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太醫幾乎是跟沐皇後一起到的,還帶著另外兩個太醫。


    方多病站在一旁,看著他給故作昏睡的蕭承煦把脈。


    方多病到底已經上千歲了,醫術再不濟,脈象總是不會弄錯的,太醫院這裏自然是瞞了過去。


    太醫們自是馬不停蹄地去煎藥,沐皇後坐在蕭承煦床邊,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臉。


    蕭承煦身子十分疲倦,本是打算這麽順勢睡過去,但他又怎麽能將沐皇後擔憂的注視視而不見。


    故而他緩慢地睜開了雙眼,看向坐在床邊的婦人。


    “承煦,你怎麽樣了?”沐皇後連忙握住他的手。


    他軟軟地眨了下眼睛,壓著嗓子輕輕地答道:“比方才好一些了,就是額角還有些隱隱作痛。”


    沐皇後連忙看向站在一旁的方多病。


    “九殿下才剛犯了急症,如今難免還會有些許不適,隻要寒邪褪下去,便沒什麽大礙。後續厥症的治療,都得循序漸進著來,這厥痛,若是情況好,興許再發上一兩次,若是差些,三四次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隻要治療及時,便於性命無礙。”


    一旁聽著的左太醫雙眉微擰,但他與方多病本就路子不同,便也沒有說什麽。


    方多病這邊話音一頓,又道:“倒是娘娘要小心著些,莫要不小心染上了殿下身上的寒邪。”


    左太醫也連忙附和道:“是啊娘娘,九殿下如今雖是寒邪入體,體溫也比平日略高些,但仍在可控的範圍內,娘娘需得保重鳳體。”


    蕭承煦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寒邪入體,但他如今本就沒有大礙,哪裏叫母後在床邊這樣枯守著。


    “母後,我沒事。”他輕輕握了一下沐皇後的手,“不過有些困了,你們在這兒吵吵鬧鬧的,我頭疼睡不著,不如你先迴宮裏歇著,將方多病留下來陪我就是了。”


    若是他隻說怕沐皇後累著,叫她迴去歇著,沐皇後隻怕是怎麽都要陪著他,看他喝完藥的。


    但他一說自己頭疼,哪怕沐皇後憂心忡忡,也不敢再坐下去,連聲道:“好好好,母後這就出去,去承軒那兒歇著,太醫說了,你的厥症得好好休息才是。”


    她戀戀不舍地站起身,卻還是帶著左太醫幾人一起出了房門,隻留下方多病在屋內陪著。


    一直站在窗邊的方多病這才坐了下來,幫他解開了頭上的小冠,低頭輕啄了一下少年的眉心:“睡吧,等會兒藥來了我來處理。”


    蕭承煦輕輕嗯了一聲,手指輕輕勾住了他的袖子,沒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方多病剛處理了太醫院送來的湯藥,手腳極輕地將碗送了出來,打算安撫一下沐皇後,好叫她別再掛心。


    已經睡了一個時辰的蕭尚遠姍姍來遲,在知道了蕭承煦的情況後便想要進屋裏去看。


    方多病不願意他擾了少年的清夢,便道:“他如今厥症才犯了不久,本就睡得淺,皇上不如等晚膳的時候再來探望?”


    蕭尚遠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卻很快點了點頭,安撫地牽過了沐皇後的手,帶著她一起離開。


    蕭承煦卻並沒有睡太久,兩個時辰後便自己清醒了過來。


    方多病看著他惺忪的睡眼,連忙擰了塊濕帕給他擦了擦臉,“好些了嗎?”


    少年點了點頭,似乎徹底恢複了精神,從床上坐起身來,接過他手裏的濕帕在雙眼處多揉了幾下。


    “隻希望她與三哥成親後,我與她之間的孽緣能徹底斷開。”


    蕭承煦忍不住歎了口氣,雖知自己如今這樣,實在怪不到賀蘭茗玉身上,但這種沒由來的疼痛跟失控,還是讓他十分憋屈跟忌憚。


    方多病用手托住他的臉,目光落在被濕帕的水汽沾濕了的眼睫上,心中的念想隨著少年黑色的羽睫勾動了幾下。


    他不動聲色地將衝動壓製了下去,蕭承煦卻仍是發現了端倪,麵色微紅地從床上跪起身,勾著他的衣襟將他拉下身來親吻。


    方多病大手托住蕭承煦的後背,沒一會兒便反客為主地將少年吻得渾身泛軟,隻能麵頰耳朵跟嘴巴都暈出深深淺淺的紅,分開後邊喘著粗氣,邊用潮濕的眼睛看著他,小聲道:“我腿麻了。”


    這人一開始還是托著他的,隻是後來越親便忍不住越往下壓,就跟想將他壓迴床上似的。


    沒一會兒他的姿勢便成了坐在了自己的腳後跟上,還被使著勁地往下壓,他腰都差點沒給這家夥弄折了。


    方多病噗嗤一下輕笑出聲,叫還被自己托著後背的少年幽怨地投來一眼。


    他另一隻手攏住眼前小殿下的腿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蕭承煦被他一碰,腿上麻得一陣齜牙咧嘴,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方多病用內力幫他揉了揉腿,邊揉含笑的眼睛還邊看著衣衫有些淩亂的少年。


    蕭承煦被著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耳根發燙,忍不住抬腳踢了一下他的膝蓋,沒好氣道:“這是承軒的院子。”


    他怎麽可能在弟弟的偏殿裏做這種事!


    方多病這才好笑地揉了他一把,“好了,既然醒了,我便派人去跟皇上跟皇後娘娘說一聲,叫他們一起過來用個晚膳。”


    蕭承煦皺了皺鼻子,“我又沒病,怎麽好叫父皇來迴奔波,還是算了吧。”


    “你父皇母後這麽疼你,不看著你平安無事,怕是今夜都睡不著。”方多病刮了刮他的鼻梁,“那樣對你父皇的身體更糟,還不如叫他多走走呢,大不了等會兒我再給他輸一迴揚州慢。”


    蕭承煦順勢往他身上靠了靠:“可是父皇不是今日才蘊養過嗎?若是再輸一次,他承受得住嗎?”


    “揚州慢與旁的內功不同,估摸著量來,還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他當年練揚州慢的時候隻覺得玄妙高深,到後來看過了少陽派的陽厥功,還有人間其他的修仙功法之後,才明白飽含生機之力的揚州慢確實並非一門普通的功法,甚至可以稱得上一門可以達到凡人極致的先天功法。


    因著還未越過臨界點,故而它對普通人而言,並不像靈力那樣一不小心就會導致經脈承受不住而破裂,反倒要了性命。


    蕭承煦對這些並不了解,隻是信任地仰頭看著跟前這人,用臉頰在他胸膛上輕輕蹭了一下。


    “那就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影視之折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兩點水之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兩點水之冬並收藏綜影視之折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