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多病時刻跟在身邊,蕭承煦在麵對蕭承睿時,心中倒是再也沒有過那一日的戾氣,甚至因為心中的愧疚,在攻打西齊的這些時日,他與蕭承睿的關係反倒像是恢複到了小時候那般親昵。


    而在這場戰役中,在帶兵上本還有些青澀的蕭承煦以極快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隻是盡管有了雍臨這個聯盟,西齊也不是什麽好啃的骨頭。


    他們攻下了西齊的邊城後,對方到底是借由地形優勢,守住了王都前的防線。


    他們與西齊軍你來我往地打了大半年時間,如今隻要攻下前方的這處防線,便可以占領後方的幾座城池,推進攻陷西齊的進度。


    這樣的機會,蕭承煦無論如何都不想輕易放過。


    “若是正麵進攻不行的話,不如試試看從這個位置突襲?”他指了指西齊軍營地後方的山路,“此處地勢險峻,想來在這個方位,西齊應當不曾派人把守。”


    蕭承睿看了一眼他指尖所指的方位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妥,即便西齊不曾派人把手,但這也是有其根由的,你自己看看,這山路能上去的人又有多少?即便上去了幾人,又能做什麽?”


    “那便讓我帶人去試一試。”蕭承煦麵露堅毅道。


    他向來是愛冒險的性子,隻要有一定成功的概率,他便不會放棄。


    雖說他們如今繼續圍攻西齊軍,消耗完了他們的糧草,將人耗得不得不與他們正麵迎戰也並非不可,但很快便要入冬,北境寒冷,於行軍也是不小的負擔,若是能早些攻下,他們又為何要等?


    尤其是他在隨方多病習武之後,雖說還達不到飛簷走壁的程度,卻也能算身輕如燕,這樣的峭壁對他而言有危險,卻也並不那麽危險。


    再說了,方多病總是會跟他一起的。


    盡管他對從峭壁潛入一事頗有自信,但蕭承睿於情於理都不可能這麽輕易同意,兩人在營帳內爭執了許久,他也仍舊沒有說服對方。


    然而若蕭承煦的主意那麽容易便能打消,當初便不會隻身前去夜襲敵營,也不會在知道了盛王中了西齊的鴆毒之後就獨自跑出城去,準備潛入西齊找到研製出鴆毒的西齊太醫。


    迴了營帳之後,他便打開了他們跟前這座山峰的堪輿圖,將自己不久前推敲出的一條從峭壁上山上的路徑勾畫出來。


    方多病迴來時,他已經大致研究出了一條還算清晰的山路。


    “聽說你在齊王殿下的營帳裏跟他大吵了一架?”方多病走到他跟前,抱著手臂試探地問。


    今日因為臨時有軍務要處理,沒有像往常一樣跟著少年一起去見蕭承睿,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對兄弟的爭吵是不是與少年仍舊異常的神魂有關。


    蕭承煦卻隻是放下了手中的筆,淡淡地,卻藏著幾分不快地瞥了他一眼。


    但少年卻並未解釋什麽,隻是將自己重新繪製並且勾畫出路徑的堪輿圖遞了過去。


    方多病接過來一看,頓時便明白了眼前這人的想法。


    “你想要翻越這處懸崖,偷襲西齊軍的營地?”


    也難怪蕭家這兩兄弟會吵起來,這種拿命在賭的事情,蕭承睿怎麽可能輕易同意。


    蕭承煦眉梢一挑,拽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了身邊,側頭看著他,道:“若是我們能夠通過這裏潛入西齊軍,燒毀他們的糧草,逼他們與我們正麵迎戰,很快便能在西齊援軍到來之前攻下此處,屆時我們便可直取寧城。”


    他侃侃而言時眼波流轉,“如今天氣一天冷過一天,過些時日便要下雪了,若是我們在此之前取下寧城,這些時日的圍守便不算白費,軍隊亦可以暫時在寧城休養生息。”


    方多病並不覺得這個想法有什麽錯處,畢竟上個世界他在戰場上,也常常仗著自己武功高超以身犯險。


    “你打算帶多少人?”他問。


    蕭承煦眼睛往旁邊飄移了一瞬,才又迴到他的臉上,不甚客氣道:“若是為了行事輕便,自然是就你我二人便好,實在不行,便帶上嚴海、張琦幾個,總歸是不能太多人。”


    方多病忍不住迴道:“若是為了輕便,那索性便我一個人去便是了,還免得讓你這主帥跟著涉險。”


    蕭承煦在他麵前少年意氣總是最盛的,當下便忍不住豎起眉毛:“怎麽,你是覺得我跟你一起去拖累你了?”


    這本就是他提出來,在明知十分危險的情況下,還叫方多病孤身涉險,他的心還沒那麽狠。


    “我哪敢啊。”方多病不由得輕笑,“殿下如今的本事,要翻越這座峭壁自然並非難事,但潛入敵營一事,卻還是有幾分危險。需知雙拳難敵四手,你我也不過是凡人之軀。”


    蕭承煦已經聽出他話裏的縱容,忍不住靠過去用肩膀頂了頂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謀劃得當,即便無法燒掉西齊的糧草,我們肯定也能全身而退。”


    方多病無奈地看著他褪去了銳利,反倒露出小動物一般濕漉漉的眼神,到底是沒耐住他的這番攻勢地同意下來。


    自打二人越發熟稔起來後,蕭承煦很快便發覺了對付他的方法。


    不過到底是好麵子的少年人,這位小殿下平日裏其實並不常用這種撒嬌示弱的小伎倆,如今方多病也隻見過三次,其中一起還不是對著自己,而是用在了蕭承睿這個三哥身上。


    而得了他的準信,蕭承煦眼中那股子刻意流露的濕軟便霎時間換成了得色。


    他雙眼明亮地又攤開了自己畫下的堪輿圖,道:“我們不清楚西齊軍糧草所在的位置,所以需得留著足夠的時間,我們最好在四更時混入敵軍營地。”


    四更天是夜裏人最疲憊,也最易懈怠的時間,尤其西齊軍占據險要地勢,盛州軍即便發動突襲,也隻能正麵進攻,他們自信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在內部的警戒性自然會有所下降。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這兩日先在峭壁處探探路,待確定了實際情況之後,再另外選擇個穩妥的時間潛入西齊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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