並非不可。


    方多病摸著他的背脊,從後麵將他摟了個滿懷,“如今天氣熱,今年瞧著還比前幾年更熱上一些,不如往北邊去?天山那邊即便到了夏天,山頂的雪也是不化的,不如去天山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雪蓮。”


    李蓮花從前自然是去過天山的,隻是當初去的時候已經入了秋,天山已經下起了雪,就連山腳都一派快要入冬的雪白。


    他倒是不曾在夏天去看過,便點頭同意下來。


    將要去的地方定下來後,每日早上跟傍晚,方多病便驅著車在外頭趕路,李蓮花有時也跟著一起。


    等到了太陽高懸,他們便將車停在樹蔭底下,進屋裏納涼。


    怕路上無聊,經過城中的時候方多病買了不少消遣的東西,還不知從哪裏尋摸來了一卷製琴跟斫琴的方子,閑下來的時間裏跟李蓮花一起動手做了把瑤琴。


    斫琴是精細活,用卷上的方子來製作一把瑤琴,至少得花上兩三年時間,還得是擅琴之人才能把握住那些微小的細節。


    方多病不過是想做一把閑暇時拿來消遣的瑤琴,自然不必費那麽大功夫。


    最初李蓮花也隻是再旁邊看個樂嗬,然而等方多病做了兩三日終於將瑤琴的雛形做好,又廢了兩日精雕細琢一番,最後做出來的成琴聲音卻怎麽都不對勁,有兩根弦好似總不在調上。


    見他遲遲沒弄好,看笑話的李蓮花才終於大發慈悲地跟著一起對著方子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方多病做出來的瑤琴。


    等發覺是底板有些問題時,要再調整已經來不及了,兩人隻好重新取了新的檀木,將製琴方子研究透徹之後,才開始一點一點地將琴身打磨出來,以至於都耽擱了前往天山的時間。


    等琴終於做好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兩人也到了天山附近的地界,隻是還未來得及進城,天上便下起了雨,將他們堵在了半路上。


    也幸好蓮花樓並非普通的馬車,即便被堵在半路上,於他們也沒什麽妨礙,就當歇上半日了,順道給手中的瑤琴收個尾。


    他蒸幹身上的雨水進屋時李蓮花正好將琴抱在腿上調整著琴弦,指尖不時輕輕一撥,曠遠的音色便悠悠蕩開來。


    “還說你不會彈琴。”方多病湊到他身邊,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親熱地摸了上去。


    這瑤琴調音調得差不多了,李蓮花也隻是試著撥了幾個音,見他湊上來搗亂,便按住了還在顫動的琴弦,側過頭來,嘴角微微勾起地看著他:“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這話?”


    方多病自然知道上次這人是故意用胡琴跟嗩呐來逗自己的,隻是看著這人眼裏的笑意,他還是沒忍住跟著彎了眼,湊上去咬了下這人泛紅的嘴唇,輕哼道:“老狐狸。”


    他將人摟到了身前,就著這個姿勢試了下新做的瑤琴的音準。


    因為用的基本都是好料子,製琴的方子也是天機山莊特意收來的,所以哪怕還未經斫琴,兩人又是生手,也比市麵上那些便宜的瑤琴音色要好上許多。


    不過方多病琴藝隻算一般,照著譜子能勉強將曲子彈下來,但也隻能糊弄糊弄不懂琴的人。


    他鬆了琴弦,轉而環住了身前人的腰,將下巴搭在這人肩上,“彈首曲子來聽聽?”


    李蓮花懶洋洋地將手指搭在琴弦上,“我這蓮花樓可不是聽曲子的地方,再說了,我怎麽記得這琴是你方大俠要做的?”


    方多病要做琴也是一時興起,消磨一下趕路的時間。


    再說了,李蓮花學了琴以後閑來沒事也可以解解悶,跟他來個琴笛合奏也是好,或是他往後再去學個簫,兩人琴簫和鳴。


    他摟著對方腰的手不安分地輕捏著,鼻子拱開了李蓮花垂散在身後的長發,貼在這人後頸上蹭來蹭去,“蓮花,好蓮花,你就彈給我聽聽吧。”


    直將人叫喚得哆嗦了一下。


    李蓮花沒好氣地拿手肘捅了捅他,“你好好說話啊,撒嬌扮癡的像什麽話。”


    方多病唉喲一聲,卻沒將他鬆開,隻是將臉貼在他肩上,再沒有其他動作,以示自己知道了。


    李蓮花習慣了他這粘人的樣子,也沒想著將人從背後弄開,反倒輕聲問:“想聽什麽?”


    “自是你彈什麽,我聽什麽了。”


    “也行吧。”李蓮花輕笑了聲,隨後抬手調整了一下膝上的瑤琴。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琴了,從前也是閑來無事才跟漆木山學的,彈得最多的時候還是因為喬婉娩擅琴,兩人初在一起也不總是打打殺殺,難免得做些煮茶聽琴之事維係感情,他自然也跟著又學了幾手。


    隻是等四顧門創立之後,他忙著四處奔波,便再也沒了彈琴的閑趣,喬婉娩除了偶爾幫著處理四顧門的事務,多數時候便隻能自己待著,情誼自然也在一日日的孤獨中消磨殆盡。


    修長的指尖撥弄著琴弦。


    初時還有些生澀,甚至還彈錯了幾處,但漸漸的,他便尋迴了當初的手感,一曲石上流泉合著窗外的落雨聲,頗有幾分交相輝映。


    琴藝如何暫且不說,這樣寄情山水,清實閑逸的琴聲,也唯有經曆過浮浮沉沉,將一切都徹底放下,心中開闊閑適的李蓮花才更能彈出其中的情韻來。


    方多病靜靜地看著他彈琴時柔和專注的神色,心中滿是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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