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心口頓時一緊。


    哪怕知道齊焱如今年紀已經不算小了,立後納妃也實屬正常,但好不容易得了這位天子的青睞,二人才好了沒多久,卻要開始麵對後妃的問題。


    他實在是……實在是……


    齊焱看著麵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頹敗跟緊張,心中卻空白得沒有任何聲音的執劍人,抬手撫上了這張溫度都好似跟著低了幾分的俊臉。


    “你沒什麽要對朕說的嗎?”他跨坐在這人的腿上,低聲地問道。


    方多病下意識地摟緊他的背脊,將他死死地箍在懷中。


    “臣……臣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將下巴抵在齊焱的肩上,“臣不想讓陛下為難。”


    【誰會不想獨占自己的愛人?但天子與普通人又怎能一樣?】


    “朕雖然是皇帝,但皇帝也隻是普通人。”齊焱輕輕摸了摸方多病的後腦勺,笑道:“朕都被你這麽對待了,又如何去寵幸女子。”


    方多病雙手頓時一緊,他有些不太敢相信齊焱話中的意思,畢竟從前齊焱的許多暗示,都是說明了自己會立後納妃的。


    齊焱也不在意,隻是側過頭蹭了蹭他的頸側,“做了朕的皇後,便不能再做執劍人了,但好在本朝出過女帝,你也不必總被局限在後宮之中。”


    “可是……”方多病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可是臣到底是男子。”


    齊焱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在別人看來是女子就成了,朕都沒計較你是男是女,你自己倒糾結上了,迂腐。”


    自認從來都很知變通的方多病都快被這聲“迂腐”給砸蒙了,他眨巴著眼睛,“但臣也就看起來是個女子,臣又生不出孩子。”


    齊焱對此倒是很看得開。


    “朕的皇位,也不是繼承自父皇,而是皇兄給的。”他理了理方多病的領子,淡淡道:“若是朕的後代懦弱無能,即便繼承了帝位,也隻會被人掣肘,說不定還會葬送了大興幾百年的基業。與其如此,倒不如在齊家子弟中挑選有能力天賦的少兒,屆時能者居之,興許還能將大興再延續個幾百年。”


    齊焱會有此言,也是因為親眼見證過接連四朝的衰敗,皇權在憲宗死後便一度陷入低穀,成為宦官手中的玩物,直到如今,他才終於奪迴了帝王應有的政權。


    他自己本也算不上什麽正統繼承人,更沒有外人看起來的那般熱衷於這個帝位,也就不太在乎往後是不是非得要自己的孩子子承父業。


    方多病看著他望過來時柔和而又平靜的眼眸,忍不住用雙手捧住這張雋秀的臉,吻上了那兩瓣柔軟的嘴唇。


    若不是文宗當年朝露之變失敗,反被仇子梁所製,齊焱或許會是為大興征戰沙場的將軍,是輔佐文宗的賢王,有可親的,縱容著自己的兄長,有教導著他為人處世的良師,也有青梅竹馬的妻子,不必像現在這樣,效仿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吃盡苦頭,受盡委屈地坐上這高高在上,卻孤獨無依的位置。


    齊焱從他的親吻中感受到了珍視,從他的心音中聽到了疼惜。


    他勾著方多病的後頸,探出舌尖地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待兩人唿吸急促地分開時,齊焱才撫上他的臉,看向他的眼睛:“朕已經同皇祖母說過了。仇子梁給朕下了毒,朕往後不會有自己的子嗣,她相信了。”


    “陛下……”方多病有些難以置信。


    齊焱輕輕勾起嘴角,“所以,別讓朕後悔,方多病。”


    “陛下若是後悔……便斬了臣吧。”方多病抬手攬住齊焱的後頸,後麵的話語幾乎淹沒在了兩人又黏連在一起的唇齒間。


    兩人今夜本就才放縱過,身上比平日更加敏感,沒一會兒方多病便撩開了他的衣擺,將手摸入了褻衣內,揉捏著齊焱的側腰。


    被揉得整個人都開始發軟的天子伏在他身上,側著頭輕咬在他頸側,沙啞著聲音警告:“朕明日還要上早朝。”


    動作卻沒有半點收斂地不斷撩撥著身下的男人。


    方多病看著他格外豔麗的眉眼,粗重地喘了幾下後將手收了迴來,握住他兩隻不安分的手腕,忍不住將人壓迴了床榻間。


    齊焱的這身衣服到底是沒能堅守住,很快便被剝開來。


    方多病近乎虔誠地在這具白皙又對他毫無防備的身子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印記,就連指縫間都不想放過,最後反被齊焱揪住了腮幫子,才不得不轉移了位置。


    兩人到底是沒叫第三次水,隻是廢了些漱口的茶水。


    方多病再爬上床的時候齊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被他頂著時便鑽在他頸側悶悶地笑了兩聲,貼著他耳畔用氣音命令著:“朕如今乏了,你給朕憋好了,否則往後一旬,你便住到工部去。”


    方多病本也沒打算再對他做什麽,如今被他刻意誘惑,也隻能露出一張委屈的大狗臉,黏糊糊地將他抱緊了幾分。


    隨著齊焱對朝堂的掌控越發的深,延續了好幾朝的宦官亂象在他風行雷厲的處置下已漸漸再沒了開始的風光,而方多病拿出的那些武器更是讓他培養出了一批新的禁軍,與神才軍二者互相製衡。


    在徹底鞏固皇權之後,他便取締了紫衣局,撤去了執劍人的職位,正式迎娶方多病為後。


    雖然因為齊焱多年來獨寵皇後,不願納妃,帝後二人又沒有子嗣一度讓群臣死諫,但隨著齊焱單獨選出了幾個親王之子,將人接入宮中學習後,朝中朋黨的注意便漸漸轉向了幾位世子身上,打算博得從龍之功。


    齊焱在位一共二十五年時間。


    在五十而知天命這一年,將帝位禪位於幾人中最具帝王之才的鞍王次子。


    卸下重擔後與方多病兩人前往江南。


    他這一生著實太累,忙碌了四五十年,退下來後便開始與方多病四處遊玩,到了適合居住的地方便停留一段時間,長則一兩年,短則一兩個月,到了實在走不動之後,二人才一起迴了恆安城定居。


    待到某一天早上,他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了,便拉著方多病的手,窩在他懷裏說起他們剛見麵的時候。


    齊焱其實從來有沒想過,自己會真的與一個人白頭偕老,被珍視到了七老八十的如今。


    畢竟在他眼中,帝王之位,本就高不勝寒,尤其是他身上的爭議從未斷過,甚至到他逐漸展露出老態,也仍有人試圖用享樂將他腐蝕。


    他想,若是沒有方多病,他大抵很難抵抗得住權力的侵蝕,終會逐漸變成自己厭惡的模樣。


    是這人猶如條繩索,緊緊地拴著他的心,讓他不至於被帝王的孤獨左了心性。


    而直到合上眼睛,他都未曾告訴過方多病,自己能夠聽到他的心音。


    【與君歌篇結束啦~這篇寫得我太痛苦了!我真的太不擅長朝堂權謀這些,偏偏我又是個邏輯怪,僅能盡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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