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抵達百草坡鎮的時候,已是婚宴的前一日,不大的小鎮上到處充斥著江湖客,早已是人聲鼎沸。


    不過這裏本就有天機堂的產業,一行人自然住進了自家客棧裏,還如記憶中那樣再度遇上了蘇小慵。


    不過這迴方多病沒有跟李蓮花賭氣,用過膳後李蓮花也沒有如記憶中那樣跟著蘇小慵一起不知道去了哪裏。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夜後,一大早方多病便到隔壁來尋人。


    李蓮花換了身銅綠色,質地輕盈的衣衫,戴上了麵具,正站在桌前,看著手中用紅紙包好的小盒。


    方多病推門的動作一頓,見這人慢半拍地望過來,才壓著聲音解釋道:“我可是已經敲門了,見你門沒鎖,我才直接進來的。”


    李蓮花將手中的隨禮放迴了桌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方小寶,有時候人話說得越多,就說明越是心虛。”


    方多病頓時收了聲。


    他將門關上,走到他跟前,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在桌上,問:“這是給喬姑娘的賀禮?”


    “是給喬姑娘跟肖大俠的賀禮。”李蓮花坐了下來,略有些不耐煩地問:“婚宴開始還有段時間,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自是來給你送早飯了。”方多病打開剛剛放在桌上的食盒,從裏麵取出了兩碗餛飩,“這可是林家的鮮肉餛飩,你之前不是說想吃嗎?我可是一大早就起來排隊買的。”


    李蓮花卻是眉梢一抬,滿臉疑惑地看過來:“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想吃林家的鮮肉餛飩了?”


    方多病愣了愣,這才想起來李蓮花想吃林家的鮮肉餛飩是從前的事。


    那次這人排隊排了半天,好不容易能吃上了,卻被他拉著去參加四顧門的複興大會,以至於到嘴邊的餛飩也沒吃上。


    到後來也不見這人再去林家小攤排隊等著吃餛飩了。


    他掩飾地垂下眼,將滿滿的一碗鮮肉餛飩放在李蓮花跟前,含糊道:“那興許是我記錯了,但這家餛飩遠近馳名,又是我起了大早去排隊的,你趕緊嚐嚐便是。”


    李蓮花抬手將紅紙包好的賀禮小心地挪到一邊,隨後才接過他遞來的勺子,撥了撥碗中冒著熱氣的鮮肉餛飩,輕輕舀起了一個。


    方多病也跟著舀起了一個餛飩,卻不似李蓮花吃得這般斯文,隻唿唿吹了兩下,便囫圇咽了下去,隨後擠了擠眉毛,問:“誒,李蓮花,你送的什麽賀禮?”


    “我送什麽是我的事,跟你方刑探有什麽關係嗎?”李蓮花眼也沒抬地淡定迴道。


    方多病自知理虧,“不過是好奇問兩句,你不願意說便算了。”


    他不追問,這人反倒是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不過是些喜糖,畢竟我一個江湖遊醫,身上又沒什麽錢,哪送得起什麽貴重的東西。”


    “也不是這麽說。”方多病放下手中的勺子,鄭重其事地看向他:“就算並不貴重,那也是你最喜歡的東西。以你喜愛之物贈予他人,本就是真摯的心意,所謂禮輕情意重便是如此。”


    他看了眼被仔細包好的賀禮,“再說了,若是不重視,你怎麽會這麽用心地包得這麽好,指不定隨便尋個木盒,綁上點紅緞帶便算了。”


    李蓮花隨著他的話看了眼自己包好的賀禮,握著勺子的指尖忽的一緊。


    隻是方多病還未來得及探究,便見他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麵,“吃飯的時候別嘮嘮叨叨的,你再不吃,你這碗餛飩便要成麵糊了。”


    哪兒那麽容易成麵糊啊。


    方多病撇了撇嘴,卻到底是沒再說話,老實地低頭將這碗滋味甚好的鮮肉餛飩吃完。


    等李蓮花的一碗鮮肉餛飩也跟著下肚,方多病將他用完的湯碗放迴了食盒裏,下樓將碗還迴了林家的餛飩攤子。


    等再迴來,準備要出發上小青峰時,李蓮花手中的賀禮卻有些變了樣子。


    方多病有些意外地問:“你重新包過了?”


    禮盒上原本繁複的繩結換了打法,瞧著平凡了許多。


    “是啊。”李蓮花看了眼手裏的賀禮,“方才不小心弄髒了上麵的繩結,時間又來不及,便隻好換了條紅繩,隨便綁了綁,倒是可惜了我昨日精心打的結了。”


    方多病心中是半點都沒信,但也沒揭破。


    待何曉鳳也下樓後,三人便一起上了小青峰。


    慕娩山莊的賓客絡繹不絕,已經經曆過一次的方多病顯得百無聊賴。


    往後喬姑娘與肖紫衿這段姻緣到底沒能繼續,畢竟今日的拜禮沒有完成便被角麗譙攪了局,肖紫衿自此之後便開始處處針對李相夷,敵視李蓮花。


    在他尋人的那十年裏,他從來都不待見與他一樣苦苦追尋李蓮花蹤跡的肖紫衿,畢竟是他逼著李蓮花斷了少師劍,是他斷絕了李蓮花與李相夷的最後一絲聯係,甚至還逼著他飛落下懸崖。


    當時的李蓮花碧茶之毒已經深入骨髓,甚至侵入腦海,每一次運轉內力,於他而言都是離死亡更近一分。


    肖紫衿他怎麽敢?


    隻是方多病知道自己也沒什麽資格去審判肖紫衿,畢竟在那之前,讓李蓮花不斷用內力相救的人是自己。


    放到如今,一切都還未發生,李蓮花的碧茶之毒再非無解,他卻仍是不願多看肖紫衿。


    當然更重要的是,再過不久之後角麗譙便要對喬婉娩下手了。


    為了不叫李蓮花再隨便動用內力,他自然不能再叫喬婉娩再中冰中蟬之毒。


    隻是當他打算偷溜去後院查探情況的時候,卻見笛飛聲突然出現在角落,將李蓮花喊了過去。


    盡管知道這家夥不會對李蓮花下手,方多病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也虧得是他跟了上來,眼見著笛飛聲抓著李蓮花闖入了相思梨花陣,他一個飛身,拔劍刺向這家夥抓著人的手腕。


    他這一劍刺得刁鑽,笛飛聲劍眉一揚,將李蓮花鬆開來,迎身上來。


    方多病如今內力不濟,也不願意與他交手,隻甩出飛猿爪將李蓮花一卷,將人拽進懷裏,踩著相思梨花陣的陣眼出了這困陣。


    他摟著懷中人的腰,低頭對底下的大魔頭道:“喂笛飛聲,你想要救閻王尋命便救,為何還要派角麗譙去設計毒害喬姑娘!”


    笛飛聲肅著張臉,瞧不出臉上的喜怒,隻是想要追上前來。


    可惜他並不通奇門遁甲之術,被運轉的相思梨花陣又攔了迴去。


    倒是被他攬著的李蓮花抬起的雙眼中流露出幾分銳利,沉聲問道:“喬姑娘如今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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