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了對麵瞧不出什麽情緒的蕭承煦一眼,問:“蘇姑娘這麽針對賀蘭郡主,不怕為喬側妃惹來什麽麻煩嗎?”


    賀蘭茗玉與蘇玉盈的姨母喬氏同為蕭承睿的側妃,二人地位相當,一個入府更早,一個身份更高。蘇玉盈這麽找賀蘭茗玉的麻煩,在外人眼裏便是喬側妃看不慣賀蘭茗玉這位後來的側妃,才叫性子向來刁蠻的侄女整治對方。


    蕭承軒對喬側妃沒有太深的印象,便無所謂道:“那也得喬側妃能管住蘇玉盈才行,她如今這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還真怕她不顧身份,非要賴上我哥。”


    蕭承煦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放下了筷子,用曲起的食指敲了敲桌麵,“承軒,你身為男子,去哪兒學了這身嘴碎的毛病?往後這些後宅後宮的閑事,少掛在嘴邊。”


    蕭承軒撇了撇嘴,拖長了聲音答應著:“知道了,哥,我這不就是在你跟方大哥麵前,才說上一嘴,平日裏可沒將這些事情往外說過。”


    蕭承煦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再拿起筷子時,已是有些食不知味。


    方多病知道他這是仍放不下賀蘭茗玉。


    眼見著這人筷子伸到了薑片的跟前,就要將那不喜歡的輔料夾起,他連忙夾走了那兩片薑,放到一旁的空碟子上。


    蕭承煦這才總算迴過神來,專心地將這頓飯用完了。


    飯後兄弟二人便相攜著出了昭陽殿。


    方多病也操控著傀儡去了沐皇後宮中,陪沐皇後解解悶。


    待他前往蕭尚遠的寢殿,給他蘊養身體時,蕭承煦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不過他很快便從傀儡那裏知道了,他前腳剛到皇帝的寢殿,後腳蕭承煦就進了沐皇後的宮裏。


    兩人這一日竟是都沒再碰麵。


    倒是在沐皇後宮中時,為了叫沐皇後開心,蕭承煦待“方寶珠”多了幾分往日沒有的體貼,離開時也是牽著它的手離開的。


    一番逢場作戲,倒叫留了一縷神魂在傀儡身上的方多病不由得失笑。


    待到了戌時,方多病才起身去了蕭承煦的房間。


    屋內的蕭承煦穿著一件素色的寢衣,清洗過的長發隻綰了一半,見他進來,也仍是波瀾不驚地抬眼將他一掃,丟下一句“先坐一會兒”,便繼續處理起手上的文書。


    方多病應了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後,便坐在一旁看著他埋頭批閱手上的文書。


    他看得目不轉睛,而被他盯著的人竟也真的全程不曾抬起頭。


    大約半個時辰後,蕭承煦才終於放下手中的筆,走上前來。


    方多病自然而然地給他倒了杯茶。


    他坐下後看了茶杯一眼,到底是抿了抿唇,端起來喝了一口,隨後道:“今日父皇提醒我該恢複上朝了。”


    因著裝出來的厥症,蕭承煦不單隻是被留在了宮裏,還被蕭尚遠免去了早朝。


    如今他身子徹底“痊愈”,大盛與大梁交界的邊境戰事又起,蕭尚遠有意叫他領軍出征,這歇了許久的早朝,自然是得恢複原樣了。


    之所以會特意說明這一點,也是因為他們每次交換的時間都不固定。


    盡管前兩次年少的自己出現的時間都很短,但之前也有過過了一天一夜才換迴來的。


    總得叫方多病知道,免得明天上午,他們沒換迴來,讓年少的自己錯過了早朝。


    方多病答應了一聲,看著他將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走到跟前,便也跟著站起身來。


    他沒有動作,蕭承煦平靜得如同湖水的雙眸淡淡地看向他,跟著便抓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拉近了幾分。


    方多病忍不住想笑。


    盡管蕭承煦總是在強調著兩半神魂的不同,但二者的急脾氣,還有這份不自然時催促的動作卻是一模一樣,隻除了如今的蕭承煦沒有惡狠狠地將嘴巴堵上前來。


    他的笑意到底是從雙眼中流露了幾分,蕭承煦心中生出了些許煩躁,但好在跟前這人並未再耽擱,便輕輕地將嘴唇貼了上來。


    這一次的接觸很淺,在他鬆開了牙關之後,溫暖的神力便自然地透過兩人貼著的嘴唇流淌進了身體。


    但這樣克製又淺薄的觸碰,卻反倒比平時將他心神都弄亂,叫他無法思考的親吻更讓他難以適應。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另一個人唇上的溫度,還有滾燙的,灑落在皮膚上的鼻息,甚至於方多病身上,淡而熟悉的氣味。


    蕭承煦不願意將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留給年少時的自己,便緊閉起眼睛,放空了心神地等待著沉睡。


    但這一次,與之前又有了不同。


    他似乎……又沒有沉睡,就像上一次,興許是因為年少的自己蘇醒的時間過於短暫,他還未完全陷入沉睡便被迫清醒地承受著本該屬於另一個自己的親密交歡時那般。


    方多病老實地將手背在身後,等待著自己的承煦從這具身體中蘇醒。


    這個過程並不算很長,他神力還沒全部渡過去,蕭承煦便已經雙手環上了脖子,在他下唇上輕咬了一下。


    他睜開眼,看著這雙不久前還平靜的雙眼泛起漣漪,波光粼粼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彎起眼睛。


    “怎麽又是晚上啊。”少年蹭了蹭他的脖子,“我都想父皇母後了。”


    方多病摟住他好似清瘦了一些的身子,“你上次逞強出來,傷著了魂體,所以如今想要出來,都得用神力滋養,才能將你換過來。”


    蕭承煦不知道還有這迴事,上迴他因著吃醋,也沒有細問這人為什麽要親另一個自己。


    若是為了渡神力,那便情有可原了。


    他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所以……他願意讓我換迴來?”


    “你的性子,你自己還不了解嗎?”方多病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掐著他的腰叫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換做是眼前這位小殿下占了另一個自己的身體,在明知道離開對方的身體便會徹底消失的情況下,也不會選擇鳩占鵲巢地取代對方。


    蕭承煦沒那份旁觀者清,所以得了另一個自己的退讓後,對自己昨夜生出的情緒,反倒是生出了幾分歉意。


    他揪了揪方多病的後脖子,突然想起來問:“那昨日,也不是因為你在對他……時我突然出來了,而是你借著渡神力的時候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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