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著大宮主那比之前平和了許多的眉宇,從乾坤袖中取出了幾瓶丹藥,用神力包裹著送入了隔壁的牢房,道:“禹宮主受傷不輕,還是先服藥調理一下,待恢複之後,我再想辦法破開你那邊牢房的煞氣限製。”


    大宮主看著手中的玉瓶,露出一臉吞了蒼蠅般的嫌棄之色。但如今他到底是龍遊淺水,便也隻好隨意地倒了幾顆藥,臭著臉地服下後,便一甩衣袖地迴到了方才臥坐著的石床調息去了。


    方多病摸了摸懷中小鳥妖的腦袋,又取了一顆丹藥喂到他唇邊,道:“你將體內的神力再煉化一下,我先研究一會兒牢房上的煞氣。”


    禹司鳳張唇吞下了丹藥,感覺到男人的手在唇上輕輕一點,便忍不住抬起眼睫看了過去。


    在對上一雙含笑的眼後,他才捏了捏指尖,起身迴了後方,尋了個角落坐下來調息。


    第二日傍晚的時候,妖兵送來了他們這一日的食物。


    這些妖兵顯然對方多病十分忌憚,隨手將食盒擺在了牢房外,便一邊盯著他們,一邊往外走,很快便消失在了牢房的盡頭。


    褚玲瓏中午的時候吃了些方多病從乾坤袖裏尋出來的點心跟靈果,如今不算很餓,但為免被懷疑,還是起身打開了食盒,取出裏麵的吃食。


    看起來像是殘羹剩菜的飯菜讓她全然沒了胃口,再者她才將東西端迴來,方多病便皺起了眉,抬手用淨塵術清掉了碗盤中的東西。


    褚玲瓏還有幾分不解,“這些飯菜,有什麽問題嗎?”


    方多病黑著臉地點了點頭,“飯菜還算是正常,不過裏麵被人添了魔息,人修服用之後,怕是會勾出心魔,走入魔道。”


    褚磊霎時間便黑了臉色。


    若真如方多病所猜測的那樣,羅喉計都有意放他們離開,那在飯菜中添了魔息的必然不可能是這位魔煞星。


    他看向何丹萍,想要勸她一起離開,畢竟羅喉計都這邊他們還可以再想其他辦法,修羅王的手段卻防不勝防。


    但何丹萍卻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一般,朝他露出一抹堅定的淺笑。


    褚磊深深地歎了口氣,在做了少陽派掌門之後,便總是挺得格外直的背脊也終於在此時彎了下去,麵上流露出濃濃的疲憊之色。


    入夜之後,地牢內妖兵的看守越發鬆散。


    方多病施展幻術罩住了兩間牢房,隨後才拋出陣旗,以神力作為媒介,在牢房外的那層煞氣上開了一道口子,讓大宮主得以從煞氣的包圍中閃身至他們這邊的牢房。


    為了避免大宮主離開的事這麽快便被發現,方多病特意取出了在點睛穀用過的木人傀儡,變作大宮主的模樣,放迴了牢房的石床上。


    隨後便領著大宮主跟褚磊、褚玲瓏三人一路出了不周山。


    目送他們離去,他才又迴到了魔域的地牢內。


    而就在褚磊跟褚玲瓏離開的第二天,羅喉計都便出現在了地牢中。


    他站在牢房外,眯著眼睛地看著仍在地牢中的三人,沒有管剩下兩個一看就知道是障眼法的人影,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你們還真是不怕死。”


    何丹萍走到他跟前,抓住了隔在兩人中間的圍欄,看著他笑道:“娘不是不怕死,隻是我的孩子還在魔域,我這個做娘親的,怎麽舍得離開?”


    方多病雖然仍坐在稻草上沒有動作,卻也接話道:“我答應過你,要帶你上天界找柏麟算賬,你還未給我答複,我自然不會隨便離去。”


    而在他身旁的禹司鳳並未說話,隻是默默地打量了一下牢門外的魔煞星。


    羅喉計都麵上流露出了不耐煩之色,抬手揮出了滾滾煞氣,冷聲道:“既然不願意離開,那便在這裏好好待著吧。”


    煞氣化成的黑霧將牢房層層包圍起來,隔絕了牢房內的人,也隔絕開外麵妖兵的監視。


    何丹萍雙手被煞氣一燙,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燒痛,叫她不得不後退幾步,迴到房內。


    不過看著手上僅僅是泛紅的傷口,她到底還是輕笑著歎了口氣。


    羅喉計都明明是個好孩子,可是造化弄人,讓他變成了如今這般滿是戾氣的樣子。


    禹司鳳看了眼將他們包圍起來的煞氣,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


    他看向方多病,“羅喉計都,是在保護我們?”


    “恐怕是魔域……準備要攻打天界了。”方多病目光好似越過了濃黑的煞氣,看到了煞氣之外仍舊沒有離去的魔煞星。


    修羅王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大概是一早便已做好了征戰的準備,打算打天界一個措手不及。


    他雖有心阻止,但可惜的是,若是羅喉計都無法放棄向天界複仇,心甘情願地被修羅王驅使,那他這個打不過對方的小小上仙,也確實做不了什麽。


    唯一能與羅喉計都抗衡的玄夜又怎麽都不搭理他。


    他歎了口氣,抬手將禹司鳳摟進懷裏,“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若是魔域已發兵天界,我們繼續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今夜我先試著將這煞氣破開,先離開地牢再說。”


    隻是羅喉計都這迴似是狠了心要攔著他們,方多病與他留下的煞氣纏鬥了三四日功夫,才終於在這堆煞氣中間破開一道口子。


    然而他們才出了地牢沒多遠,便碰上了失魂落魄的無支祁。


    方多病看了眼周圍,見四下無人,便索性撤去了匿身的術法,改做幻術,將四人罩了起來。


    無支祁看著露出身形的幾人,也隻是略一抬眼:“是你們啊……”


    他知道眼前的兩個男人跟紫狐有些交情,與羅喉計都也頗有些淵源,便揮了揮手,“早聽說了你們來找羅喉計都卻被他關了起來,你們別白費功夫了,快走吧,羅喉計都是不會放棄報仇的。”


    方多病打量了他幾眼,突然道:“看來魔域跟天界的第一次交鋒,沒落著好。”


    無支祁嗤笑一聲,“是啊,魔域早就不是千年前的魔域,天界也不是千年前的天界,沒想到我老無出征的第一仗,便叫小狐狸替我擋了一擊。她真是……太傻了……”


    他無支祁是魔域的大將,修為僅次於羅喉計都,即便挨那一下,也不見得會死,又哪裏需要紫狐來替他抵擋。


    她這是要他欠她一輩子,叫他永遠忘不了有這麽一隻小狐狸願意為他犧牲性命。


    “紫狐死了?”禹司鳳意外地看著眼前的魔域左使,他如今已再沒有絲毫意氣風發,反倒顯得十分落拓,聽到這個問題後便微紅了眼眶地點了點頭。


    無支祁看了禹司鳳一眼,確認了眼前這隻金翅鳥眼中流露出的幾分傷感,心口一酸,道:“看在你們是小狐狸朋友的份上,我送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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