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鳳的生辰亦是褚璿璣的生辰,故而方多病與褚家人一同用過生辰宴,送出自己為兩姐弟煉製的禮物後,便很快迴了房。


    因著不知道少年那邊是否也會有人為他這般慶生,方多並沒有過早地與他聯係,隻是在迴房後下廚做了壽糕跟幾樣口味清淡的菜肴,放在食盒中等著待會兒與少年聯係後傳送過去。


    今夜是月初,天上的彎月隻有一道細瘦的月牙,但月明星稀,如今月色暗淡,這滿天繁星倒顯得格外明亮。


    方多病開了一壺酒,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一邊喝著,一邊將傳音鈴放在了食盒上方。


    見天色已經漸深,他指尖縈繞著靈力,輕點在傳音鈴上。


    不知禹司鳳是否也正在等他,今日傳音鈴接通得尤為快,幾乎是傳音鈴上的藍光剛亮起,那頭便已經傳來了少年略顯沙啞的聲音:‘前輩,你今夜……有些遲了。’


    再晚些,他生辰便要過了。


    方多病哈哈笑了兩聲,“這不是怕又碰上你師父嘛。對了,你聲音怎麽了?”


    ‘今夜喝了些酒,有些燒嗓子。’


    “你不擅酒力,少喝點酒。”方多病不放心道,但很快又想起自己做了少年喜歡的蓮子羹,便道:“你現在方便收東西嗎?我給你做了些東西。”


    少年那頭好似哽了一下,方多病聽到了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才又聽少年輕聲道:‘方便,我今夜迴了自己的住所,雖不能叫你過來,但傳送東西卻是不成問題。’


    他便也沒再多想,隻是啟動了兩枚傳音鈴間的傳送陣,將食盒傳送了過去。


    收到了食盒的禹司鳳似乎有些驚訝,方多病聽到了他在那頭將碟子從食盒中取出來的聲音。


    而食盒的最後,才是他給少年準備的禮物。


    ‘這是……靈寶?’少年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些許。


    方多病將雙手交疊在石桌上,看著天上的月牙,笑著答道:“你與我認識以來,都受了多少次傷了,這簪子是我煉製的,隻是煉製手法稀罕了些,材料並不算稀奇。”


    禹司鳳卻並非不懂寶物珍貴之人,‘上麵有一套五行相生的連環陣,司鳳眼拙,隻能看出是以力卸力的防禦陣法,而且前輩雕刻木簪所用的木料,應該是千年以上的無根樹,有清心凝神之效。’


    少年的聲音急促了幾分:‘此簪即便是對前輩你,也頗有效用,實在是……太貴重了。’


    “既是我煉出來送你的,便證明你配得上此物。”方多病無奈地用手指點了點傳音鈴:“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


    像自己一樣,收到應淵送的晉升禮,明知很珍貴,心中卻隻有高興,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我相交,是因為我看重你這個人,與其他無關。禮物或輕或重,皆是情誼。而且這支木簪的珍貴並非珍貴在它是靈寶,也不是珍貴在用了千年的無根樹,而是這是我特意為你煉製的。”


    他忍不住又點了點傳音鈴,“你可要好好珍惜。”


    珍惜他親手做的發簪,也得珍惜他這個知己才行。


    另一頭的少年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應了一聲,鼻音比方才還要重,卻是帶上了一分輕笑。


    方多病有些想見他,想看看少年此時麵上是什麽樣的表情,那雙總是有些水潤的眼睛是不是又掀起了漣漪,又或者是好像落入了這滿天星辰。


    可惜禹司鳳並不願意他隨意通過傳送陣進離澤宮,否則他們今夜可以徹夜暢談,然後像那一夜一樣,喝醉的少年便會……


    迴憶到此,方多病倏地驚醒過來,他連忙拍了拍麵頰。


    清脆的聲響惹來了傳音鈴另一邊已經開始吃東西的少年的疑惑,‘前輩?’


    “沒事!”方多病窘迫地坐直了身子,不自然道:“我如今正在院子裏,有隻膽大包天的蚊子。”


    那頭的少年輕笑出聲,卻並未揭穿,隻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誇讚起方多病的好手藝。


    這正好搔在了他的癢處,他就自己做的幾道菜很是吹噓了一番,少年便也這麽聽著,不時地輕聲迴應。


    不知不覺間天色便已過了子時,他們也足足聊了一個半時辰。


    方多病知道他這些日子並不輕鬆,畢竟他對褚璿璣尚且嚴格得叫他叫苦連天,禹司鳳這個離澤宮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弟子,又怎麽可能放鬆了功課。


    在兩人斷開傳音前,禹司鳳聲音卻變得有些澀然,低低地道了一句:“還有一個多月,便是婆娑果成熟的時候了,到時我一定……會摘下最甜的那顆送給前輩。”


    方多病臉上的笑容幾乎控製不住,“那我便等著享用了。”


    隻是這日之後,他便沒有再接到禹司鳳的傳音了。


    方多病忍不住主動傳音時,少年也解釋是因為這段時日師父教授了新的術法,他在閉關研究,希望能換取去後山山澗摘去婆娑果的時間,所以連傳音都少有空閑。


    他便也不好隨便打攪少年,一心等著禹司鳳說的一個多月後。


    可惜過去快五十日時間,他也未曾等到禹司鳳的婆娑果。


    正當他想著是不是還得再去一趟離澤宮的時候,傳音鈴上卻突然亮起了金光。


    方多病也不顧旁邊累得整個人趴在地上的褚璿璣,抬手打開了傳音鈴上的傳送陣。


    兩枚晶瑩剔透的靈果落在掌心裏,那股頓時彌漫開的甜香叫地上的少年忍不住舔著嘴巴仰起頭,滿臉渴望地看著他手裏的靈果。


    “看什麽看?”他翻手將婆娑果收起,“還不趕緊起來?你這個施法的手訣今日還需要練習一千次,快點,別偷懶。”


    “可是……”褚璿璣甩了甩手:“流輝哥哥,我手指都要抽筋了,能不能就練五百次啊?這個咒術我都會了。”


    “是啊,你都會了。”方多病老神在在地問:“那剛剛我用攻擊你的時候怎麽用不出來?”


    “我那不是一時情急,想不起來嘛……”


    “好了,我現在有點事,要先離開一會兒。”他用靈力在少年的周圍劃下一道圈,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目露喜色的褚璿璣:“這個結界唯有你在兩個時辰內將一千次手訣練完,方可解除。所以一千遍,一遍都不能少,知道了嗎?”


    本以為能偷懶的少年隻是不可置信地瞪圓了一對葡萄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差點嗚嗚地假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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